*******************************************************************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杜可可】整理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网王]立海大新人 作者：远上天山 文案：仁王聿，立海大一年级生，仁王雅治的弟弟。立海大网球部新人，其余信息不足 ======================================= 1【第一章·仁王聿】 “阿聿，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爸爸妈妈好好相处啊！”白色的二层小楼前，年老的妇人背着小包，朝着门前的少年挥了挥手。身后，是已经在等候的汽车。 少年紧抿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也不愿让奶奶看出自己心头的失落。“奶奶，您要和爷爷好好相处，不要老是吵架，阿聿会回去看你们的。”眼看着奶奶一步步走进车内，少年压抑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刚刚走上车，老妇人一直强忍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取下眼镜，细细的擦拭起镜片来。阿聿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他父母工作又忙，就把孩子寄在他们身边养，谁知这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年，阿聿这孩子也变成大孩子了。 唉，她还记得阿聿刚被送过来的时候在地上爬的样子呢！阿聿这孩子性格一直是很好的，就算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虽然她知道儿子和媳妇不会虐待这孩子，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十几年的生疏，也不是一时片刻能消掉的！ 直到汽车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仁王聿才停止了眼神的追逐。呐，新的生活，亲生父母和哥哥，新的家，对于别人或许是早该熟悉的东西，但是对于他……除了陌生还是陌生。与其和父母在神奈川繁华的市区生活，他宁愿跟着爷爷奶奶在山形的乡下，呐，那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美好。 仁王聿一直是个懂事的人，所以他下意识里会避免让自己想起抛弃这种话题……其实真的不能算是抛弃，只是他们都太忙了而已。一母同胞的哥哥却能够在父母的照顾下长大……而自己，每年见他们的机会只有三四次。 转身回去，推开门时恰巧瞥见了母亲担忧的眼神。仁王聿微微一笑：“母亲，早上好。”呐，微笑一直是他最好的武器，面对不够熟悉的人他只能选择微笑。呐，面对奶奶的那种情绪，很难在母亲身上展现啊！ 自己的房间在二楼，虽然家离市中心很近，自己的窗外却是一片粉色的樱花林，虽然已经过了樱花时节，在绿草的环绕下却还是有一种清新的感觉。呐，美丽的季节啊！ 刚要翻开一本最新的外文小说，楼梯里传来的脚步声就这样传到他耳朵里。扶额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没有办法看书了呐……这是事实，每次某个叫做仁王雅治的家伙回来的时候，他都会有两个小时以上的不是很清净的时候。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啊！而且相比较生疏的父母，这个和自己算是同龄人的哥哥毕竟更有话说，虽然现在的仁王聿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和他说什么。虽然冷淡，但他却并不笨，他看得出来这个哥哥在努力的修补十几年的空白，而他，也不会拒绝这样的亲近。 “阿聿！”仁王走到门边，脚步却放缓了许多。听到门内的应声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阿聿，你在做什么？” 仁王聿扬起一抹笑：“在看书，哥哥。” 仁王轻轻扯了扯自己的小辫，稍稍往前挪了一步：“阿聿不会觉得无聊吗？要不要哥哥带阿聿出去玩玩？” 仁王聿阖上书：“不用了，哥哥，我很好。哥哥今天出去做什么了？” “只是和网球部的朋友们一起出去转了转，阿聿要去的话，哥哥一定带你去。”仁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眉间隐着忧虑。自从记事以来就知道弟弟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虽然理解父母的做法，对自己的这个弟弟却始终有着深深的歉疚。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从小抢走了弟弟应该拥有的东西一样。 阿聿的隔膜他很明白……可是他不会放弃任何和阿聿亲近的机会，他是哥哥啊，不是么？ “前几天爸爸已经带我出去过了，哥哥。”仁王聿微微一笑：“哥哥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会过得不好，毕竟这里也是我家啊！” 仁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仁王聿止住了：“哥哥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的。” 虽然没有办法一下子变得很熟，但是既然已经进了这个家，他就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去融入的……哥哥的努力他能看见，虽然他没有办法一下子做到，他却也相信，在时间的帮助下，他会慢慢的接受这个家。那，毕竟也是爷爷奶奶的心愿呐！ 见仁王缩到一边有些沮丧的样子，仁王聿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呐，怎么说呢，哥哥有时候和爷爷还是很像的呐！每次自己没有答应爷爷的时候，一大把年纪的爷爷就会缩在墙角卖萌种蘑菇，呐，基因的作用还真是强大，这一瞬间的哥哥和爷爷重合了呐！ 走到仁王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呐，哥哥，明天带我去神奈川看海吧！” 仁王种蘑菇状态褪去，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真的吗，阿聿？” “嗯。” “哥哥现在在哪里读书呢？”仁王聿本想把那本书拿出来再看看，却不想哥哥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就在自己翻书的那一瞬间好像小狗一样紧紧盯着那本书……又可怜又仇恨的眼神，呐，有时候就会很不明白哥哥的情绪波动……不过白色头发的哥哥有时候看起来真像一直小狗呐！ 只不过小狗的叫声是“汪汪”，而哥哥的口头禅是“噗里”罢了。 “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国中。”仁王的眼睛在说到学校的那一瞬间亮了起来：“啊，阿聿今年正好到了该上国一的时候了，到时候就和哥哥一起去上学，哥哥把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认识当然是可以的，仁王的眼神阴郁了一阵，但是那些家伙如果打自家阿聿的主意的话，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不会对任何人客气的！ 仁王是带着笑意出门的，呐，自家阿聿终于肯和自己好好说话了……以后的日子里，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家弟弟，做一个最完美的哥哥呐！ 2【第二章·开学前的生活】 周末的神奈川属于湛蓝，蓝蓝的天，蓝蓝的海。仁王聿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一件颜色极淡的牛仔裤，站在他身边的是明显收敛了痞子气息的仁王，纵然外面太阳光灼晒着很不舒服，他面上却没有丝毫不耐。 反而很幸福。 看到回家之后一直怏怏不乐的弟弟终于显示了一点少年人的笑容，仁王心里蓦然暖了起来，呐，这就是做哥哥的感觉呐，真的很好呐！ “神奈川的海，真美啊！”仁王聿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手里捧着细细的沙，双眼却紧紧盯着视线之中的大海。仁王坐在他旁边，拿出一顶帽子给他套上：“呐，以后阿聿想什么时候来看都可以啊！哥哥都会陪着阿聿来的。” “嗯。”仁王聿点点头，将目光集中在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山形和神奈川很不一样呢！出门去玩的时候总能看到一片片的樱桃树，还有温泉，泡起来很舒服呐！就是离神奈川有点远呐！”将仁王的帽子给他戴上，顺便顺了顺：“不过在这里有哥哥，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爷爷和奶奶会不会吵架呐！” 仁王被他的动作惊住了，愣愣的看着他，平时调笑学弟的辩才和狡黠的神色消失殆尽。仁王聿望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哥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呐，上次听妈妈说哥哥很怕晒太阳呢！还挑食，还喜欢整人……” 某刚想化身为肩膀宽阔哥哥的白毛君风化。亲爱的妈妈到底在弟弟面前说了什么啊摔，他可是一心一意做一个让一个弟弟崇拜的哥哥的啊！ 从海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仁王聿心满意足的走在路上……身后跟着某只饱受打击的白毛狗。呐，神奈川的海真的很美啊，吹了海风之后，这几天一直缠着自己的烦扰思绪仿佛一下子消失干净了。 轻轻抚了抚哥哥那颗沮丧的脑袋，仁王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呐，哥哥，以后就由我看着哥哥吃饭吧！”呐，其实哥哥呐，你一直都不够懂自己啊！他仁王聿虽然不在父母身边长大，但是有爷爷和奶奶的爱，他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幸福，根本不是那种性格阴沉的人呐！ 开始的安静，只是对环境的不熟悉，和对家人的疏离而已。 假期渐渐过去，新的季节再一次到来，仁王聿和家人的关系也在渐渐和缓。呐，一切平静而美好。 去立海大附属报名的前一天，仁王聿刚在阳台上吹了会风，便听到了楼下披着一条毛巾的仁王在喊自己。“怎么了？”快步走下楼去，便见仁王拿着电话机冲自己挥手。 “你的电话。”某只白毛狗眼神闪烁着，心里怨念无数。实在太过分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居然一开口就是“阿聿”，什么时候阿聿和他这么熟了……某位号称立海大欺诈师的家伙决定发挥自己的绝技，躲在门口听墙角。 “啊，阿初。”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仁王聿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阿初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你回神奈川了？我前几天打电话回去听奶奶说了，就从仁王奶奶那里要了你家的电话号码。”电话那端的人声音极其散漫，偏偏还带着一种强烈的骄傲感。仁王聿嘴角勾出一丝笑，他已经可以想象阿初在电话那头扁嘴的神情了。 “嗯。”仁王聿只是低低应了一声。他和阿初之间一向是阿初说得比较多，他只要负责听就好了。他们两个小时候一起长大，只是阿初很早就被父母接回东京，他却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到现在。 “有空我会去找你的，阿聿。”电话那头的人一只手绕着额头的一缕碎发，另一只手撑着桌子，电话在耳边：“不多说了，我回头找你。” “嗯。”阿初这个人就是这样子呐！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甚至不了解他的人还会觉得他有些功利性，但是在仁王聿看来，阿初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朋友了。 呐，对于每天都在记录着的阿初来说，能够有空给自己打一个电话，自己就应该满足了，不是么？ 接完电话的仁王聿心情一直很好……某只一直站在一边扮萌装可怜的白毛狗哥哥就这样被忘记了。某哥怨念的看了自家弟弟一眼，缩到墙角去种蘑菇了。 “啊，哥！”仁王聿的突然出声把仁王吓了一跳，不过弟弟的突然召唤让某哥立刻充满了精神：“阿聿，什么事？” 仁王聿微微一笑：“哥，你今天又没有好好吃饭呐！” “啊，这个……”仁王揪了揪自己的小辫子，望着自家弟弟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苦兮兮的跑去吃饭了……其实他不是不爱吃饭，只是很挑食而已。嗯，只是挑食。 “对了阿聿，刚才是谁打电话过来的？”某哥仍然没有忘记自己刚才一直纠结着的事情，一边紧紧盯着自家弟弟，一边偷偷的把菜丁挑到垃圾筐里。 “阿初啊，我从小的好朋友。” 欺诈师同学心里警铃大作，耳朵不由得翘了起来，呐，名字都叫得这么亲密了，真是让他忍不住想见一见这个阿聿的好朋友呐！ 明明是自家弟弟，却用理所当然的亲密态度对待别人，某哥心中愤愤不平。哼，任何妄图从他身边抢走他的宝贝弟弟的人，他都不会轻饶！ 第二天就是立海大的开学日，仁王聿早早起床之后，便下了楼。“妈妈，早上好，哥呢？”妈妈在厨房忙碌着，蛋香和奶香一起涌进了他的鼻子，呐，看起来很好吃呐！ 仁王纯子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阿聿，去把雅治叫醒吧！”呐，阿聿真是太懂事了……懂事到好像在不断提醒自己从小离开他的事实，啊，每次看到小儿子总会有一种愧疚的感觉，只能不断补偿他了。 “嗯。”仁王聿转身上楼，小步跑到仁王的房间。虽然回家这么久，相比较仁王爱往他那里跑的习惯，他却很少到仁王的房里来。 呐，典型的男孩子的居所，干干净净，书桌，书柜和衣柜里都是整整齐齐的，和哥哥表面上给人的那种不正经的感觉完全不同。天才刚刚亮，外面略微有些光照进来，仁王不耐的翻了个身，眉头纠结的皱了起来。 仁王聿走到他床边，轻轻推了他一下：“呐，哥哥，该起床了。” 揉揉惺忪的睡眼，仁王这才发现自家弟弟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仔仔细细看着自己准备好的书，呐，那本好像是柳生喜欢的那些侦探小说，难道阿聿也感兴趣？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该知道阿聿生日自己该送他什么了呐！ 3【第三章·开学】 吃完饭之后，仁王家两兄弟把该带的东西带好，便踏上了去学校的路程。立海大附属离家很近，但日本的中学生中午都在学校，因此仁王纯子一大早起来为两兄弟准备了异常丰盛的午饭。仁王聿抱着沉甸甸的饭盒，望着周围陌生的人潮，突然觉得很不习惯。 “怎么了，阿聿？”仁王穿着立海大的深色校服，书包松松垮垮的背在身后，肩头斜挎着一个大大的网球袋，看起来很是惬意。仁王聿摇摇头：“没什么。” 仁王盯着他看了片刻：“阿聿，是不是东西有点重？” 仁王聿摇摇头：“怎么会，我又不是玻璃人。哥哥的网球部开学第一天就要训练吗？” “嗯。今年是最后一年了，网球部的大家都很在意今年的这场全国大赛。”仁王的目光渐渐深远：“最后一起努力的一年了，我们都很希望立海大能够继续站在最高端。”仁王聿紧紧盯着他……哥哥的心情，现在的他还并不是很懂，但是他却清楚，表面随意散漫的哥哥能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心里应该已经很在意了！ 认真起来的哥哥真的很帅气啊！ “放学的时候到网球场等我，不要一个人偷偷跑回去啊阿聿！”仁王板着脸警告自家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弟弟。阿聿确实很懂事，但是有时候太有主见太懂事也是会让人担心的呐！明明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却总是能把自己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仁王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被剥夺了做哥哥的乐趣心里有怨念…… “嗯。”拿好自己的东西，又和身后的哥哥招了招手，仁王聿按照手里材料的指示找到了自己的班级。 呐，学校的风格和之前在山形读的小学都很不一样。自己和爷爷奶奶住在乡下，小学也只是在镇子上读的，而现在，仅仅是外围的校园景色，都和自己的那所学校完全不同。遍地的樱花树和绿色的灌木遍布在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穿着深色校服的少男少女在学校空旷的角落随意的坐着谈笑着。远处的运动场上，训练的身影已经能够依稀看得见……仁王聿扬起一抹笑意，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的话，自己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在教室最后一排坐定，仁王聿刚刚拿出一本书，便发现自己身边便多了一个高瘦的身影。 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深色的校服微微敞开，黑色的碎发肆意的搭在耳畔，皮肤白净，耳朵上依稀有两枚耳钉。怔愣了三秒中，他才发现那个男孩子也在盯着他看。微微侧过身来，仁王聿露出一抹笑：“你好。” 男孩子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你好。”短暂的招呼之后，两个人各自占据了桌子的一半，便再也没有了什么语言交流。 一切终止在老师进来之前。与相对严谨的校风和古朴的校园环境不同，负责他们这个班级的老师居然很年轻，也很爱笑。“嘛，大家早上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池田美惠，欢迎大家来到立海大附属国中！呐，下面的时间留给大家互相认识！”老师说完之后便退出了教室，留下一群满脸兴奋之色的少年。 片刻之后，大家才明白了老师的用意，教室里如同炸了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在交谈，除了，仁王聿和他的同桌同志。 教室的某处似乎有眼神往他们这边飘……仁王聿嘴角抽了抽，轻轻推了推他的同桌一把：“你好，我是仁王聿。” 某位同桌这才反应过来，没有焦距的眼盯着仁王聿看了一会儿：“仁王君你好，我是十六夜未来。” 又是沉默。 越来越多的眼神飘过来了……仁王聿眼角抽了抽，他的同桌大人，好像太有个性了一点吧！ 当然，作为一个由山形转到神奈川的新鲜人，仁王聿自然不知道十六夜未来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轰动性和爆炸性。 十六夜未来，传说中的立海大校董的公子，被神之子幸村精市寄予厚望的男人，被称为继切原赤也之后唯一有希望称为正选的新生……当然，某人的家世和容貌也为某人加了不少分，虽然某人完全不在乎这些东西…… “十六夜君，我们应该说一些什么吧？”仁王聿微微阖上书，嘴角带上一丝笑容：“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我很想在新学校里交到朋友，十六夜君不介意我这么说吧？”十六夜未来摇了摇头：“我一直没有见过你。” “我今年才回到神奈川，之前一直在山形读书。十六夜君喜欢做什么呢？” “网球，音乐。你呢？”十六夜微微转身，另一只耳朵上齐整的一排耳钉又出现在仁王聿面前。仁王聿微微一愣，随即回应道：“我也很喜欢网球，小时候陪好朋友一起练习过。还有这个。”仁王聿摊开自己的书，将封面完完整整的展示在十六夜眼前：“有时候会看一些侦探小说解闷，柯南我也看的！” “今天晚上之前估计班长就会来统计每个人的社团报名情况了，如果喜欢网球的话，你可以报网球部。立海大网球部的实力在国中生当中是顶尖的，只是招新有些严苛。”十六夜轻声开口道，淡蓝色的耳钉在阳光下显得光彩熠熠。仁王聿低低点头，呐，哥哥所在的网球部，哥哥一直努力奋斗的目标啊，立海大网球部怎么可能不强！ “十六夜君也会报名网球部吗？”将书推到一边，仁王聿低声问。 “嗯。”十六夜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轻声应道。 “呐，十六夜君应该很厉害的吧？”仁王聿嘴角勾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既然这样，我们一起报名吧，真的好想和十六夜君比一场啊！” 十六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平时的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拒绝，但是这一刻，本来是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或许是少年此刻的笑容感染了他，那么纯真的没有算计的笑容，还有闪烁在眼角自信的光芒……都是他没有的东西啊！ “嗯。”漫长的想法之后，说出口的只有这一句。 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吧！ 4【第四章·网球部】 神奈川的清晨带着阳光的气息，湿湿的海风从远处传来，神清气爽。仁王聿穿着T恤在自家门口的小道上奔跑，流了一身热汗之后才折回家去。叫醒了尚在睡梦中的哥哥，仁王聿将书包收好，走到楼下吃早餐。 “啊，妈妈早上好，阿聿早上好。”仁王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下楼：“阿聿还是这么早起床啊？” 仁王纯子将烤好的吐司推到大儿子面前：“阿聿出去跑了一圈，跑完才上去喊你起床的。” “真的？”仁王眼睛睁得大大的，白色的辫子随着脑袋的晃动不断摇晃着：“阿聿好厉害。那个……那个是球拍，阿聿，你也要报网球部吗？” 仁王聿点点头：“嗯，我很喜欢打网球。” 某哥突然感觉很纠结……明明他才是哥哥啊，为什么阿聿喜欢打网球这种事情他到现在才知道啊，他明明是网球部的不是么？怨念的哥哥望向自家弟弟的眼神也充满了抑郁和怨念，仁王聿差点把刚刚喝进去的牛奶洒出来。 “咳咳，阿聿以前在山形的时候也参加过小学生网球比赛，成绩很不错哦！”仁王纯子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自家大儿子的逼视，咳咳，她怎么总有一种感觉，自家大儿子在阿聿回来之后好像真的向汪星人进化了……咳咳，一定是错觉吧！ “是吗阿聿？”某个怨念泪汪汪看着自家弟弟。仁王聿硬着头皮应声，尽量避免哥哥的眼神带给自己的冲击波。呐，自家哥哥的精神力量越来越强大了…… 立海大网球部内。 “呐，弦一郎，我怎么觉得仁王今天有点不对劲呢？”幸村笑靥如花，眼神却飘向了训练场的另一端。真田停止了风雷的轰炸，转过身去。仁王似乎还在和柳生对练，但是眼神……好像一直对着网球部招新处。 一向冷静的真田眼里也不由得带上了疑惑之色：“莲二。” 有困难，找柳莲二是立海大网球部一贯的作风，而军师大人也从未让他们失望过。淡定的翻开笔记本的前几页，柳莲二闭着双眼，低声开口：“据说，昨天仁王不是一个人过来上学的。” “这么说，今年的新生里应该有仁王认识的人了？”幸村擦了擦额头的汗：“很好奇呐！可惜今年的招新还是丸井他们负责，真想去看看，是不是啊弦一郎？” 莫名躺枪的副部长君嘴角抽了抽，远远踏出了一大步，那个想凑热闹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嘛，十六夜那个小家伙今年也报名网球部了呐！”幸村微微一笑：“或许他就是赤也之后能够支撑起立海大网球部的人物啊，就算我们毕业了，立海大的网球部也会让人放心啊！” “立海大的三连霸没有任何死角！”真田拉了拉深色的帽子，坚定的开口。 呐！他们都明白的，不管未来是什么模样，至少这一年，他们的立海大会为了三连霸而不断奋斗，他们将站在国中网球界的最高点，永远不会有任何松懈。或许新的一届值得期待，但是只要他们在，他们就不会放弃自己的目标，永远不会！ 放学之后，收拾好书包的仁王聿拿着网球拍站在一边，他的新任同桌十六夜仍然不紧不慢的收着东西，深蓝色的耳钉闪着光泽，下巴的弧线从仁王聿这个角落显得异常柔和。呐，他的同桌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个美男子啊！ “走吧！”十六夜将书包仍在肩头，单手握住球拍。仁王聿微微眯眼，呐，十六夜君的实力应该很不错吧，手指间的茧子很深嘛！ 这样才更有挑战性，不是么？ 刚刚走到网球场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让仁王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来哥哥说的网球部很受欢迎果然是真的啊！和爷爷奶奶在乡下的时候，网球只是少部分人喜欢的运动，要不是阿初很喜欢，自己可能连个对手都没有…… 按照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呢？ ……咳咳，这个问题居然很好解决。他的同桌同志气场实在很强大，站了一分钟显示完存在感之后，人群安静了很多，甚至已经有人自觉的给他们开路了。仁王聿怔愣了三秒，赶紧跟上。废话，他又不笨，有便宜干嘛不上？ 负责招收新生的是一个红头发的学长，很孩子气。接过仁王聿的报名表，他径直指着网球场的右侧：“和那边的二年级学长对练，能够拿下两局就算通过。” “嗨！”仁王聿向着网球场右侧走去，一直站在一边的十六夜突然走到他身边：“我和你一起去。” “嗯。”对于自己的网球水平，仁王聿还是很自信的，和阿初比赛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输过……而且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真正喜欢的东西并不多，网球便算是其中之一。既然已选择了加入网球部，无论如何他都会做好的。 双手握拳，仁王聿对着十六夜露出一抹笑：“十六夜君，要加油啊！” “会的。”某人很冷淡的朝球场另一端走去，只留仁王聿一个人站在一边。微微耸了耸肩，仁王聿拿出球拍和球，眼神愈加坚定。 “学长，请指教！”挥拍，击球。对面的二年级部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中的蔑视都被他看在眼里。呐，或许对他们而言，长得粗壮或者身体灵活的人才能得到青睐吧……但是他仁王聿，却不是一个会轻易被别人看扁的人！ 一切，还是用实力来说话吧！ 一个简单随意的球发过去，在那个二年级眼里本是轻松无比的球，球拍触及时却仿佛带上了千斤重担。“啊！”网球从球拍边缘划过，球拍却在被球撞击之后甩到了地上。 仁王聿站在球网另一端，神情冷漠。 “呐，好像很有意思嘛，弦一郎？”两人造成的动静早已吸引了网球场内正选的注意力，幸村脸上露出笑意，对面的真田轻轻应了一声，慢慢跟在幸村身后。 仁王原本仍盯着招新处的方向，见识到球场右侧的动静之后，赶紧加快步子跑过去……呐，自家阿聿的表现确实很让他惊讶，这种时候当然要近距离看一下弟弟的表现才是啊！原本在另一边奋战的十六夜未来见此也加快了速度，利落干净的解决了比赛。 “不错的实力嘛，学弟，不乖这一次我不会再掉以轻心了！”能够在新生测试中作为测试官的二年级实力本身都不差，甚至在三年级的学长们毕业之后，他们也是有可能升上正选的。对于第一个球的失败，他只会当成是自己小看仁王聿的结果。 “学长客气了！”仁王聿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球……斜向右，二十五度角，速度……就是这样，右手一动，一个速度球就这样干净利落的回了过去。 呐，他可不是一个仅仅依靠别人的粗心大意趁机获胜的选手呐！ 仁王聿最终拿下了第一局。 “阿聿，加油！”绅士反光镜上划过一丝光芒……自家搭档这种很像小狗的、故作天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柳生擦了擦眼镜，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平时狡狯如狐的仁王雅治怎么可能这么傻这么呆的给别人加油？ “阿聿，好样的！”柳生比吕士嘴角抽了抽，这次终于确定了。但是这种张牙舞爪的动作……实在太丢人了吧搭档君！ 第二局完毕，仍然是仁王聿取胜。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发挥自己的技术，一个旋转球轻易的将二年级的学长解决了。趁着一局结束的空当，他眼神往周围一扫……好多人，自家哥哥居然也在。 呐，哥哥那个猥琐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见宝贝弟弟看着自己，某位欺诈师显然很激动：“阿聿！” 仁王聿嘴角抽了抽，突然很想不认识这个家伙……可惜某人脸上那种期待的神情太过明显……仁王聿也不忍心违背了某人的心意，一声低低的“哥哥”脱口而出。 “呐，原来是仁王的弟弟啊，呐，怎么没有见过呢？”幸村微微一笑，百花齐放。 “仁王聿，仁王雅治的弟弟。因为体弱多病被寄养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中，两个月前才回到神奈川。原就读于山形县XX小学，现为立海大附属国中……”柳双眼紧闭着，极为顺溜的念出一长串词。 “莲二，刚才为什么不说？” “啊，刚刚搜集到的信息。”军师大人面不改色的开口。 5【第五章·废话一堆】 场外的对话仁王聿并不知晓。此刻，他眼中只有这一颗黄色的小球。网球伴随着风声响在他的耳边。仁王聿凝神，右臂弯曲，小球在球拍上旋转了片刻之后便飞到了球网对面，重重的撞在了地上。 “比赛结束，仁王聿胜，比分6:0。”充当裁判的学生宣布比赛结束之后，仁王聿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呐，赢了！ “多谢学长的指导。”走至球网之前伸出手，仁王聿摸了摸头发：“比赛的时候下手可能有些狠了，学长请不要介意。” “嘛，没有关系，多多比赛才有进步的机会嘛！” “呐，十六夜君，以后我们就有比赛的机会了！”反手在十六夜未来肩膀上敲了一下，仁王聿微微一笑：“十六夜君果然很强，这么快就结束比赛了。” “彼此彼此。”就算是胜利之后，十六夜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微笑。黑色的短发映在额角，倒显得少年的面容更加清冷。仁王聿怔愣了片刻，才将眼神收回。一旁的仁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眼见自家阿聿的目光还在十六夜身上，某人变得更加不爽起来：“阿聿！” 新一代立海大白毛狗诞生！ “哥哥！”将球拍塞进包里，仁王聿向前一步，在某人身上蹭了蹭：“哥哥！”被顺毛的仁王表示很满意，望向周围盯着自家弟弟看的家伙们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阿聿，我们回家！” 立海大其他几位正选在此刻的两人眼中成了背景。 某位部长大人的咳嗽声轻轻响起。仁王会意：“部长，这是我弟弟。” “呐，雅治的弟弟啊！”女神大人的笑容让百花开放，天地黯然失色。仁王聿向前踏了一步：“各位学长好，我是仁王聿！” “我是幸村精市，欢迎加入立海大网球部。”大部分时候都很不正经的部长大人正经的时候还是很能骗小朋友的…… “真田弦一郎！”“丸井文太！”“杰克桑原。”“柳莲二。”“我是柳生比吕士。”最后一个介绍的正选让仁王聿禁不住抬头看了两眼……呐，这个人就是哥哥的搭档啊！训练服里面是齐齐整整的衬衫，丝毫不见松垮的迹象；一副反光眼镜遮挡了这人眼中的一切，呐，或许是一种很好的掩饰吧！ 只是这个人能和哥哥搭档，总是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呐！ 站在原地谈了一会儿，仁王聿便和仁王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对他而言，今天的收获很大，不仅加入了网球部，还认识了这么多热情的学长们……对他而言，在神奈川的生活真的很值得期待呐！ “哥哥，我会努力成为正选的！”自信的抬起头，仁王聿的眼中满是光芒：“我希望能够成为正选，和哥哥并肩作战！” “阿聿加油！”仁王微笑，往日里狡狯算计的眼中此刻满是纯真……呐，有弟弟的生活真的很好呐！ 网球部部员每天的早训要在上课前一个小时开始，就算懒散如仁王，也赶在早训前爬了起来……毕竟晚起只是一时的痛苦，如果迟到被真田副部长盯上那可就是长久的痛苦了……当然，网球部里永远是有那么某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的…… 当然，这一切与仁王聿无关。 按照规定把三百下挥拍结束之后，仁王聿又给自己多加了两百下。偏头朝周围看了一眼，所有的人都累得受不了了，只有一个人还在加训——十六夜未来。仁王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把十六夜君当成自己的对手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啊！ 这么努力的一个人啊！ 仁王聿不是天才，他也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天才。纵然是天才，如果只是放任自己的天赋流失的话，根本不会有成功可言。 开学这几天，他已经听说过无数和十六夜未来有关的传说……开始的时候也是有疑惑的，但是直到这一刻，看到这个人在球场上的努力，他才明白那些所谓传说只是虚妄，每一刻的努力才是真实的。 仿佛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十六夜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仁王聿朝他笑了笑，某人又把脑袋转回去了。呐，别扭的小孩子啊！ 将挥拍的任务完成之后，击球练习正式开始……其他人早就进入了这一个项目，场上只留下他和十六夜两个人。 “开始吧！”十六夜说的话依旧简洁……但是介于仁王聿已经发现了某人的别扭小孩本质，掏出网球，随意的抛出，击球。 “十六夜君，我们来比一下吧！”球速渐渐的上升，力道越来越大，黄色的小球在空中几乎已经消失，只有淡黄色的影子随着两个人的球拍而动。 耳中风速忽变，仁王聿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来了么？ 小球迅速的飞过球网，就在仁王聿准备动手的一瞬间，小球已经顺着球网落地，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而响亮。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呐，既然十六夜都这么认真了，他似乎也不该隐藏了呐！ 6【第六章·切原赤也】 夏日的阳光照在网球场上，映照着两个男孩子通红的面孔。仁王聿擦了擦额头的汗，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十六夜。说实话，十六夜刚才那个球很惊艳，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畏惧感，反而有一种命定对手的兴奋感。 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再努力把他打败，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种幸运呐！手指摩挲着拍面，汗水黏腻的感觉很清晰。双腿微微弯曲，把球在衣服上细细擦了一遍，随后，黄色的小球顺着球拍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十六夜面上露出严峻的神色，球拍挥出，球拍仿若触碰到球的一瞬，黄色的轨迹却似乎打了一个弯，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又或者……黄色的小球根本从未在他预想的方向停留。 非正选场地的状况早就吸引了正选队员的注意。网球场另一端，幸村停下步伐，一向微笑着的脸也变得严肃。“弦一郎，这个球，有你的风格啊！”部长大人披着正选队服，眼神悠远。真田正色开口道：“应该说是我和仁王的风格的结合。”那个球，虽然融合了他看不见的引拍的风格，却比他的球更具备欺骗性。 女神大人微笑起来：“啊，不愧是仁王的弟弟。”虽然仁王学弟看起来比仁王靠谱多了，但是沉浸在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与生俱来的啊！ 正选们渐渐的朝着他们两人所在的方向集中，但是此刻的十六夜和仁王聿都已经顾及不到这些了。挥拍，击球，频率越来越高，汗水一层一层，浸透衣服，风干，再浸透…… 场上比分最终停留在5:5，眼见两个人有越打越烈的倾向，幸村及时发挥了部长的责任，制止了两个人的对战。仁王聿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十六夜伸出手来：“呐，十六夜君，我没有输。” 十六夜冷冷看了他一眼：“知道。” 仁王聿露出一丝笑意……其实他很明白的，十六夜就是面冷心热的典型。呐，或许那种热情很多人看不出来，他却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个家伙对自己的照顾……当然，这个人不服输的性格更让人佩服呐！ “真田副部长！” 正准备收拾东西回教室，远处一声嘹亮的叫喊却吸引了仁王聿的全部注意力——网球场上的队员的脸上大多是“你死定了”的表情。叫喊声越来越近，视野之中，一个黑色卷发男生的身影越加清晰。 “切原赤也！”仁王聿嘴角抽了抽，原来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家的副部长居然有河东狮吼的潜质么？咳咳，好吧，副部长大人眼神里的杀意和身上泛出的黑气已经实质化了……那位海带头君的遭遇很值得期待。 仁王聿自动退散，咳咳，他看到了什么？平时最嚣张冷淡别扭的十六夜同学居然也朝后退了三步。仁王聿对着他友好的挥了挥爪子，却被某人一眼瞪了回来。“佐藤，发生什么事了？”偏过头去拒绝接受某小孩别扭的眼神，仁王聿低声问着身边的非正选。 “那个是切原学长，网球部唯一的二年级正选。”佐藤特意压低了声音，眼神不自觉的瞥向真田弦一郎的方向：“切原学长今天好像又迟到了，真田副部长很生气。” 仁王聿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视野中的海带头越来越近，叫声越来越凄惨，一身土黄色运动服皱皱巴巴，白皙的皮肤上红色的痕迹明显，甚至可以看到嘴角的口水印。呐，难怪副部长大人会发这么大的火了…… 仁王聿乖乖站到一边，选择旁观。果然，海带头站到真田副部长旁边的那一瞬间，一个携带风声相当有力的拳头准确的落在了切原的头上。海带头君立刻眼泪汪汪了：“真田副部长……” “切原赤也，本周训练加倍！”已经习惯自家部员撒欢撒乖的副部长大人显然不会被某人的眼神攻势击倒，给了幸村和柳一个眼神之后，副部长迈着沉着的步子离开了，只留海带头一个人在网球场上装死。 这一天的训练，仁王聿感觉很有收获。 除了和十六夜的那一场比赛之外，他也更加了解网球部的这群人。呐，大多数人都是很靠谱的，除了自家哥哥和这位切原学长……慢慢融入一个新环境的感觉，其实真的很不赖。 放学后的训练场。仁王聿和十六夜未来并肩走着，步调出奇的一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仁王聿放慢了步子，却发现自己身边这个人步履也慢了下来。呐，尽管塞着耳机，十六夜还是很注意周围环境的么！ “十六夜君。”某小孩扯开耳机，紧紧盯着他：“什么事？” 仁王聿摇了摇爪子：“没什么事，就是叫叫你。训练以后有空吗？”十六夜刚想翻白眼，却听仁王聿真的有事要问，便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怎么？” “放学以后出去转一转吧！”仁王聿从背包里掏出网球，在手上把玩了两下：“回家也挺无聊的，听说神奈川的小吃很不错。” 十六夜微微低着头，仁王聿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许是要拒绝吧，仁王聿低低叹了一口气，将网球重新塞进了背包。“好。”身畔低沉的男声传来，仁王聿睁大眼睛看着他，某个别扭小孩却已经转过身去了。 呐，所以他一直觉得十六夜是个心地很好的家伙呐！ 新一学年的训练已经渐渐步入正轨，尤其这一年，已经是三年级的学长们在初中部的最后一年……对于立海大网球部的每一个人而言，这是争取荣誉的一年，尽管立海大已经足够强大，大家却都不敢掉以轻心。下午的训练场上，眼见着正选队员们以非正选四五倍的训练量训练……还有那位海带头君以正常人十倍的量训练，仁王聿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他是一个习惯努力的人，所以，这样的新生活才是最适合他的吧！ 天色渐暗。网球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几个正选仍在另一端挥着球拍。仁王聿收好书包，眯着眼看向前方。 “阿聿，训练结束了吗？”刚才休息室出来的仁王，一眼便看见站在网球场门口的自家弟弟。仁王聿点点头：“嗯，哥哥，我今天和十六夜君一起出去玩，就不和哥哥一起回去了。” 某人耳朵竖着，眼中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是么，阿聿？” 仁王聿尚未发觉自家哥哥眼中的危险神色，呆呆的点着头。某兄长深受打击，狡狯的眼神划过一旁收拾东西的学弟。自家阿聿什么时候和那个小子关系那么好了，哼，欠抽的小子，改天收拾他。 正在收东西的某别扭小孩突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好冷。 怒气一过，某哥心里忍不住眼泪汪汪……自家阿聿已经不把他这个哥哥放在心里了，出去玩都和死小孩儿一起去，根本就不理会他这个做哥哥的心情……某人心情郁闷中，墙角种蘑菇。 7【第七章·对战切原】 神奈川的傍晚带着些晕黄的颜色，清清咸咸的海风吹来，遍身舒爽。仁王聿手中握着球拍，另一手上是一个不停转动的黄色小球。十六夜未来站在他身侧，颇为好笑的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动作，咳咳，当然面瘫脸依旧。 “去哪里呢？”仁王聿扯了扯头发，盯着身旁某个原住民。 某人无辜摊手：“不是你叫我出来的么？” 少年浅色的发变成了鸟窝一坨，纠结的样子与网球场上的坚定完全不同，那个时候……就是这个无所畏惧的人，对于胜利的渴望感染了他，那样的眼神，他一直祈盼拥有。十六夜未来静静看着，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要不还是去海边吧……”仁王聿叹了一口气，脸上说不出的沮丧：“十六夜，你明明是原住民好吧……” “就去海边吧！”十六夜双手插在口袋中，继续装酷哥。 夕阳的照耀下，海天相连的地方延伸出暗红色的影子，细碎的沙也被染上了金黄的颜色。仁王聿脱了鞋，双脚踩在沙滩上，感受着从脚底传来的热烫温度。一把扯了塞着耳机装深沉的十六夜，直到他衣服上沾满了细沙，仁王聿方才满意了，老老实实坐到沙滩上。 “十六夜，以后一起练习吧！”微微侧了个身子，仁王聿双眼带着笑意。原以为按照十六夜的性格，拒绝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同意的可能性，却不想黑发少年只是微微伸了个懒腰，“嗯”声就自然无比的出现了。仁王聿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但是海天相映之间，黑发少年颈间白皙的皮肤仿若玉石一般有光泽，仁王聿几乎看呆了。 呐，十六夜真的很漂亮啊！ “好！”片刻失神之后，仁王聿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十六夜本来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比阿初还厉害呐！ 双脚平伸在沙滩上，仁王聿低低开口：“学长们都很厉害，我也不能放松呐！”既然心中已经把网球当成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应该不断不断的努力。何况，看到一向散漫的哥哥露出那样执着坚定的眼神，自己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感动的吧！ “嗯。”回应的是十六夜低低的声音。 临近天黑，两个人才从沙滩上爬起来。某个不知名的巷口分手之后，两个人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转眼之间，仁王聿已经在立海大度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生活规律而充实。随着全国大赛的临近，网球部里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纵然是切原学长这种不靠谱的家伙，迟到的频率也比以前低了很多。 “阿聿，和我比一场吧！”某海带纠结的揉揉自己的头发，大踏步的走到了非正选的场地。凭着自家哥哥这个金字招牌，仁王聿在网球部的生活如鱼得水，当然，和切原这种代沟只有一年的家伙关系反而会更好一点。 呐，毕竟在网球部，切原才是第一选择。幸村部长那种，明明是活腻了才敢去找的，真田副部长同上；自家哥哥太缠人，pass掉；相比较比赛和训练，丸井学长更喜欢甜食一点，pass，桑原学长是丸井学长的好基友，没法不pass；自家哥哥那位搭档，虽然是温柔的绅士，但是那种清清冷冷的感觉，却莫名让人觉得不亲近……算来算去，还是只有海带君比较合适。 “好啊！”仁王聿擦了擦额头的汗，稍稍往前迈步。 原地站定，黄色的小球顺着弧线飞出。“切原学长，接住了！”仁王聿右手使力，目视着球朝着切原的方向飞过去。 切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哼！”双臂使力，大力抽杀。作为网球部唯一的二年级正选，切原的实力让人侧目。仁王聿不敢放松，右臂微微逆转方向，立刻回了过去。 球速越来越快，只有黄色的影子在空中，依稀可辨。仁王聿越加冷静，双臂却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呐，和立海大正选对战的机会，一定要珍惜呐！ “砰！”球撞击球拍的声音越加清晰，仁王聿右手使力，一个抽杀过去，网球便顺着球网从切原身后划过去。 “仁王聿15:0。”切原赤也微微舔唇，嘴角露出一丝邪佞的笑意：“啊，阿聿不错嘛！” 切原发球。卷卷的发上沾满了汗水，随着身体的运动一晃一晃。指节发力，身体微动，黄色的小球顺着球网冲着仁王聿脸面直直而来。来不及思考，仁王聿挥拍，触球……球却朝着和预定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 这个球……仁王聿微微眯眼，似乎不太对。不过切原学长的实力……本来就不止如此的，不是么？双手握紧，更加用力，只有更强大的敌人才会让他更开心……现在，就是一个机会。朝后退了一步，手指紧了紧球拍……刚才那个球，明明可以接到的，但是球触及球拍的那一瞬，他却觉得有些不对。 似乎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呢！仁王聿盯着对面的切原，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某人挑衅的眼神……啊，切原学长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难怪总是被真田副部长揍呐！ 诅咒你被揍一千遍！ 又一次开球，仁王聿料想中的那个球却始终没有出现，反倒是他自己，借着切原不小心犯下的错拿下了第一局。 第二局开始。小球顺着风声而来……仁王聿微微侧身，确实是那个球没错。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判断力了。往右，反拍，飞速跃起，球被挑出……却最终没有按照他的意愿前行，反而落到了球网之前，这个球，算他输了。 切原一笑：“阿聿，我的不规则发球不是那么好破的！” 是吗，切原学长……或许很难，但是，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冲不破的难关，只是要看一个人愿不愿意做而已。 又一次被挑出。 又一次。又一次。 “切原赤也40:0。”很快，第二局被切原拿下，两个人战成了平局。仁王聿调整心绪，原地站好，而切原，也收起了原先的轻视之心，眼神炙热起来。 2:1。3:1。比分诉说着立海大正选的优秀，却让仁王聿更加舍不得放弃……永远不会。明明汗水越流越多，呼吸越来越粗重，腿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却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 球拍微旋，顺着小球到来的方向，判断，出击……这一次总算没有失望，尽管不稳当，小球却不知不觉的，落入了切原所在的那一端。 仁王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切原学长，我打回去了哟！”切原沉默，慢慢把球捡了回去。按照自己的脾气，明明应该生气才对……可是看到少年眼中的光彩，却觉得在这种时候，自己就应该沉默下去。 原先准备好的嘲讽一句都没有说出口，切原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扔出小球，继续比赛。 8【第八章·倒霉的海带】 阳光的映照下，地面的影子越加清晰。仁王聿握紧手中的球拍，紧紧盯着对面切原的动作……呐，这就是立海大正选的实力么？唇角微微勾起，仁王聿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将对面飞过来的黄色小球一击坠落。 永远永远不会放弃……就算是面对不规则发球，只要慢慢探索，总有一天，会将它击落。双手使力，身子化作一条弧线靠着球网，瞬间移动的动作几乎让切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却不是幻觉。 自己的不规则发球，第二次被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少年破了。 场上的比分瞬间变成了3:2。仁王聿咬紧嘴唇，双腿蓦地加速。“切原学长，接住！”身子扭曲到一种难言的姿势，左腿微微上抬，右手发力，球顺着球网边缘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飞往切原脸颊右侧。“阿聿！”切原微微眯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阿聿果然不错呐！”那么，他也不会客气了。 指尖发力，仁王聿本以为这一个球仍然是不规则发球，然而球发出的那一瞬他却后悔了……这个时候躲闪却来不及了，那个球，其实和指间发力的不规则发球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切原的障眼法而已。球以肉眼不可辨的速度顺着自己耳畔飞来，擦了一下之后，重重撞击在自己的后背上。 耳边火辣辣的疼，夏天的皮肤本就比较脆弱，网球擦过脸颊的那种血腥的感觉，那种皮肉外现的感觉太过强烈。再加上后背那一声撞击……本就没有了什么力气的仁王聿彻底被打倒了。话说，切原学长真是太狠了，以后一定不要和他打球……这是仁王聿倒地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阿聿，阿聿！”迷迷糊糊的，仁王聿觉得有人在叫自己，还有人，把自己投进了怀里。那怀抱温温的热热的，就好像小时候奶奶抱着自己的气息。 仁王聿忍不住用力蹭了蹭，软软的发贴着好闻的有着沐浴液香味的怀抱里。抱着少年的柳生僵了僵，在树荫下略略停顿了两秒钟，才恢复了原状。 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透过医务室的窗户看过去，天是暗色夹着红色的古怪颜色，却不由得让人觉得温暖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呵了口气，他才将面前的人看得清晰。其实……其实他真的好有一种这一刻千万不要醒过来的感觉，话说在他面前的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摔！黑色浓密的卷发耷拉在脑袋边上，头顶上那是……仁王聿嘴角抽了抽，心里默念着数字。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八个包。他忽然觉得自己眼睛也抽了……不是网球部一个人给了某人一拳吧？ 仁王雅治同学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边细声问着仁王聿感觉如何，一边轻声解释道：“大家差不多都给了他一拳，我多给了两拳。”某哥媚笑着在仁王聿床前邀功，一边狠狠地瞪了不识好歹的学弟一眼：“切原赤也！” 海带君微微向前走了一步，/(tot)/~~：“阿聿，对不起！”这一抬头，仁王聿才发现刚才那一丝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事实确实应该是这样的，按照部里那群家伙的习惯，怎么可能说只打头呢……看来他对网球部一干人的期望值确实有些高了，瞧瞧这海带孩子可怜兮兮的脸。这儿一条红痕，那儿一只熊猫眼，咳咳，实话说，某只海带可比他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倒霉多了。 仁王聿o(╯□╰)o……呐，其实他只是运动量有点过大而已，可是现在责任却全部由某人担了，其实该说抱歉的是他才对。那个球，虽然有小海带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蓄意报复这种事情，善良二呆的小海带根本不会这么做。虽然哥哥和学长们维护自己的心情自己很懂……但是，切原真的有点惨呐！ 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递到了切原手里：“我没有事情的，切原学长，只是有些累了而已。倒是你，脸上都是脏印子，擦一下比较好。”海带君盯着那一方白白净净的手帕，呆呆愣了几秒钟之后才仿佛反应过来，有些讷讷的把手帕塞到自己怀里。仁王聿盯着他那一对对称的熊猫眼，微微笑出了声。 “这次就放过你！”眼见着某个讨厌的海带头拿着自家阿聿的手帕傻愣愣的笑，某哥眼里露出愤恨的神色，狠狠瞪着某人一眼，某哥傲娇的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家弟弟的温柔总会给别人，对自己这个哥哥却……某人恨不得掩面泪奔而去。 “哥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微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外面越来越暗，似乎有点晚了呢！见仁王还有踌躇的意思，仁王聿掀开被子，轻声开口：“早点回家吧，爸妈该担心了。还有各位学长，我让大家担心了。” “嘛，阿聿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真让我心里难过呐！是不是啊，弦一郎？”某部长盯着仁王聿，又瞥了一眼可怜的小海带，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啊。”黑脸副部长跟着附合。仁王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话说，最近副部长也学会怎么卖萌了么？真是相当难得的经历啊~ 从医务室门口分别之后，仁王聿的受伤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代价就是某人的熊猫眼和包子头。不过这段插曲之后，切原和仁王聿的关系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准确的说，是切原黏仁王聿黏得更厉害了。有的时候，仁王聿也会想起那个温暖的，仿若年少时候自己港湾的那个怀抱。呐，那一种完全放松的感觉，真是让人万分怀念呐！ “不要，切原学长，我不要和你打球！”仁王聿嘴角抽搐……话说，某只海带就像尾巴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啊！而且，他也没有再一次被打击的准备，所以，很坚决的反对是应对海带的第一选择。 “阿聿阿聿阿聿……”海带君眼神真挚，可是伴着他那一头卷卷的头发和散漫的动作，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仁王聿倒也不觉得怎么慌乱，反正这种时候，真田副部长总会像专门打小怪兽的奥特曼一样出现，呐，很快卷卷的海带头就会变成可怜的清汤挂面。呐，所以说，真田副部长是整治海带君必备良药。 眼看着某只海带被副部长大人像小鸡一样拎走，仁王聿不厚道的笑了笑。微微侧了侧头，便见十六夜未来冷冷的盯着自己。啊，仁王聿突然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赶紧低下头去，继续训练。 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有一种今天的十六夜好像吃了炸药包的错觉……和几个非正选热身的时候丝毫没有放水，把一群人打得七零八散之后这家伙居然还没有满意，又到另一边的场地挥了好几百下拍。仁王聿摸摸下巴，呐，情绪不对啊！黄色的小球重重撞击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悄悄站到一侧盯着十六夜看了半天……呐，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十六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泄愤似的将网球抛上天空，再狠狠的撞击，意图将脑海里那些纷繁杂乱的情绪消弭掉。第十几次重复相同的动作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的袖子被扯住了。 是仁王聿。 仁王聿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顺手扯了把十六夜，让他顺势坐到了他身边。“怎么了，心情不好？”将网球扔上天空又收回手里，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十六夜僵着脸，面无表情。他才不愿意承认，自己看到切原学长一直跟在阿聿后面的时候会有一种暴躁的冲动，那种最好的朋友被抢走的感觉。他忽然有点理解仁王学长总是冲着自己瞪眼的动作了。 可是事件的始作俑者，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十六夜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毕竟阿聿还是和自己不一样的人。阿聿这种男孩子，本来就应该有很多朋友……而不是自己，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敢那样对待自己，那样平等的，就像朋友的方式。所以一旦抓住，自己就不愿意松手，就希望，他永远只有自己一个好朋友。 可是，这一点小小的祈求，上帝都无法满足他。心里的暴躁在刚才的某一瞬间达到了顶点，可是当自己的袖子被这家伙扯住，心里头那些烦闷却仿佛消失了，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没什么。”十六夜闷闷的开口，眼神飘向远方：“只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 仁王聿微微点头，将网球塞到他手里：“来一局怎么样？”他相信，对于每一个喜欢网球的人而言，网球从来不是泄愤的工具，但是网球却可以让原本烦闷的情绪变好。 “嗯，好。”回到原处取出网球拍，十六夜将球紧紧攥在手里。呐，不管怎样，至少阿聿还是可以一起打球的好朋友啊！ 9【第九章·地区赛之前】 “十六夜。”斜靠在花坛边的椅子上，仁王聿递了一罐芬达过去：“喏。” 十六夜摇摇头，对于芬达这种甜甜的饮料他一向都不太喜欢。仁王聿见此也不勉强，一罐揭开封口直接喝了，另一罐塞在书包的小袋里，明天喝。“哎，后天是地区赛，不知道比赛结果会怎么样呐？” 十六夜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立海大的两连冠可不是靠运气夺来的，小小的地区赛而已，正选根本不需要上场。”仁王聿囧了囧，这么自信……不过看哥哥和切原学长平时的表现，好像是这个样子没错。“或许吧！”仁王聿微微叹了口气：“之前在山形的时候，初中的学长们也参加过网球赛，但是连东北区都闯不进去。呐，听说全国大赛上包揽前几名的都是关东的学校，是么？” “嗯。”十六夜低低点头，长长的睫毛微敛：“大多数都是关东的学校，但是关西的四天宝寺网球部实力也很强劲。” 仁王聿化身好奇宝宝：“能给我讲讲吗？” 十六夜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给仁王聿普及网球知识……不过这家伙的骄傲决定了这个家伙绝不会说任何其他学校的好话。于是仁王聿知道了关东有一所叫做冰帝的有一点点厉害但是部员很臭屁的私立贵族学校——当然这个所谓的私立学校无论在学风还是网球实力上比之立海大都是大大的不如，只是学员比较骚包而已。关西有一所叫做四天宝寺的寺院里的学校，几乎每年都能闯进全国大赛的四强……当然，每次都被立海大斩于马下。 咳咳，仁王聿从此明白了立海大的网球部果真是宇宙无敌的。接下来，他很好奇的问了十六夜未来一个问题，某小孩儿立刻僵住了。“呐，十六夜，立海大这么厉害，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仁王聿低垂着头，顺手掐了一片叶子：“立海大很厉害，可是我们现在连一个正选都打不败，就算我们遇上了那些传说中有一点点厉害的学校，就凭我们两个，能打败他们吗？” 十六夜没有吱声，抢过仁王聿刚刚摘下的叶子，闷闷的开口：“你是在说教吗？” 仁王聿嘴角抽了抽：“十六夜桑，貌似咱们两个是一届的吧……” “我承认你说得对。”十六夜抬起头，眺望远方，耳畔的闪亮耳钉随着阳光的照射更加灼人。“我们并不是学长们，确实没有什么骄傲的资本。就算他们很多人把我当成幸村学长的接班人，但现在的我，毕竟不是幸村学长。荣耀是他们创造的，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仁王聿微微一笑：“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努力啊！”朝远处抛了一块小石子，仁王聿继续道：“立海大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学长们都很照顾我，我能很安心的学习网球，而且因为环境的缘故，总感觉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能走到高处，你明白么？或许你已经熟悉了这种环境，但是对于我，立海大无疑比我以前的学校要优秀许多，如果我不努力的话，只能被湮没了。” 十六夜静静的看着他。或许真的是这样，阿聿眼中的那种执着与渴望确实是自己缺乏的东西……也正是那个，吸引着自己不断朝他靠近，就像飞蛾，扑火。 “嘛，真是不错的学弟啊，弦一郎？”躲在角落里偷听学弟谈话的某部长恶趣味发作，一脸兴味的盯着自家副部长。黑脸铁拳君嘴角抽了抽，一个“嗯”字便从嘴里飘出来。已经习惯幸村秉性的真田很明白，如果自己的回答不是某人所期盼的答案的话，后期遭受的折磨远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换句话来说，他纵然是实力强横的真田副部长，也不想在丧失五感的情况下被某人完虐啊！ 仁王聿并不知道自己和十六夜的谈话已经被人偷听了去。又稍微热了一会儿身，他才和十六夜约好周六一起去看地区赛……就算正选不会全部上场，仅仅是见识一下比赛的氛围和规则也是不错的呐！ “哎！”仁王聿转过身来，把书包挂在背后，这才盯着刚才敲他的某人：“十六夜，怎么了？” 十六夜一只耳朵已经塞进了耳机，眼神也不愿意与仁王聿对视，反而显出了别扭的红晕：“那个，谢谢你提醒了我。还有，周六的比赛你也有可能会上场，提前做好准备，省得受伤了。” “嗯！”仁王聿微笑着，接受了他的好意。 十六夜转过头去，双手插在口袋里，侧身走过，只留给仁王聿一个后脑勺。嘛，他已经习惯了十六夜的性格……真的，真的习惯了。可是有时候看到某人别扭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啊！ 周六是网球部地区赛的日子，而下一周，却是段考的日子……他倒是觉得日子渐渐忙碌起来了，每天除了必要的训练以外，他花了大多数的时间温书。 呐，其实网球部其他人的学习都还可以，除了某位一到学习背书就撒乖耍赖的切原赤也童鞋。尤其在这种比赛的前期，切原学长一边享受着比赛到来的兴奋，一边却被全网球部的学长们念叨着考试成绩，真可谓冰火两重天~ “十六夜，笔记借我看看。”仁王聿伸手，很快，一本黑色硬皮笔记本便出现在他手里。十六夜的字很工整，比他耳朵上那么多耳钉还要工整，仁王聿一边翻着一边在草稿纸上比划着，最后一道难题解开的时候，他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啊，终于搞定了，这次考试应该没问题了。”仁王聿阖上笔记本，长吁了一口气。“谢了，十六夜。”正打算收拾书包，却见教室门口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来，如此的醒目，如此的有特色，除了切原赤也，不作他想。 “切原学长。”加快了收拾书包的速度，仁王聿径自走到切原赤也面前：“有什么事吗？” 海带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阿聿，我们一起去练球吧！” “切原学长，阿聿已经和我约好了喏，你不要半途□来。”十六夜把书包收好，迈着大步走到他们两个人中间。“不要！”切原拽着仁王聿的手，一边使劲儿的往外拉：“阿聿陪我练球~”仁王聿嘴角抽了抽……话说，切原学长真是坐实了网球部一宝的名声呐……就在要被拽出教室的刹那，中间的十六夜未来却从后面扯住了仁王聿的袖子，一边拿冷冷的眼神瞅着切原。 “切原学长，上次你把阿聿打伤之后，幸村部长就吩咐我们看住你，不能让你随便找阿聿练习呐！”一听十六夜这么说，切原的脸立刻瘪了，这件事情是他切原赤也心中永远的痛，简直比他曾经从神奈川迷路到东京还要可耻！ “还有，切原学长的段考真的准备好了么？”十六夜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仁王聿眼睁睁的看着实体化的切原不断缩小，只差到墙角种蘑菇了。“呐，真田副部长可不想浪费了宝贵的学习和练习的时间给切原学长补习英语呐！”某人彻底走到墙角去种蘑菇了…… 最终，某海带拉拢仁王聿练球的计划破灭，更因为闹出的动静把三年级教室的真田副部长吸引过去，再接受了爱的铁拳教育之后，又被自家哥哥COS的真田副部长风风火火的轰了一顿，顺便被幸村部长带过去接受了微笑女神的疼爱，过程真是一波三折难以言表。 总之，就算是仁王聿这种自认为不太善良的人都忍不住为之掬一把同情泪。 可怜的海带君~~ 总之，在现在的仁王聿眼里，立海大网球部更是一个活跃的集体，呐，每天都有笑话看的话，他还是很乐意的！ 下午训练刚刚开始，他正和十六夜对轰得高兴，便被一边观战的幸村部长喊过去了。“明天，你们两个作为双打二上场。”真田副部长冷着脸，冷冷宣布了消息：“切原和我组双打一，仁王柳生各一场单打。” 仁王聿脸带笑意，顺势过去和十六夜击掌：“请多指教哟，十六夜同学！” 十六夜一向冷冷清清的脸上也露出了明媚的笑意，仁王聿愣了愣，又回了一个微笑过去。这一天的训练，两个人便是围绕着双打的默契度展开……其实，他们俩还是蛮有默契度的，凄惨的永远是切原小海带学长……这可怜孩子，一路被真田副部长逮着骂，稍微出一点错就是爱的铁拳轰一轰。 呐，真田学长也应该考虑一下嘛~海带君一年到头都处在您的淫威之下，要说默契配合，只有在被揍的时候才表现得出来，怎么可能发挥得好嘛！呐，不过看到某海带这么凄惨的状况，仁王聿还是忍不住坏笑三声~ 10【第十章·柳生比吕士】 周六，阳光明媚。坐在并不显得拥挤的校车上，仁王聿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心头思绪万千。今天是他作为立海大网球部的一份子参加正式比赛的日子，细细想来，不免有些紧张。学长们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同为非正选的十六夜也安安静静的听着耳机，只有自己，心里乱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手撑在座椅边缘，仁王聿翻开昨天刚刚记好的笔记，对着自己平时容易做错的习题检验起来。 “紧张吗？”低沉的却又带着些许成熟的声音自耳畔响起，仁王聿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眼神被反光镜完全遮住的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 “柳生学长。”仁王聿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网球部所有的学长当中，他最畏惧的却是这位平时很温柔的学长。部长副部长和军师因为职位的关系，和他们这些非正选的部员也多有交集，一来二去的，便也熟悉了他们的手段，因而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地方。切原学长和丸井学长都是调皮任性的性子，杰克学长心地很好，对他很照顾。只有这一位柳生学长，纵然声音温柔，却总会让仁王聿觉得陌生。 或许是反光镜很好的掩饰了他的内心，然而，连内心都吝于让人看到的人，所谓的温柔又是从何而来呢？ 柳生并不知道仁王聿心中的想法，继续追问道：“紧张么？” 仁王聿颇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有一点。”柳生却不再言语，反手覆上了仁王聿的笔记：“其实不用紧张，上场之后对胜利的渴望会压倒一切的。在准备段考？” “嗯。”柳生彻底沉默，视线转向窗外。仁王聿盯着他怔愣了几秒钟，便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笔记上。校车在路上缓缓的行驶，车上氛围愈加安静，他可以清晰的闻到柳生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嗯，和他一个牌子的沐浴液的香味。 比赛场地距离立海大并不远，毕竟作为年年进入全国大赛决赛圈的立海大，可是应该享受种子球队的优渥待遇的。 公园的指路牌清晰的传入视线之中，仁王聿将笔记塞在书包里，另外将自己的球拍和网球拿出来。下车之前和十六夜对视一眼，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坚定。呐，第一次上场比赛的机会一定要珍惜啊！ 相比较第一次段考带来的影响，地区预选赛的结果简直不值一提。仁王聿和十六夜未来是作为第二单打第一个出场，不过十几分钟之后，简简单单的6:0就将对手拿下，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连热身都没有热开的感觉……随后出场的真田副部长和切原学长的比赛也轻易过关……仁王聿甚至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 第一次上场的兴奋就这样被冲散了不少，如果不是哥哥在单打上的强悍实力让自己大吃了一惊，他甚至有一种完全不必过来的感觉。 不过自家哥哥果然很厉害呐！仁王聿双拳握紧……总有一天会比哥哥还要强大！ 地区赛的第一轮过去之后，迎接仁王聿的便是他加入立海大附属以来的第一次段考。呐，很轻松的感觉，试题的难度比他想象中的简单许多，他几乎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便将整张考卷写完，剩下的时间便留作检查。 最后一科恰好是英语，收拾完东西从考场出来的那一瞬，他便觉得有一个相当可怕的东西弹炮一般射进了他怀里。从粘人的程度和声音来看，应该是某只头发松松软软的海带。 咳咳，听说某只海带的死穴便是传说中的英语，瞧瞧这梨花带雨的小可怜样，肯定没有考好吧？话不多说，仁王聿相当矫捷的把某颗脑袋从自己怀里揪开：“切原学长，怎么了，英语又没考好？” “嗯。”小海带相当委屈的点着头，两颗眼珠子红红的：“这次一定会被真田副部长骂了呜呜呜呜……”好吧，孩纸，其实你悲伤的不是考试成绩，而是真田副部长爱的铁拳吧？ “我讨厌英语嗷嗷嗷嗷嗷嗷！！！”某海带仰天长啸，眼神恰好与刚刚收完考卷的英语老师对视……海带君立刻蔫了，默默祈祷讲完卷子之后老师不要罚他抄写单词…… 段考有其两面性，段考之后，大家都有三天的假期……因而咆哮过后，切原便将英语考试和英语成绩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相比较段考在各人心中种下的痛，还是假期的闲适更值得期待一点。 仁王聿也是如此。本来还想和哥哥商量好去东京玩，却不想，第一天假期的晚上，自家就接到了真田副部长的电话。 呃，某哥的表情如遭雷劈。 “怎么了？”仁王聿刚刚从浴室里出来，费力的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珠儿。仁王嘴角抽了抽：“刚刚真田副部长打电话过来，赤也的英语成绩出来了。” “多少？”仁王聿靠着床沿坐下，漫不经心的问。 某哥嘴角抽了抽：“18分，因为是年级最低分，老师特意在假期里就打电话关心。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多少次了，每次想趁着假期好好玩一玩，就会被这小子拖累！”某哥心中怨念万千，要是以前的无数个被浪费掉的假期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自己有机会和阿聿一起来一场爱的Date，却被某头猪破坏掉了……白毛哥哥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某海带正在家里欢悦的打着电子游戏，突然一个喷嚏袭来。揉揉鼻子便不管不顾，继续沉浸在游戏之中。正好站在门口的切原妈妈忍不住念叨：“赤也你这孩子，快把衣服穿好，又要感冒了！” 小海带低低应了一声，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自觉性，继续奋斗…… 两分钟以后，电话响了。三分钟之后，海带变成了红烧海带。五分钟之后，知悉了情况的温柔主妇切原妈妈化身哥斯拉，锅碗瓢盆齐上阵，海带变成了多包海带……每年都会发生数次的事情海带君已经很习惯了，唯一让他绝望的便是自己的假期又报销了……还要面临真田副部长和柳生学长的补习。 天天面对那些让人绝望的字母，还让不让人活了？某海带泪眼汪汪，望着手里的游戏机，不知道究竟是打还是不打好。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约好了之后便来到了真田副部长家的宅院……坏境幽深，适合学习，后院传来的击剑的声音，正适合教训某些不听话的娃。切原出现的一刹那，网球部七八双眼睛都直直的盯着他，小海带脑袋一僵，恨不得立刻退后三步。 “嗯哼，小赤也来了呀！”第一个吱声的当然是和自家弟弟的约会被破坏掉的仁王雅治，某人绕着切原转了两圈：“小切假期过得不错哟，居然比我们都来得晚呐，是吧，莲二？” 军师大人一丝不苟的接话：“切原的速度比平时快了百分之五，和约定时间仅仅相差0.37秒，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仁王聿可以清晰的看到柳学长背后的真田副部长嘴角抽了抽，随后，身子向前一步，充满着爱与问候的拳头落下…… “切原赤也！”整治某人，还是终极必杀技真田副部长比较有效~ “嗨！”小海带委委屈屈的抬起头，眼泪汪汪。“切原赤也，你的卷子！”仁王聿忍不住凑过去，已经被揉成纸团的试卷上弯弯曲曲的18看不清晰，但是满满当当的红叉倒是非常清晰……当他发现某人的卷子上只有选择题里间歇露出一丝空白之后，他终于明白切原学长的英语差到什么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咳咳，所以，被揍是活该的，他举双手赞成！！ 今天的聚会本来和仁王聿没有什么关系，他却被仁王拉过来了。跟在学长们后面进入真田宅，他被这种古朴的和式建筑深深吸引住了。树木掩映之下，整个真田宅被笼罩住……阳光随着树木的缝隙照进屋子，无形中带来一丝温暖的感觉。 仁王聿走在最后，脚步轻缓。院子里是一棵三人才能环抱的巨大古树，浓郁的绿意自上面传开，仁王聿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后微微退步。 “啊，抱歉，柳生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柳生突然出现在身后，仁王聿匆匆挪步，便在他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 刚准备取纸给他擦一擦，却不想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浅色的手帕，弯下腰一丝不苟的擦起来。仁王聿只在一边静静看着，突然有些明白大家都认为柳生学长是绅士的原因了。 柳生擦得很认真，就像他在球场上的严肃庄重。其他人早已随着真田副部长进入院内，只有柳生和他仍然留在外面。 仁王聿突然有一种疑惑的感觉。明明是这样一个人，一丝不苟的发，整洁得体的衣服，温柔的声音，彬彬有礼的风度，这样的人，真的应该属于网球场吗？ 11【第十一章·辅导切原】 “走吧！”柳生缓缓直起身子，看到仁王聿略显得有些呆愣的模样，轻轻唤了一句。仁王聿默默点头，跟随着柳生的脚步缓步走着。 真田宅内的古朴气息与外间的绿茵相得益彰，门窗都是由上好的古木制成，沧桑中却显得典雅高贵。目光所及之处是两个靛蓝色的花瓶，依稀带着中国的古老文字。屋内很安静，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必要的装饰，剩下的只有满屋的书和一张大大方方的书桌。 仁王聿放慢步子进来，网球部的学长们显然已经进入了状态，几个人将切原围在中间，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本泛旧的英文书。小海带脸上全是苦恼的神色，一会儿探着这儿一会瞥向外面，却怎么都不能埋头下来写英语卷子。仁王聿不禁有些想发笑，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切原学长居然也会有这么憋屈的样子么？ 弯曲的卷发在某人手上卷来卷去，一旦遇到完全不会的题，可怜的头发就会遭殃……可惜从状态来看，某人不会的东西未免有些多…… 咳咳，某位学长，请注意您身后黑脸副部长童鞋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和这件事情本身没有什么关系的丸井和仁王本来就够无聊了，望向某人的眼神也越加不怀好意起来……仁王眼珠子绕了绕，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哎呀呀，都一个小时过去了呐！阿聿要喝什么，哥哥出去给你买！” 仁王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呐，都一个小时了呐，切原学长才做完十道选择题呢！哥，我和你一起出去吧！”缓缓站起身，不顾身后传来的鞭策声，咳咳，他确实是故意的呐！不好意思啊，切原学长~ 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蔫蔫的气质无比可怜的海带……仁王聿手里拿着一罐芬达，笑嘻嘻的看着周围的热闹景象。 “切原赤也！”“嗨！”其实仁王聿一直觉得真田副部长和切原学长是一对好基友，想想天不怕地不怕的切原学长只有真田副部长一个人能降服，难道这不是基情的力量么？ 想多了，咳咳，仁王聿和一口芬达，继续看戏。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切原小海带终于把一份二年级生的英语试卷搞定了。颤颤巍巍的把卷子交到了全网球部学业最优秀的柳生手里，某海带一边偷偷瞥着自家副部长的神色，嗯，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柳生的嘴角不由得开始抽搐，反光眼镜之上闪过一道光。刷刷刷在试卷上划了几道线之后，柳生把卷子递给了真田副部长。 某向来以严苛残酷为名的副部长脸色由红转黑再转青，仁王聿可以发誓，他真的看到自家部长咬牙齿的声音。“切原赤也！！”副部长铁拳往桌子上拼命一拍，带着古老气息的书桌摇摇晃晃，似乎就要散架了。 切原抖抖脖子，似乎在考虑副部长这一拳打在他脑袋上的结果是什么…… 真田弦一郎同学狂怒中：“切原赤也！！！五分，五分，这一张卷子你居然有胆子只做了五分！”小海带脖子缩了缩，不怕死的开口：“其实今天是我运气不好……运气好的时候能考到三十几分呢！” 某人居然还敢说~~ 唯恐天下不乱的自家哥哥笑眯眯的走出来，带着大灰狼拐带小红帽的眼神：“呀呀呀，小赤也真是太厉害了，下次我们考试都可以直接找小赤也帮忙了，嗯，部长？” 部长大人眼中带着笑意：“呐，弦一郎不要那么暴力，把小赤也打傻了怎么办呢？呐，小赤也，今天柳生给你讲完卷子以后，你回去把整张卷子抄写五遍，顺便把这儿的所有单词都背完，明天过来弦一郎给你检查哟！”部长大人的笑容如花一般绽放，把某小孩儿唬得一愣一愣的。切原绕绕脑袋，海带一般的头发在风中抖成了可怜的形状，左看右看之后，某小孩儿更像一朵风中摇摆的被摧残的小树苗，煞是可怜。 部长和副部长是帮凶，柳学长忙着记录数据，丸井和仁王一直和自己不对盘，杰克学长在这种时候根本不会帮到自己，还有柳生学长，小海带几乎要被反光镜下闪烁的光芒吓住了……在场的唯一一个有可能帮到自己的，就是阿聿了！ 仿佛垂死挣扎的人看到了救星一般，某海带直接扑上了仁王聿的脖子，泪光盈盈……仁王聿嘴角抽了抽，转过身去，肩膀却用最大的力一扭，某只海带就这样瘫倒在地上，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只海带。 “噗！”仁王刚刚喝了一口的水喷了出来，就连一向眼睛紧闭的柳嘴角都不由得泛上一丝笑意。立海大网球部所有成员都盯着地上不成样子的某海带，笑作一团。 海带君泪眼汪汪，满眼委屈，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桌子边。嘴上叼着一只笔，紧紧盯着手里那张画满红线的卷子，如临大敌。“切原，这里，明白么？”柳生特意指了一个最简单的语法知识，对于整张卷子上为数不多的没有划叉的区域，柳生还是有很大的期盼的。 海带君无辜的眼睛眨了眨，摇头。 “那这个呢？”摇头。“这个呢？”摇头摇头。“这一题呢？”摇头摇头摇头。柳生嘴角抽了抽，从第一题开始讲解。 其实都是最简单的东西，但是有些人确实是天生没有英语天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It’s impossible __ him to go home now.这里应该填什么呢，赤也？”柳生的声音足够温柔……但是对于此刻的切原而言，他嘴里讲的东西不啻于天方夜谭。 “选A？”试探性的看着柳生，没有发现什么表情变化，切原的爪子伸向了B：“这个？”表情继续没有变化……海带君绕着桌子看了一桌，似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没有变化，某人不由得僵着脑袋往前凑：“难道是C？是D？” “嘭！”真田副部长的怒火化作实质，几乎要将某个不识好歹的海带灼烧，强忍着头顶的疼痛，海带君将眼神转向了柳生：“柳生学长。” 柳生的声音足够温柔，嘴角也勾起笑意：“切原，我刚刚说了半天的东西你是一点都没有听吗？”“呵呵，柳生学长……”海带君妄图蒙混过关，要知道柳生学长虽然不暴力，但是抓起狂来也不是他这个可怜的学弟可以忍受的呜呜呜……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要忍受这种非人类创造的东西的折磨啊！ 小海带陷入了强烈的抓狂和自我摧残中。 “柳生学长，我来吧！”仁王聿站到桌边，丝毫不顾及他刚才的一句话已经吸引了网球部全体成员的注意。地球人都知道，切原赤也的英语已经无可救药了，辅导切原的人也从部长转向副部长，再到把全网球部的人轮了一遍之后，才找到了最合适的柳生；地球人也都知道，辅导切原赤也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完成的工作，瞧瞧每一次辅导之后柳生那憔悴的模样，呐，正所谓只可远观不可尝试啊！ “好。”柳生低声应了，将桌上的纸笔留给仁王聿。仁王聿轻声笑笑：“很多东西其实都是一年级的东西，只要把这些基础的东西搞好了，通过考试应该没有关系。切原学长因为一年级的时候基础没有打好，所以现在学起来很困难。” “嗯。”小海带声音瘪瘪的，算是赞同了仁王聿的说法。“呐，切原学长，我们把考卷转到作文。”望着空白一片的纸张，仁王聿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题目念了出来：“用英语介绍一下你最崇拜的人。” “切原学长会写吗？”小海带摇了摇头。“那切原学长最崇拜的人是谁呢？”仁王聿继续开口问道。“真田副部长！”海带君的眼神变得坚定：“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像真田副部长一样厉害的人！” 好吧，说到你喜欢的网球你就激动了。于是在遭受了暴力摧残之后的海带君你还是那么崇拜真田副部长，所以你们一定是好基友没错吧！ “崇拜用英文怎么说？”海带君摇了摇头。“那我们不说崇拜，只用喜欢这个词，老师顶多扣一些分，不会在上面斤斤计较的。”“把第一句话写下来吧切原学长！”仁王聿紧紧盯着试卷，卷面上一行“I like very much.”空白非常清晰。仁王聿轻抿唇，呐，基础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嘛，至少比小学生好一些呐！ “不会写真田副部长？” “嗯。” “那就不用写真田副部长了，可以写父亲或者母亲，更好写一点，也更好得分。”仁王聿指着切原留下的空白：“再来一遍。”切原在纸上又写了一遍，作文的第一句终于出现了。“用你能够想到的句子写出母亲值得你崇拜的地方。”切原暗暗想了想，从自己了解的词汇中挤出了几个认识的，拼凑了几个句子，仁王聿稍稍指出了一些错误，重新让切原把这些散句排列了一遍。 “多少字了？”“还差一点。”切原讷讷道，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自己写出来的。“你现在已经写了母亲值得你喜欢和崇拜的地方，作文总该有些总结，最后应该怎么写？” “写我要变得和她一样，也要好好照顾她。”“会么？”“嗯。”切原写得很慢，但还是在几分钟之内将句子写完，伸手递给了柳生。 “怎么样，柳生学长，能有多少分？” 柳生盯着仁王聿，表情有些复杂：“虽然语法非常简单，也有一些小错，但是内容至少达到了。平时的段考老师并不算非常严厉，这样的话，25分的作文应该能有15分以上。”虽然15分很微不足道，但是对于平时总是把作文完全放弃的切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12【第十二章·补习继续】 “除了作文以外，最容易得分的项目……”仁王聿停顿了一会儿：“对于现在的切原学长来说，都有一定的难度。”小海带眨着傻傻愣愣的眼神盯着他：“阿聿……” “还是要靠柳生学长了，不过如果一直讲不明白的话，部长建议的抄写和背诵的任务也是很有效的……”海带头呆了：“阿聿……” “柳生学长，真田副部长，你们那里有切原学长从一年级到现在考试的卷子吗？”片刻之后，仁王聿又转向某只海带：“切原学长，整个二年级的英语练习，你都带了吗？” “阿聿，你不是要我抄写吧呜哇哇哇不要啊阿聿……”海带头大声哭诉着，抽抽噎噎在副部长杀人的目光中拿出练习纸：“都在这里了阿聿。”饶了你可怜的切原学长吧…… 仁王聿翻了翻手里的练习纸和试卷，刷刷在一边的稿纸上写起来。不过几分钟之后，卷子上便出现了显得有些潦草的题目和符号。“切原学长！”仁王聿微微向□斜着身子，眼神紧紧注视着小海带：“我看了一下你近期练习的卷子，你来看一下。” 小海带凑上前，仁王聿靠着他耳畔讲起来，温温热热的呼吸让人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呐，切原学长，一共二十次练习，这一道题出现了二十次，这一道出现了十七次，其他几道题出现的次数都是十次以上。而且一共只有二十道选择题，其中大概有十题会重复不停的出现，呐，就是这些。你只要回去把这些背会了记住了，至少能够多加一些分。”小海带默默接过稿纸，不再多说话。仁王聿把笔帽盖上，又追加了一句：“不过切原学长如果躲懒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啦！” 小海带扭头，似乎不想在比自己还小的阿聿面前丢脸，片刻之后就听某人闷闷的开口：“不会的。” “呐！”仁王聿伸了个懒腰：“仅仅是这样的话，切原学长也不一定会过关呐！”眼见着某只海带突然得瑟起来，仁王聿实在不忍心看到某人有好日子过= =“呐，切原学长，继续吧！” 海带头往后缩了缩：“嗯，唔，阿聿，不要了吧？” “真田副部长，英语不过关的社员会怎么样呢？”仁王聿悄悄瞥了一眼真田副部长，察觉到 “神奈川县大赛，禁止参加！”萎缩的小海带…… “关东大赛，禁止参加！”绝望的海带…… “全国大赛，禁止参加！”红眼发作，仁王聿突然想到了自己最近玩的那个叫做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 “阿聿~~”小海带泪奔，饶了你可怜的切原学长吧……仁王聿露出一丝灿烂的笑意：“切原学长？” “嗯？” “继续！”仁王聿翻开试卷，指着其中的阅读题：“对于切原学长来说，这个一定是很有难度的一大项，想要看懂几乎是不可能的。”某只海带嘴角抽了抽，阿聿真坏，就爱讽刺他，虽然这话说得确实不错，的确，他一个都不认识。 “二年级的题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仁王聿翻开试卷，低声开口：“虽然阅读题很难，但是分数却是除了作文以外的题中最高的，所以，把它搞定，切原学长的分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众人无语中，搞定的话，小赤也的英语分数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怎么搞定？ 仁王聿随手指了一个句子：“切原学长，明白这个讲的是什么么？”某海带看了半天，很淡定的摇摇头。 “那么，接下来，你从这篇文章里面找一句一模一样的出来。”对于二年级的学生来说，阅读理解的层次还在从文章中直接寻找答案的层次，某只海带虽然水平不高，但是在瞎蒙乱猜度过的一个多小时里面，找出很多句一模一样的句子还是很有可能的。 海带头接过试卷，慢慢在试卷上寻找着。仁王聿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顺着每天的轨道升上了最高处。书房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辅导切原的自己以外，其他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就连哥哥，也对着一本外文杂志看得认真。 其实网球部的大家，都是很努力的人呐！对于网球的执着或许也是性格的一部分，因为意志坚定，才会在中学生网球界获得这么高的地位。也因为这种执着，让他们不允许自己输给别人，外人却只看到他们胜利之后的荣光，却看不到他们为此付出的努力。 “找到了？”怔愣的瞬间便见切原将试卷递了过来，仁王聿接过卷子，拿着笔在试卷上划了划，十道题对了六道题，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仁王聿将卷子交给切原：“以后切原学长按照我说的方法考试，问题应该不大。但是切原学长还是要好好准备，毕竟这些方法到了三年级以后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切原学长加油呐！” “嗯！”切原双拳紧握，纵然自己确实很笨，但是大家这么努力的给自己复习，甚至牺牲了假期，自己一定会用功的！ 辅导之后还有整整一天假期，早上睡得饱饱的起床，再去楼下小跑了一圈，他才去楼上叫自家哥哥起床。 一路跑下来，清风绿叶，伴随着清晨最为清新的空气，仁王聿心中觉得无限满足。藤蔓爬上了墙壁，外间是一株株松树，在晨光的掩映下显得浓绿。放轻步子走上楼梯，尽量不打扰哥哥在最后一分钟的睡眠，他才悄悄开门走了进去。 他一直觉得自家哥哥长得非常漂亮。是的，是漂亮，不是通常男孩子的那种帅气。哥哥的皮肤很白，透着一种不健康的感觉，但是衣服之下健美的胸肌否定了这一切。狭长的桃花眼，精致的轮廓，无一不充斥着秀气的感觉。 呐，哥哥在学校里也是一样受欢迎的呐！微微站起身，走到床边轻摇了两下：“哥哥，起床！” “阿聿，还有两分钟~~”仁王翻了个身，一头白发顺着脖颈间的轮廓显露出来，每天早上起床的十分，立海大精明无比的欺诈师同学就会化身小萌物。仁王聿微微一笑：“哥哥，你不起床我就一个人去东京找阿初了呐！” 床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飞速的披上衣服：“阿聿去东京这么大的事情哥哥怎么能不陪伴呢？床再重要也不必我家阿聿重要呐！”何况阿聿要是真的被那个叫做阿初的家伙拐走了的话，自己这个哥哥岂不是要后悔死？ 哥哥守则第一条，绝对不让自家弟弟被外人拐走！ 东京和神奈川相聚并不远，乘坐新干线只需要一个小时便可以到达。对于日本其他地区的人来说，东京无疑是购物者的天堂——然而却也有着所有购物者天堂的缺陷，人多拥挤。购物选择东京是上佳之选，旅游的话，大部分人却会选择箱根、奈良或者京都，仁王聿还没有去过这些地方，所以仁王讲到这些地方的景色的时候，他只是露出好奇的表情倾听，却没有办法作出评价。 或许以后也会有机会的，仁王聿心中暗暗的想。 “等阿聿成了网球部的正选，带着立海大闯进全国大赛的时候，也有机会去的。今年的全国大赛在东京举办，一直都是轮换着，明年或者后年可能就在京都了。” “嗯。”仁王聿靠着窗口，望着窗外。太阳刚刚出来不久，远处的景色略微带了一些雾气看不清晰，只有近处的一些树，和公路上穿梭不息的汽车在视野之中。 从车站下车之后，仁王聿便紧紧跟在仁王后面。车站出口处人流不息，仁王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确认了出口。“哥哥，我们去哪里？”两个人在石板路上慢慢走着，仁王并未选择大路，反而带着弟弟在一个居民区附近慢慢逛着。 “随便走走，待会儿去银座，怎么样？”仁王挑眉，低声开口道。兄弟俩今天穿了同一款式的T恤，走在路上分外惹眼，不时有人转过头来盯着两个少年，顺便发出一两声轻叹。当然，仁王聿始终认为这种关注来自于自家哥哥的美貌。 “哥哥，我想去阿初的学校看看~”立海大段考之后放假的规定只在本校施行，因而阿初的学校应该还在上课，这个时候去找他的话，一定能找到的。 呐，和阿初很久不见了呐！仁王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呐，不知道阿初那个别扭的家伙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呐！ 突然有些期待。 某哥瞥了瞥自家弟弟的表情，心里怨念万千，可是说不要他又不忍心……但是想到自己要把弟弟亲手送到意图不轨的人手里（这算什么= =），仁王就觉得非常不爽。正想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不经意间却瞧见了阿聿的表情…… 柔柔的软软的面颊，略带稚气的表情和恳求的姿态……好想捏！！！ 某哥的心立刻柔软了，既然是自家阿聿的心愿，委屈一下自己应该没关系吧？虽然某人后来为了这件事情后悔了许久……但是，还是认了。 只要阿聿愿意一直用这么萌的表情对着自己，他真的是死而无憾呐！ 13【第十三章·观月初和仁王雅治】 圣鲁道夫创立不过五年，是一所秉承着教会精神所创立的学校，从校规到校服，以及学生的风格，到处充满了基督教的气息，当然，仁王聿心中很不明白，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初为什么选择了这一所学校…… 明明阿初的所作所为，和宗教一点关系都没有。咳咳，其实仁王聿的隐藏台词是，如果阿初这种人都会坚持某一种信仰的话，那么最狡狯的人都可以一心向佛了呐！顺着的士司机指引的方向，仁王聿很快找到了圣鲁道夫的正门，这时候正好是上课十分，校园里安安静静的，几乎看不到人影。 缓缓踏进这一所校园，天色还不晚，仁王聿便有时间慢步行走，顺便观赏一下圣鲁道夫的风景。和神奈川的景致完全不同，整个校园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宗教气息。除了绿色的植物和泛着粉黄色的花卉之外，掩映在远处的高树中的尖顶小教堂显得尤为注目。教室距离校门口尚有一段距离，离校门稍近的是高耸却别致的图书楼，不远处是绿色的橡胶草坪和网球场。 仁王聿和仁王并排走着，从校门口到教室的距离也并不算太远，他们两个人，却似乎走了很久。“好像下课了？”仁王抬起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是么？”仁王聿随后也将头抬起来：“我看这边的风景都看得有些入神了，呐，好像真的下课了，我们去找阿初吧！” 仁王扁扁嘴，不甘不愿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嗯”字。 阿初今年也是三年级，很好找，毕竟按照阿初那个爱出风头的性子……呐，他早就习惯了不是么？阿初那家伙，总是爱做出风头的第一人，而且总觉得别人会把他摆在心里的第一位。 呐，面前这个粉面含情的小学妹，就是阿初受欢迎程度的真实写照吧！“呐，您说的是观月学长吗？我们都知道观月学长，您是观月学长的朋友么？呐，既然是观月学长的朋友，就是我们圣鲁道夫所有学生的朋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带着您去找观月学长了……”咳咳，仁王聿嘴角抽了抽。话说，他明明是想找一个文文静静的带路人的，谁知道刚把阿初的名字说出来，这小姑娘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等她絮絮叨叨的把第五十句话说完的时候，仁王聿刚抬头，一间教室便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小姑娘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仁王聿身后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仁王打断了：“不好意思，既然已经来到教室门口，我们可以自己去找他。” 呐，仁王聿暗自怨念，哥哥有时候就是这么不温柔，所以在学校女生当中远远没有比他更邪恶的幸村学长受欢迎，虽然他一直都觉得，呐，严肃起来的哥哥也是很正经很帅的哟！ 正当仁王聿准备找个人询问一下，一个穿着白色校服，嘴巴很像鸭子的男生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暗暗瞥了仁王聿和仁王两下，那个男生托起下巴，高声开口：“你们两个，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的说。” “嗯。”仁王聿暗暗吐槽，这还用说么？ “到我们圣鲁道夫做什么，难道你们是青学的，想到我们学校来侦察的说，还是别的什么学校的，哎，好面生的说……” 仁王聿嘴角抽搐，仁王嘴角抽搐+1…… “咳咳，那个，我们想找一下观月初。”仁王聿极力打断某人滔滔不绝的话语，颇为大声的提醒道，呐，虽然这些话很快淹没在鸭子嘴君的话语之中，不过幸亏这家伙的耳朵不太坏，还是捕捉到了。 “找观月的？找观月做什么的说，观月好像没有什么外校的朋友的说……”尼玛，仁王聿抓狂了，哪来那么多的说的说的说啊！ 幸亏仁王聿和仁王休闲装的打扮在一群白色校服的学生中显得尤为清晰，仁王聿眼尖的发现观月初被自己和哥哥这儿的热闹吸引，正慢着步子朝这里走过来。“呐，阿初！”他有些兴奋的摇手，好久没见阿初了呐！ 观月初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微微挑起一缕头发：“呐，阿聿来了呐！”双手张开，仁王聿准确而激动的投进他怀里：“阿初，好久不见！”观月初揉了揉他浅色的发，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到了教室边的花坛旁。“阿初怎么有空到东京找我，不是说刚来，学习很忙吗？”捏了捏面颊，嗯，很健康，再仔细瞧瞧阿聿的眼神，嗯，好像很幸福的样子，阿聿在神奈川的生活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呐！ “因为想阿初了呐！”仁王聿有些放肆的笑着，和阿初相熟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在这个人面前露出笑容，把自己的一切快乐和愁怨展示给这个人看。“阿初在东京的生活怎么样？”仁王聿轻轻晃着腿，靠在观月初身边。观月轻轻卷起他的一缕发，在手中摩挲着：“还不错。阿聿现在还打网球吗？” 仁王聿点了点头：“阿初肯定也没有放弃吧！我现在在立海大的网球部，不过还不是正选，阿初现在一定是网球部正选了吧？” “嗯，依照我观月初的实力，怎么可能达不到当初的目标？”观月自信而放肆的笑着，那笑容也感染了仁王聿，两个人占据教室外的一角，笑得不亦乐乎。某哥在周围冷眼旁观着，冷气几乎要把企图多插嘴的鸭嘴男秒杀。 “呜呜，好可怕，差点把我冻僵了，还有那团黑气是什么……我以后再也不敢多讲话了……”某鸭嘴男缩在角落里暗自内牛，明明圣鲁道夫是自己的学校才对，为什么这个外乡人这么嚣张嗷嗷嗷啊！关键是自己根本不敢惹这个家伙，怒了…… “爷爷奶奶身体好么？”笑了一会儿，观月的眼神恢复了正经：“好久没有回家了，都忘了家是什么感觉的了！” 提到从小照顾自己的爷爷奶奶，仁王聿的心绪也变得有些低沉：“爷爷奶奶身体都很好，只是我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一定很难过的。” “呐，阿聿不要想太多，既然爷爷奶奶支持你的决定，你就不能辜负他们的希望。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呐！” “嗯，我会的。”仁王聿抬起头，露出一个坚定无比的眼神。从他离开山形的那一天，他就明白自己会永远，永远的离开那个地方……那个漂亮的，拥有无数温暖回忆的乡下。或许以后会有机会回去，但是那个时候，那个地方就不是自己的家了……所以，他向爷爷奶奶承诺，也向哥哥和阿初承诺，他会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那个人是？”观月初挑了个眉，眼神对着仁王所在的方向。仁王此刻正被鸭嘴男烦得无法抽身，满脸都是不耐烦的表情，仁王聿偷偷笑了笑，不禁为自家哥哥的遭遇同情不已：“那是我哥哥。” “那个哥哥？”仁王聿沉默半晌，随即点头。阿初了解他的过去，正如他了解阿初的过去。阿初知道，他有一个哥哥，跟随父母后面，从小享受着他从未曾得过的关爱，却让他在乡下被人嘲笑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年幼的自己的绝望，阿初全部懂得，因为那么多次，自己就是在阿初肩头哭着睡着，阿初，也明白幼小的自己对父母的渴望。 观月脸上露出一个坏笑的表情：“那个哥哥哦~”一个“哦”字被他拖得无限意味深长，正想上去解释哥哥对他的照顾的时候，却见阿初已经摆脱了他的手，向着仁王所在的方向走去。 “仁王君，你好，我是观月初。”仁王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即伸出手：“你好，观月君，我是仁王雅治。”观月露出一丝笑意，手指在卷发上缠了一圈：“仁王君，这段时间，你真的很照顾阿聿啊！阿聿就像我的弟弟一样，知道阿聿生活得很好，我这个当哥哥的心里也很高兴呐！” “阿聿是我弟弟，我照顾他是应该的。”仁王半眯着狭长的眼睛，眼中的光芒紧紧攫住观月的眼睛，似乎在探测观月初说出这些话的目的。观月却漫不经心的对着仁王聿招了招手：“我和阿聿认识了十几年，似乎从关系上，我和他更亲近一些呐！是不是呐，阿聿？” 仁王聿站在原地，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硬着头皮走到两个人中间，仁王聿几乎不敢去看阿初脸上狡黠的神色和哥哥脸上的怒火……“呐，阿聿~”观月的突然开口让仁王聿吓了一跳，随即闷闷点头。 “记得之前阿聿一直打电话说很想来东京看摩天轮呢！”观月淡淡微笑：“我很快就下课了，晚上一起去看摩天轮吧！” “嗯，好……”“好”字刚刚说了一半，他便被自家哥哥扯住了，仁王聿略微一呆，被仁王眼中怒火伴着痛苦的神色吓住了！“阿聿喜欢看摩天轮的话，为什么不和哥哥说！”仁王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似乎受了无限打击：“难道阿聿到现在都不把哥哥当成哥哥吗？哥哥虽然没有陪着阿聿度过之前的十几年的人生，但是哥哥有信心，在接下来的几十年时间里，一直陪着阿聿走下去！” 其实不用观月提醒，他都知道自己欠阿聿良多。而且因为全国大赛之前漫长而辛苦的准备，他总是在无意之间忽略阿聿。 又怎么会没有担心？担心阿聿至今都不能融入这个家，担心阿聿的笑容只是强颜欢笑，担心阿聿不把他当成哥哥……太多太多。 今天见到观月初这个人，心中的郁结一下子升到顶点。明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哥哥，但是阿聿却能对那个人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的像个孩子。 14【第十四章·桃城武】 “我没有。”仁王聿默默低着头，额前一点碎发遮住了眼睛，日光之下，他整个人却似乎陷在阴影里。 “哥哥一直是哥哥。”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仁王的眼睛，淡蓝色T恤的少年眼神坚定。仁王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刚刚蓄满的怒气却在这一刻消失干净。 阿聿永远是最好的弟弟，不够完美的是自己嫉妒着的心。 因为仁王的突然发作，观月的提议便也被搁置了。互相交换了电话和新家的地址之后，仁王聿便离开了圣鲁道夫。不再去看哥哥略有些忧郁的眼神，也不去看阿初眼底藏着的一丝失望，他一个人独自走在最前面。 “为什么哥哥总是觉得我不在乎呢？”踏在河岸边长满绿草的路上，仁王聿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仁王的肩膀。“哥哥在我心里，和阿初是一样重要的。”其实他很明白，哥哥只是在后悔，过去的那么多年，没有陪在自己身边罢了。那些发泄式的话，与其说是对抱怨他，不如说是为自己的缺席而恼恨罢了。 他都懂，他希望哥哥也懂。 仁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挑着发尾，凝神望着远处的河流。 “哥哥一直是我的榜样，哥哥打网球的样子和努力，都是我一直奋斗的目标。我很想早一点成为正选，早一点和哥哥并肩作战！”仁王聿微微直起身子，脑袋靠在仁王肩头，微微蹭了两下，感觉白色的发上传来的淡香：“所以哥哥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 “嗯。”仁王抚了抚仁王聿的头发，微微用力，把他抱得更紧。 天色尚不算晚，现在回神奈川又有一些早。仁王聿便和仁王一起在东京街头随意逛着，遇见看中了的东西就停下来看一看。“呐，哥哥，街头网球场！”仁王聿指着高处的网球场，心里不由得有些高兴。 在山形的时候还不觉得网球的火爆，但是到了神奈川之后，满街的网球培训学校让他看花了眼，而东京作为日本名牌中学最多的地方，网球设施方面更是让人惊诧。 “去看看吧！”仁王聿也不管仁王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一手抓着仁王的肩膀，顺着石阶就往上走去。 街头网球场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喘气声伴着网球撞击地面、人跑动的声音传进了仁王聿耳朵里。论氛围而言，东京比神奈川更为热闹，纵然水平不见得很好，但是所有人对网球的热情却深深打动着仁王聿。 抽射，跳跃，旋转……这里是黄色小球的天地，这里是网球少年的天地。 “哎呀呀，来晚了没地方了~”仁王聿转过身去，一个白色T恤刺猬头的少年出现在他视线之中。男孩子长得极高，小臂和小腿上都是紧绷绷的肉，一看就是力量型的选手。 男孩子转了一圈，显然也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等待的仁王聿二人。露出一丝畅快的大笑，稍稍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男孩子把手伸向仁王聿：“刚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呀？” “嗯。”仁王聿伸出手：“你好，我是仁王聿，来自神奈川。” “哈，我叫桃城武，本地人，下午放课不久，就来练一下球。”男孩子摸了摸下巴：“呐，不过人好像有点多。” “嗯。” 仁王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周围的场景。“快有地方了！”桃城武悄悄过来，小声开口道。“嗯？”桃城指了指对面一对筋疲力尽的选手，便不再伸张。 不过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球网两边的少年就仿佛失去了力气，仁王聿和桃城迅速补上。不管怎样，先打一局再说。“哥哥，你要不要来？” 仁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慢慢摇摇头。 桃城武开球，和仁王聿预料的一样，桃城果然属于力量型选手，仅仅是开场的一个发球，便夹带着风势，网球顺着球网急速飞来。仁王聿向左移动两步，一个跳跃，将球精确接过，随后打到球网另一侧。 “哈，不错嘛！”桃城双腿一动，更为大力的抽杀！ 仁王聿双眼眯起，步子随着网球所在的方向移动。作为技术和力量都兼具的选手，他并不畏惧桃城的传球，毕竟这个人，虽然厉害，却并不是力量的极限。 他现在的问题只是，他有技术也有力量，却没有哪一点能够发挥到极致，在网球场上他属于全能型选手，却只算刚好及格的全能型而已。 哪一样都不够啊！ 一个奋力飞跃，仁王聿转身，原先飞到身后的小球顺利被接到。球拍微动，一个旋转，球顺着球网落下，却恰恰在桃城够不到的地方。 桃城武微微愣了愣，脸上却显得更兴奋：“好小子，不错嘛！”战斗之火从此点燃。桃城端正了神色，一个扣杀之后，网球飞速的朝着仁王聿飞过来。 球在球拍上微旋了两圈之后，却顺着球拍飞了出去。仁王聿微微凝神，好大力的抽杀，刚才只那一瞬，他的手却有一种被碾压过的感觉。旋即，他微微勾起唇角，呐，正是因为有不同的对手，网球才有趣呐！ “刚才那个球，叫什么？”仁王聿看着那头因为占了上风而兴奋不已的桃城，低声问道。 “啊，我的垂直扣杀。”桃城爽朗一笑：“又开始了。” “嗯。”双腿略微弯曲站在球网前，仁王聿紧紧盯着飞过来的球……其实还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啊，只有实力够强，才能不畏惧任何挑战。 “接！”右手往里缩，双腿却摆出了最大幅度，仁王聿几乎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气……黄色的小球化作一道弧线，重重的撞在了墙上。这个球，桃城丢了。 天色越来越暗，网球场的颜色渐渐与周围树林的阴影融合在一起。仁王聿收拾着球拍，将它还给了桃城：“谢谢，今天我很开心。” “我也是。”战斗场上的桃城很凶悍，场下却是一个普通的爽朗男孩：“以后有时间来东京，一起出来打球吧！” “嗯。”仁王聿重重点头。 15【第十五章·幸村的病】 神奈川县的比赛在短暂的三天假期以后便开始了……然而立海大网球部却并没有大赛来临时的严肃感，呐，通常而言，立海大网球部所重视的只有最后一轮对决的对手而已。 纵然网球部里训练的态度未变，但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自己技术上的进步，而非比赛结果。毕竟追求三连霸的立海大如果连最简单的关卡都过不去的话，对于他们的目标，只会是一种侮辱。 神奈川县网球赛，顺利通过。 清晨，晨光熹微之中，仁王聿背着简单的黑色运动包，跟在仁王身后到达了网球场。“真田副部长，早！”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做扩胸运动，便见一向努力的真田副部长已经对着空白墙壁练习起击球来。 “早。”真田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蓦然的，仁王聿忽然起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话说，一向对着墙练习的好像是切原学长，而且每次都是在比赛输了或者英语挂了以后，严谨自律的真田副部长根本不可能做出对着墙练习的疯狂举动。 莫非，真田学长换了芯儿了？ 收敛起自己的狂想，仁王聿手上的动作慢慢小了下来，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移向真田副部长的方向。嘴唇抿着，似乎背负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动作快准狠，在找一个发泄口……眼神之中，隐藏着一抹痛苦的神色。仁王聿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真田副部长究竟是怎么了？ 真田的动作仍在继续，网球场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但是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就那样压抑着，急促着挥着拍，击着球。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没有勇气说出真田副部长训练认真这样的话来了，真田副部长的模样，分明是很痛苦！ 所有人的训练都停了下来。仁王聿站在一侧，蓦地停下来了。对于立海大网球部而言，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就是信仰，不止是技术上的，对于网球部的所有人而言，只要看到他们两个在，奋斗便不会停止……可是现在，他们的信仰，真田副部长，在挣扎。网球部忽然陷入了一片沉默，击球的慢跑的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一致——静静的盯着那个方向，感觉那个人用最大的力量撞击墙壁，产生的声音几乎是捶打在人的心上。 “训练解散。”柳莲二从笔记本中抬起头，淡淡的发出指令：“网球部所有正选留下，一年级十六夜未来和仁王聿也留下。” 真田依旧沉默的挥着拍，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与他无关。柳缓缓迈步上前，抽走球拍，任球直接坠落在地面。“怎么了，真田？”柳望着聚集过来的全体正选，突然有些明白了。 “是幸村？”嘴唇蓦然变得干涩，心不断往下沉。 真田默默低着头：“你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我走得有些晚，听到了你和他的电话。”柳的情绪慢慢变得低沉，昨晚悄悄听到的一些话突然之间在脑海之中放大，变得无比清晰。原先只是在心头一掠而过的想法却仿若激流直直涌入。一瞬间变得虚脱，手甚至托不住轻薄的笔记本：“是真的？” “嗯。”真田点头：“急性神经根炎。”那样的病啊……对于每一个打网球的人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柳的双眼蓦然睁开，仿若晶亮的琉璃，但是那一刻，已经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那漂亮的眼睛，所有的人，都被真田副部长传来的消息惊住了。 幸村部长他……竟然生了那样的病。那就说明，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办法在网球场上看到幸村部长的身影，也没有办法和他并肩作战了。幸村部长虽然爱捉弄人，但是没有人会否认他对网球部的作用。 前两年的全国大赛合影上都有那个人的微笑，难道今年会失去么？ 心瞬间被一种悲伤的情绪填充，所有的正选都沉默着，双拳紧握。小海带趴在仁王聿肩头，突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幸村部长生病了……”肩头湿湿的热热的，少年清亮的嗓音已经开始打结，仁王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节奏轻缓。 “幸村不会有事的。”悲伤蔓延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坚定而沉着……是今早已经失态了的真田副部长。他与幸村从小相熟，也一同作战了很多年，在场所有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比他更了解幸村。幸村部长是立海大网球部百分之五十的信仰，那么真田副部长就是另外百分之五十……真田缓缓掏出手帕，递给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海带。 “我相信幸村，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因为那个人，一直想完成立海大的三连霸……那个看起来淡然的人，心里却是最坚强的，也是最想实现目标的那一个，虽然他很少提及，真田却很明白。在那个人看起来脆弱的身体下，是坚强无比的灵魂。“神之子”的名号，也不是靠着温柔和外貌获得的，而是真正的网球实力，那个人，一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努力，一直为了网球部的荣光而努力。 所以那个人，绝对绝对不可能被轻易击倒！ 球场上静默无声，情绪混杂。 终是，所有人上前一步，将沉默的真田副部长和手指颤抖的柳军师围在中间。手握手，肩靠肩。“为了幸村部长，我们会在下面所有的比赛取得胜利，一直等他回来！”晨光之下，少年许下的愿望执着而美好。 对于为了梦想向前的少年而言，年少时为了同伴许下的心愿要比遇见爱情之后爱的宣言真实得多。 既然是伙伴，就让我，代替你，完成你的心愿。 仁王聿静默的看着这一切，肩膀上的小海带依旧沉重，泪水却随着风蒸发，只在肩头留下一丝凉意。心突然找到了归属……自己的目标似乎也有了归属。原先的奋斗是为了自己，而现在，他却也愿意为了立海大，为了幸村部长，不断的努力着。 就算是为了此刻许下的心愿，为了多年以后不让自己后悔，自己也要坚持下去啊！ 校园里渐渐满是学生，远处似乎有铃声响起，大家都明白，上课的时间到了，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在这一刻离开。感受着心贴着心，感受着所有人，在这一刻，聚集在一起。 “现在，去上课！”真田副部长大手一挥，大家便都收拾东西离开网球场。然而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这一刻，在晨光之下，每个人都多了一些什么…… 仁王聿拿起书包，和十六夜未来并肩往教室方向走去。十六夜脸色淡淡的，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仁王聿。“怎么了……”仁王聿讷讷的，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没什么。”十六夜转过身去，只留给仁王聿一个瘦削的背影。 仁王聿微微一愣，快步跟了上去。 段考成绩也在这一天早上揭开了，仁王聿以六门科目接近满分的成绩位居年级第一名，十六夜未来仅仅比他低了两分，排在第二位。听到成绩的那一刻，他倒是有些呆住了……虽然有考得不错的预感，却没有想到居然能排在第一。 甚至排在某个家伙的前面。仁王聿淡淡瞥了他一眼，某人正盯着试卷发呆，几颗耳钉似乎也顺着主人的心愿，亮光停止了。 “看我做什么？”十六夜斜斜瞥了瞥他，突然瞥到了仁王聿桌上满分的社会学科试卷。嘴角撇了撇，某人突然很别扭的把自己的试卷揉成卷，嘴里哼哼一声，塞进了桌肚里。仁王聿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再和某个人说话。 直至下课，仁王聿才知道自己一战成名了……就像很多人在成名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成名的事实一样，他只不过去了一趟卫生间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这个事实着实把他shock到了……话说，神奈川的小姑娘们都是这么热情么？ 他一点都不想被围观啊！ “哼！”十六夜别扭的看了他一眼：“原来的第一名一直是我，他们看我看够了，换一个新的来看……立海大本来就是日本的私立名校，能在立海大考第一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被围观很正常。” 是么……仁王聿嘴角抽了抽，无语ing。 “柳生学长一直都是三年级的第一名，你可以去找他帮帮你应付那些人。”十六夜摊开杂志，颇为欢乐的哼着歌。 “以前你不是一直第一么，应该很有经验的。”仁王聿凑着脑袋过去，咳咳，这家伙居然在看足球杂志……香川真司什么的，没兴趣。 “你学我？”十六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最擅长冷脸盯人、揍人、瞪人，你行么？” 所以十六夜你的意思是，柳生学长相比较你温柔许多，要他找一种更温柔的解决方式么？仁王聿突然觉得，下一次考试之前没有必要那么努力了。 16【第十六章·仁王聿VS柳生】 “阿聿！”中午，实验楼顶的天台上，仁王聿刚想站起身来，却听到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一个巨大的，带着雷霆之力的物体就这样直直的砸到了他身上。 听声音和那一身怪力，应该是某只海带没有错。小海带已经从幸村部长生病这个事实中恢复过来，劲头十足的趴到了仁王聿肩膀上：“阿聿阿聿阿聿，我补考过了哟！” 摊开试卷，一个光溜溜圆滚滚的“60”出现在眼前，话说某人你有必要这么自得么，才60分而已……当然仁王聿完全是高看了某只海带了，要知道某海带已经很多年没有及格过了，升学什么的，很多时候都是让仁王帮忙COS过关的。 海带同学双眼睁得大大的，眼中隐约有雾气闪现：“阿聿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幸村部长生病了以后大家都欺负我，只有阿聿对我最好了……” 仁王聿嘴角抽搐，话说，幸村部长生病和大家欺负你有什么必然联系么，明明是不管什么时候大家都欺负你好吧…… 一直到下午的钟声重新响起，某只海带才恋恋不舍的从仁王聿身上爬起来，表达了一番强烈的要和仁王聿多多亲近的愿望之后，某只海带飞速前进，瞬间不见人影。盯着他的背影，仁王聿托着下巴沉思，话说切原学长一直是个路痴，实验楼到教室还是有挺远的一段路的，某学长千万不要迷路啊~~ 放课后，立海大网球部。 真田副部长威严地站在网球场正中，对着一众正选发号施令。呐，仁王聿细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真田副部长真的已经恢复过来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早上的迷茫和痛苦，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执着。 心里蓦然有些感动，就算部长不在，真田副部长也会代替他承担家长的责任，把网球部里的一群孩子管好吧！ “莲二。”待大家慢跑完毕之后，真田轻轻出声。 “嗯。”柳莲二微微点了点头，额前一丝发随着风轻轻摆动：“为了训练大家的实战能力和应变能力，今天开始实行抽签训练。一共七位正选加上两位非正选，按照抽签决定对手。每个人每天的对手都是不同的，八天之后，积分最低的两位将不能代表立海大参加关东大赛第一轮，明白了吗？” 仁王聿和身边的十六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胜利的渴望。 对于他们，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不是么？ 心里却也清楚的明白，以后的八天，对于他们而言，每一场比赛都是硬仗。 紧紧攥着手里的签，很久之后才松开手。今天是第一天，他的对手是——柳生比吕士，哥哥的搭档。 下意识的朝着那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却与那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虽然，仁王聿一直不明白，那不透明的镜片之下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灵魂。 第一轮柳莲二轮空，剩下的四个场地的正选已经准备就绪。仁王聿粗略的看了一眼，哥哥和切原，真田副部长和桑原学长，十六夜和丸井学长，不管哪个场地都会是很精彩的比赛呐！如果这一场能够速战速决的话，自己说不定就可以见证立海大网球部最完全的实力呐！ “仁王学弟，比赛开始了。”柳生的出声提醒打断了仁王聿的沉思，他低头说了一声抱歉，便将视线紧紧放在了球网对面的柳生身上。 柳生比吕士，立海大网球部正选，哥哥的搭档，国中网球界最佳双打的成员之一……终于可以见到他的实力了么？双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一向平静的眸子不由得闪现出某种亮眼的光彩。柳生望着对面身形略有些单薄的少年，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柳生发球。第一轮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只能算是试探，来来回回断了几个球之后，两个人的动作逐渐加大，在场上跑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仁王聿紧紧抓着球拍，感觉着小球的节奏和速率，不紧不慢的将所有的球回过去。 柳生学长是发球上网型选手，所以在第一轮的时候趁机把分拿下来也是应该的吧。右腕微微实力，双腿前伸，仁王聿打出了他加入网球部那天对阵非正选学长的那个球。他曾在书中读过这种球的效果，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四两拨千斤”，看似轻缓无力的球却在对方接球时产生异常巨大的重量，甚至可以将对手的臂腕损伤。 柳生显然没有做好准备，眉头微蹙之后，便任由那个球掉在了地上。 抬起头来看了对面擦汗的少年一眼……那么瘦弱的身体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么？仁王聿，我果然小看你了。 柳生发球。在立海大网球部，除了真田副部长的“看不见的引拍”和切原的不规则发球之外，柳生的发球能够接到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他原本便是由高尔夫改练的网球，因而就发球的精准度而言，立海大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上他。 待见到他做了一个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动作以后，仁王聿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在黄色的小球伴着风声呼啸而来的时候，仁王聿双腿随着心中所想而动……却还是晚了一步。 小球顺着后面的铁丝网反弹了出来，孤零零的落到地上。而此刻，第一轮还没有结束。 比赛渐酣。柳生不愧是立海大的正选，满场的跑动和击球之后，竟然不见他额头上有一丝汗。仁王聿抿着嘴，将自己最擅长的落地球打了出来。 不管怎样，自己都不会放弃。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学长们或许是难以攀登的高峰，但是他永远永远不会畏于向他们挑战……唯有不断挑战，自己才能真正的证明自己，才能配得上立海大网球部的名声。 “柳生比吕士，3:1。” “柳生比吕士，4:1。”天气渐渐转凉，已然没有第一轮的时候那么热，然而仁王聿却觉得自己身上仿佛有一个火炉，慢慢的烘烤着自己，直至将最后一丝力量都燃尽。柳生学长真的太厉害了，不管是力量还是技术，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些意识慢慢的消耗着仁王聿的战斗力，让他迷茫，让他的接球越来越不精准，让他的视线模糊……眼前的柳生，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山峰，永远无法跨越。 那个眼神是什么？尽管在镜片隐藏之下，仁王聿还是感觉到了对面那个人身上传来的气息……明明是遮掩着的眼神，可是那一瞬间，他却觉得有一种叫做怜悯的东西围绕着他。或许是专属于立海大网球部的骄傲，但是对于同样骄傲的仁王聿来说，这样的眼神动作表情都是他所决不能忍受的。 比赛还没有结束，而他，也绝对没有放弃的打算！ 使出最大的力气将柳生的发球接住，仁王聿身体微微□，右腕却朝后一缩，网球在球拍上转动发出声响之后，便直直飞过球网去，落到了柳生前面。 柳生反手去接，却愣住了。这个球，不对……明明是很容易接到的球，却在挥出球拍的那一瞬消失了。 很像看不见的引拍，却是绝对不同的东西。柳生眼神微微一凛，看向了对面的少年……明明已经准备放弃了不是么，为什么还会继续跑，为什么还会发出这样的球？当这个少年第一次进入网球部时，他只是把这个少年当成一个有些潜力的后辈，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搭档的弟弟。 一向认真的搭档第一次在训练场上走神，让柳生心里对他有了一丝负面的评价……素来被人认为绅士的柳生其实也是一个冷酷的人而已，对他而言，能够干涉到仁王训练的仁王聿，已经被冠上了麻烦的称号。 又一次改观是在段考之中，还有少年对切原的辅导……然而所有的所有，都没有这一次的转变来得直观，来得触目惊心。 网球部里已经很少有人能被他逼成这样，这种情况，多数是在和外校的比赛之中，然而那些人，却是很早就放弃，根本没有人像他，在这个时候还在跑，还在那么努力的奋斗着。 心蓦然被触动了，上次见到这样的学弟还是在切原挑战真田他们三个的时候…… “啪！”愣神之间，仁王聿的一个球已经飘然而至，场上比分很快变成了4:2。 4:3,4:4……两个人又跑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仁王聿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粗重，肺里吸进了空气，火辣辣的疼，然而在看到记分牌上的比分时，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柳生的跑动比之前几场比赛要积极许多，然而仁王聿越打越猛，比分反超，5:4。 最后一轮。 其他三组早已结束了比赛，纷纷跑到他们所在的场地前。仁王神色复杂，想过自家弟弟的实力，却没有想到，自家阿聿能把柳生逼到这么一副田地。 镜片被汗水浸湿，正选服上也是清晰的水渍，腿上力量越来越小，跑动的力量似乎也减弱了……什么时候，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阿聿已经成长成那样了呢？ 仁王的怀想却并没有持续很久，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见，柳生对面的场地，那个非正选服的少年，自己的弟弟，仿若蝴蝶一般倒下了。 瞬间失去了力气，刚想跑过去的时候，却见一个人影比自己还快，仿若飞起来一般，眨眼之间便将阿聿抱了起来。 17【第十七章·杂说】 又是带着清香的温暖怀抱，和那天一样。温暖，沉稳，仿佛带着阳光的味道。仁王聿双眼闭着，明明意识还存在着，但是内心里一直有个东西一直在坚持着，不让自己醒来。 双臂紧了紧又往那人怀里缩了缩，仁王聿动了动，沉沉睡去。柳生微微抿着唇，脸部有棱角的线条透出一股冷冽的味道，片刻之后，却又变得和缓起来。 仁王站到他面前，双手微伸：“给我吧！” 柳生轻轻摇摇头，放低声音：“已经睡着了。”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眉宇间的温柔让人悸动，仁王暗色的眸子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一路慢行，回到仁王家的时候天已然黑了，柳生轻轻将怀里睡熟的男孩子送到仁王怀里之后，便迈着沉稳的步子离开了。仁王神色冷冽，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呐，搭档，希望他真的看错了。对于搭档的性格，合作已多时的仁王非常懂得。无数次的看到柳生不断拒绝一个个告白的人……却反而让那些人更快堕入深渊。这个人，实在是太温柔，似乎能给人无限希望，可是温柔之下的残酷有谁懂得？ 阿聿是自己最心爱的弟弟，他永远不希望阿聿被卷入搭档的温柔之中，然后，被伤害。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阳光灼热，顺着淡色的窗帘映照在他脸上。仁王聿颇有些不舒服的睁开眼，揉揉头发，走下楼梯。洗脸刷牙之后先去仁王房里看了一圈，呐，哥哥好像不在呐！ “阿聿，醒了？”仁王纯子穿着围裙，听见门后的响动之后便快步跑了出来：“醒了就准备吃饭吧！今天不用去学校哦，哥哥已经帮你请了假了。” “是吗？”摸了摸后脑勺，仁王聿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意：“啊，突然想起来，今天网球部还有排位赛，我还是要去参加的呢！”仁王纯子端上一盘寿司：“吃完饭以后再去，中午最好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一定赶得上的。” “嗨！”夹起一个最大的寿司大口嚼起来，呐，妈妈做的寿司一直都是这么美味呐！ 放课后，立海大网球部。 “仁王学长，阿聿呢？”海带头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明明今天轮到他和阿聿了，阿聿居然不在……某人怨念无比，纠结的摧残着自己头上的卷毛。仁王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斜斜瞥了一眼全神贯注和柳莲二对阵的柳生一眼：“嗯，阿聿昨天太累了，我今天给他请了假，让他稍微休息一下。怎么，小赤也找不到搭档，仁王学长可以陪你呐！” 切原报复性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才不要！！！仁王学长最爱的事情就是COS真田副部长风雨雷电的把他狂轰一通……对比阿聿的温柔和仁王学长的野蛮，再幻想着阿聿递给他的手帕和仁王学长惨无人道的嘲讽……头发在头上卷了三四次，终于有那么一小撮掉到了地上。啊啊啊！真的很难相信这两个人居然是兄弟啊！ 仁王聿走到网球场门口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呐，真是太喜感了。和外圈练习的非正选们打了个招呼，他微微加快脚步，来到了正选们所在的场地。 “各位学长，哥哥，十六夜，我来了。”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之后，某人就被成功的扑倒了……仁王聿的一只胳膊还露在外面，试图和大家打招呼，整个身子却被某个庞然大物死死的压倒在地上。 话说，人类被大狗扑倒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 “阿聿，你来了，我好想你呜呜呜呜，仁王学长欺负我~”海带头死死的蹭着仁王聿的脑袋卖萌，仁王聿挣扎着起身，却一直没有成功。“切原学长你好重，你要把我压扁了！！”脖子好像被某个家伙卡住了，某人居然还在蹭…… 呐，卖萌可耻！！！ 还是大慈大悲救人于水火之中的真田副部长比较奏效，爱的铁拳出击之后，肥硕强壮的海带变成了干瘪的海带丝……呐，海带君，慢慢享受真田副部长爱的铁拳和咆哮的龙卷风吧！ “哥哥，昨天又麻烦你送我回来了。”仁王聿走上前，给了仁王一个拥抱：“我一定很重。” 仁王双眼微暗，旋即露出一丝笑来：“一点都不重，哥哥从来不觉得阿聿重，阿聿明明很瘦。” 对不起了搭档，就因为你的温柔，我必须这么做啊！ 18【第十八章·冰帝学园】 “切原学长，今天是我们两个呐！”粗略的扫过一眼柳学长笔记本上的积分，胜者一分，败者负一分，轮空的零分，由于昨天和柳生学长的比赛他没有坚持到最后，只能按照败者处理。不过今天仅仅是第一天，因此仁王聿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担忧，输的，赢回来就是。 最让仁王聿惊讶的是，昨天和哥哥的比赛，切原居然是赢家。虽然对切原的实力已经 有了一定的了解，却没想到，切原居然能够在哥哥手里赢下一局。在仁王聿看来，能够轻而易举COS别人绝招转化为自己的哥哥，根本就不是轻易可以战胜的。 似乎是察觉到仁王聿的惊诧，柳收起笔记本，微微一笑：“很简单，仁王毕竟是双打选手，而切原是单打。仁王的实力，一向只有在柳生身边的时候才能发挥得更好。欺诈师的可怕之处，在于不断变幻，而整个立海大，只有他和柳生的默契才能让他做到这一点。” 仁王聿轻声应着，有些赞同柳的说法。视线所及之处恰巧遇到谈论的主角柳生学长，仁王聿冲他点点头，柳生应了，阳光反射着他的镜片，他整个人都似乎更模糊了。 和切原的比赛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刺激，练习赛中已经尝试了无数次，有输有赢，当然作为正选的切原赢的几率更大一些。 然而今天，仁王聿并不希望自己拼尽全力得到的结果只是一个负二分，呐，他现在还没有站在队伍最后的勇气。 比分定格在7:5，仁王聿小胜一轮。 网球部比分数据又一次发生变化。真田和柳生两战全胜积两分排在最前面，桑原十六夜两战全负排在最后，轮空一场的柳这一轮战胜桑原积一分，而切原和仁王聿一胜一负只有零分，仁王轮空一场输一场负一分。 “要是不输给阿聿我就能积两分排在最前面了！”小海带脑袋昂着，嘴巴翘得老高：“明天我一定会赢的！” 仁王站到他前面，对着他海带一样散乱蓬松的头发蹂躏半天：“海带头好有志气，噗里，突然想起来小赤也昨天是赢了我呐！”某海带立刻蔫了，对上仁王学长阴测测含着威胁的眼神，他就知道不该多说话的……呜呜呜，阿聿，快来救他！ 仁王聿当然不会，呐，某位学长，千万不要忘记您刚才是想踩着谁的肩膀爬到第一集团去的呐！ 比赛结束得很快，太阳挂在天空，网球场上依旧充斥着散不去的热度。“阿聿，我们一起去吃冰吧！”切原赤也从刚刚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爪子攀上了仁王聿肩头：“有一家超级好吃的甜品店，我和丸井学长一起去过哦！” 正嚼着口香糖的红色脑袋猛地凑了过来：“咳，切原请吃甜品居然不叫我，太不尊重学长了！” 切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还不是学长你从来都不请客！每次吃得那么多，都是我付钱！” “你这个没礼貌的臭小子！”丸井爬过来狠狠拍了一下某人的脑袋。某人张牙舞爪：“丸井学长有杰克学长付钱，我可没有！”实在是太过分了！小海带怒了，爪子伸向丸井酒红色的头发。 --戛然而止。“嘭！嘭！”话说真田学长，您的铁拳来得太及时了，咳咳。仁王聿森森的怀疑，其实真田副部长是深切关注他的好基友切原学长的动向的，每一次切原学长和谁有了亲密的肢体接触的时候，真田学长爱的铁拳就会悄然落下。 暴力被制止的结果就是全体网球部成员一起去了甜品店，切原赤也请客。虽然真田副部长他们对于甜腻腻冷冰冰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但是看到兴致勃勃的社员们，咳咳，还是一起去吧！ 当然，大佬们清楚的明白，到时候的甜品店会是怎样的惨况= = 事情的发展永远不会出乎预料，甜品刚刚端上来没多久，丸井和切原之间便爆发了一场世纪之战……争抢什么的，只要不太过分，真田副部长还是可以容忍的。 可惜，这两个死小子实在是太不长眼了！ 你抢就抢呗！抢来抢去也只有对方一个人和你抢！ 好死不死的居然有那么大一块奶油落在了真田副部长的帽子上！ 真田副部长的脸色……仁王聿心想，就算十年以后他都不会忘记的。 那青黑，紫黑，深黑，纯黑的脸色，那紧紧咬起的牙，那凶悍的目光……哦漏，真是太可怕鸟！！！ 真田大臂一挥，两个小可怜半蹲着，脑袋上多了好几个包。然后，某副部长单手一指：“切原赤也，丸井文太，甜品店两圈，今天的甜品也不用吃了。”两人立刻眼泪汪汪的绕着甜品店跑圈。呐，跑圈什么的，其实早就习惯了，关键是自己肖想了好久的甜品啊呜呜呜…… “都是你！”“都是你！”两个人目光重合，随即满不在乎的扭过头去。 切原（丸井）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跑完圈的两人还在为最后的甜品挣扎中……可是看着真田副部长青黑青黑的脸色，两个人都没有出头的勇气，话说真田副部长的脸色，真是太XX的可怕了！两个小可怜缩了缩，躲到一边盯着大家的甜品流口水。 仁王聿忍不住笑出了声，话说，如果别人知道全国第一的立海大网球部都是一群什么货色，会有什么表情？ 伸手拿了两盒甜品递过去：“切原学长，丸井学长，真田副部长特意给你们留的。”仁王聿笑得灿烂，呐，真田副部长一向是个温柔羞涩的人，也不会在意别人这么说吧！ 两个人立刻瞪大了眼：“真田副部长真是太好了！”好到一直在你们头上打包加罚跑圈么？仁王聿嘴角抽搐，这两个记吃不记打的货= = 真田扭过头去，如果仁王聿没有看错的话，某人这是脸红了脸红了脸红了吧= = 柳拿出笔记疯狂的速记，日期，事件，脸红度，与幸村分享什么的……柳生反光镜片闪过一丝光芒，十六夜嘴角勾出笑意…… 唯二不在意的正在疯狂的扫荡中，啧啧，甜品哪有世界奇景有意思？ “文太！”立海大众人突然觉得一阵风刮来，再抬头时，一个生物就爬到了丸井肩头。“文太来甜品店都不找慈郎！”绵羊状生物软绵绵的控诉着，泛着波光的眼睛紧紧盯着丸井手里的甜品盒。 仁王聿彻底明白了，动物之间的依靠性和不可分割性，还有若有若无的磁场…… 进来的少年皮肤白皙，一头黄色的卷发配上稚嫩的动作，让他真的很像某一种叫做绵羊的中型生物。绵羊腿不短，个子也算高，但是撒起娇来的感觉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疼爱的小孩子。水汪汪的眼睛配上天真的神情……呐，永远长不大的少年呐！ “是慈郎啊！”丸井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让某大型动物从他身上挪下来：“慈郎一个人来神奈川的吗？” “桦地，把慈郎那个家伙给我扔下来！”话音刚落，一个高傲而慵懒的声音便从甜品店门口响起。“是。”仁王聿嘴角抽了抽，几乎只是瞬间，那只绵羊状的生物就从丸井的肩膀掉了下来，趴到地上之后，便响起了小呼，呐，睡得真香。 自从绵羊同志来了之后就没有停止抽搐的仁王聿几乎不敢看了，话说，这都是些什么生物啊摔！太可怕了！ 进来的少年轻哼了一声之后，便转过身去，他才不想承认这个趴在地上睡得正香的丢人生物是自己的部员呢！ “真田，好久不见。”直到少年进来，仁王聿才看清楚了他的外貌。很惊艳，外表不一定是最好，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犀利狭长的眼睛，仅仅是气场，便胜过了在场的大多数人。 真田回应：“迹部君。” 迹部双手微张：“真田君这种时候居然有兴致带部员来甜品店么？” “迹部君不也是一样？”迹部身后陆陆续续走上来好几个拿着网球拍的部员，白色的校服上校徽清晰，冰帝学园。 东京都传统强校之一。 那么这个叫迹部的家伙应该就是可以和真田副部长比肩的全国级的网球手了。 只是从外貌来看，这个人明明更像一个骄傲的世家公子，却偏偏，是东京都名校冰帝学园网球部200人的统帅。 迹部微微一哼，找了一张立海大对面的桌子坐下。当然，他那个高个子护卫走之后还是没有忘记把地上那个鼻尖冒泡的小家伙带走。 “呐，立海大有了新的正选么？”正低着头想着心事，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就站了一个家伙。深蓝色的碎发配上平面的眼镜，虽然没有刚才那位贵气十足，倒也算是翩翩有礼了。可惜在仁王聿看来，这家伙嘴角的那一丝诡笑破坏了所有的美感，甚至透出了一股算计的气息。 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呐！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冰帝学园的忍足侑士。” “我是仁王聿，立海大网球部非正选。” 19【第十九章·噩耗】 非正选？忍足挑眉。在场的除了那个十六夜，剩下的无一不是正选。什么时候骄傲的立海大网球部也允许外人参与聚会了？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作为一向以绅士自诩的忍足，表面功夫自然是要做好。绽放出一丝笑意，忍足伸出右手：“很高兴见到你，仁王君。” 仁王聿同样伸出手来：“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这人神色狡狯，却也没有什么让人讨厌的地方。呐，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呐！ 闲聊了片刻之后，忍足侑士便走向了冰帝正选所在的那一桌。切原盯着他瞅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甜品，转向了仁王聿：“阿聿，你认识他吗？” 仁王聿睁大眼睛：“切原学长刚刚没有听见么？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他，怎么，他很厉害吗？” “忍足侑士，冰帝网球部成员，网球部内仅次于迹部景吾的实力派，但是由于性格原因不喜欢挑大梁，目前和向日岳人组成双打。”网球部“百科全书”军师大人甚至连笔记本都没有翻，便将忍足的资料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呐，看来冰帝的实力确实够强，柳学长这么留心的东西，实力一定很不错的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略显得拥挤的甜品店内很快聚集了更多来自周围学校的学生。真田副部长看了看表，把自家所有部员召集起来之后，便准备出门去。 刚刚走到门口，迹部双手插在口袋中，眼神闲适却锋利：“嗯啊，真田，关东大赛见。”明明是散漫的眼神，却隐藏不了他的气势与锋利，贵公子的模样之下，那种光芒绽放的感觉，真耀眼。 “嗯。迹部君，关东大赛见。”双手互击之后，两个人便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只是一次短暂的、几乎不会在别人记忆中留下影子的相遇，却让仁王聿感慨了很久……如果达到副部长那个境界的话，是不是能够像那个人一样光芒绽放！那种光芒，他明白，绝不是基于外貌或是其他，而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那种自信，足以掩盖一切。 仁王聿明白，他希望成为那个人一样的人。像那个人一样自信，一样强大！ 早上训练得更加努力，下午走得更晚，有时间便和切原十六夜切磋……仁王聿的变化，网球部的每一个人看得清晰。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他们只知道，仁王聿比以前更加努力了而已。每天下午的正选赛更加拼命，连续打败了丸井仁王之后，他几乎预定了关东大赛正选的名额——这一切让正选地位岌岌可危的丸井更加努力，每天下午除了仁王聿之外，他也成为了晚归党中的一员。 他们都并不知道，仁王聿被一个叫做迹部景吾的家伙刺激了。那种睥睨天下的模样，基于自己实力的强大自信，这一切，都是仁王聿为之努力的目标。仅仅是战胜了丸井前辈和切原学长还不够，他要更努力，他要和真田学长、和那个人比肩！ 正选赛第八天，柳学长的笔记翻开了新的一页。 真田学长八战全胜排在第一位，柳生胜六败一和柳并列第二，剩下的便是切原和仁王聿，各自积了四分。排在最后的是杰克和十六夜，仅仅胜了一局而已。 关东大赛的名额便由此确定，仁王聿获得一个名额，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和丸井学长一起组成双打。 “关东大赛第一轮出战的是真田弦一郎，柳生比吕士，仁王雅治，切原赤也，仁王聿，丸井文太和我。”柳微微阖上笔记本：“这只是第一轮比赛，第一轮以后比赛继续，排在最后的依旧不能参加第二轮正赛，明白么？” “嗨！”对于即将到来的关东大赛，立海大势在必得！ 纵然杰克学长和十六夜会因为不能入选而难过……但是这就是竞争，实力不够的必定会出局！只有更加努力才能留下来，一步一步的达成目标。 这次上场比赛的机会是从正选们手里抢来的，所以更要牢牢珍惜，更要好好把握呐！ 关东大赛，汇集了整个关东地区的网球名校。进入关东大赛正赛的虽然多是东京都的学校，但是神奈川县的立海大和千叶县的六角中同样不可小觑。虽然整体实力不及全国大赛，但是关东大赛却是立海大发现对手实力、为全国大赛做好热身的机会。 纵然骄傲如立海大网球部，也不会轻易放弃关东大赛的。 关东大赛并没有地区赛赛程安排得那么紧张，立海大作为去年的全国冠军，今年便作为关东大赛的第一种子出场。 “立海大丸井仁王组胜，6:0。” “立海大柳生仁王组胜，6:0。” “立海大切原胜6:0。”第一轮，三战全胜，立海大胜利挺进下一轮。 相比较对手实力较弱的关东大赛第一轮，仁王聿甚至觉得，网球部的正选赛更加重要一些。第一轮没有参加比赛的杰克学长和十六夜早就卯足了一股劲，要把仁王聿踢下去…… 呐，参加了第一轮的，毕竟就是众矢之的呐！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立海大顺利的从关东大赛突围，很快就到了四强赛。仁王聿除了第三轮比赛中排在后两位以外，其他时候都有机会实战……虽然对手的实力并不算很强大，但对于尤其缺少实战能力的他而言，已经算是很难得的机会了。 “阿聿！”某天下午，正和柳生激战正酣的仁王聿眼看就要胜利，却不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网球落地，获胜的又是柳生。 那个站在球网外面的，眼眶通红，头发凌乱，浑身都是汗的人，是阿初么？ 心蓦地跳了起来，阿初一向最注意自己的形象，除了很小的时候那只小兔子死了之后见阿初这副模样，其他什么时候见过阿初这个样子……阿初一向是骄傲的自大的，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神情绝对不适合阿初…… 球拍突的掉到了地上，把对面的柳生吓了一跳。眼镜上光芒一闪，柳生收了拍，对着网球场外指了指。 仁王聿会意，快步跑到了观月对面。 “阿聿，奶奶，奶奶不行了。” 仁王聿停下步子，双手颤抖着，再抬头时，双眼已经浸满了泪珠：“阿初你说什么？” 观月眼眶通红，额头满满是汗，显然是刚刚从东京跑过来：“奶奶她不行了，我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就跑过来了……” 奶奶，她不行了么？ 失神得跌坐在地面，他不信，明明今年，奶奶还和他一起回家的，明明他还让奶奶注意身体的……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阿初一定在骗他，阿初最喜欢开玩笑了…… 稍稍抬头，阿初颓废的样子却映入眼中。 仁王聿突然推开网球场的门，飞快的跑了出去。 他要回家，他要看到奶奶好好的，他不相信…… 汗水越积越多，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粗重的呼吸和脚步踏着石板地面的声音。不知道隔了多久，神奈川车站才出现在眼前。 到山形的车，到山形的车……到底在哪里？ 而且，他好像，没有带钱。 “一起去吧！”不知道在地上跪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仁王聿抬头，视线有些迷蒙。 面前这个人手里攥着的，是两张去山形的车票。“你哥哥他们都在另一边的场地，只有我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是突然间的冲动，看到少年发疯似的跑出去，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欲望大于理智，也学着少年的模样跑了出去。 或许是不想看到这个孩子纯真的眸子染上失望，或许是那一瞬间绝望侵袭这个少年，那双灰暗迷茫的眼睛，和颤抖的双手，一下子打动了他。 “一起去。”柳生半蹲下身子，拉起了仁王聿的手：“一起去山形。” 某一瞬间强烈的愿望让他来到了这里，而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呐，柳生苦笑一声，这对于过去理智而绅士的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一刻，看到眼前这个人的眼神，呐，至少要去做这样的一件事情。 列车行过城市，行过乡村，行过碧湖青山，终是到了山形县。 仁王聿已经睡着。柳生从包里拿出外套给他披上，凝视着他的睡颜片刻，便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下车之后又是转车，幸亏附近的交通非常方便，下午的车，晚上便到了山形。 漫步在乡间小路上，本该是无比享受的一件事，但是两个人此刻却都没有这种心情。仁王聿加快步子，最后终于在软软的泥地上飞奔起来。 很快，那间灯光暗黄的乡间小屋便出现在眼前。 步子陡的放缓，仁王聿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迈步进去了。 20【第二十章·山形】 夜晚的乡间昏黄暗淡，远远没有城市高楼林立间仿若白昼的灯光。仁王聿盯着门口的那棵松树看了一会儿，一步一步踏进了主屋。 门没锁。 轻轻推开门，往里走去，越走越急，心里的忐忑仿佛要爆破而出。千万，千万不要……仁王聿心里默默念着，不要是阿聿说的那个样子。 恐惧如潮水一般溢满，距离那抹昏黄的灯光越来越近了。 干净整洁的屋里，爷爷的背倚着墙，床上躺着的，是几个月前还对他说要加油的奶奶。她的双眼紧紧闭着，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经看不清楚表情，被子松松垮垮的盖着……仁王聿放慢步子上前，不敢惊扰她。 几月不见，她已经瘦了这么多…… 心里的酸楚立刻满溢出来，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得，那么小的时候，奶奶牵着他的手，带他走街串巷，带他去学校，带他去找别的小朋友玩……纵然父母不在身边的事实曾让幼小的他神伤许久，但是因为爷爷和奶奶，他仍然觉得幸福。 因为有奶奶。 送他到神奈川的那一天，奶奶眼里的眼泪他分明看的清晰……他只是想着，一年级的假期一定会回来看看，却不曾想到，短暂的分离换来的竟然是诀别。 手紧紧握着奶奶的手，她的阿聿回来了，她应该会醒的。 床头的声响惊动了靠在墙边休息的爷爷，他擦了擦眼里的泪，语无伦次的开口：“阿聿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好……”爷爷双手揉着眼睛，断断续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仁王聿突然抱住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还没走呢！”爷爷指着奶奶的身子，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另一边：“直子，直子醒醒，阿聿回来了。”爷爷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早就没有了和奶奶吵架时的气势。 仿佛真的有了神迹，奶奶的身子微微翻动了一下。仁王聿停止了哭泣，把脸凑了过去。那双带着老茧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摸了摸他的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失去声息。 仁王聿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失去了。 “你奶奶她一直在等你回来呢！”爷爷颓丧的站在一边，老眼含泪：“见不到我家阿聿好好的，她舍不得走啊！” “她就天天想着你在家里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和哥哥处得好不好……天天想，一天要和我说好几遍。那时候她和我都舍不得送你走，可是她又跟我说，阿聿总是不能离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她的病已经有了一段日子了，从神奈川回来以后发作得更厉害，偏偏不让我说……” “她走得很满足，见到阿聿了她心里可高兴呢……” 昏暗的灯光下，仁王聿抱着奶奶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听着爷爷叙说。歇斯底里之后，哭累了，便是抽泣，一遍又一遍，任后悔凌迟着自己。 只是不到半年而已，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是不到半年而已，为什么自己一直都不在她身边？ 为什么自己没有经常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视线逐渐模糊。映在眼前的，是背略有些佝偻的她背着年少的自己穿过田垄，牵着自己的手走过湖边，教自己识第一个字，在自己询问父母的时候拥抱自己……在无数自己知道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哭泣，离开神奈川的那一天的那个背影…… 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有关。 自己认识的第一个人是她，自己会说的第一句话是“奶奶”，自己的童年和少年，全部都是这个人的影子，全部是她。 可是她走了，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遥远的天国。 仁王聿只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空空荡荡的，有什么东西想要发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想望着她的笑容，只想她再醒过来，只想她再叫他一声“阿聿”。 眼泪止都止不住，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终是离开了…… 寂静的乡间，只有夜风顺着召唤吹打着窗户，似乎在安慰着一动不动的三个人。 “妈怎么了？”冲进来的是仁王爸爸，他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三秒，突然双手颤动，猛地跪了下来。随后进来的是仁王纯子和仁王雅治，三个人如同僵尸一般顿在原地。 仁王聿抬起头，冷冷盯着他们看了几秒，缓慢抬起腿，双手指着门：“你们出去！” “阿聿！”爷爷突然出声，片刻之后却不再言语。 “为什么要我去神奈川？”发疯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如果不去神奈川，我就能一直在奶奶身边。如果不在神奈川，我会每天看到爷爷奶奶，奶奶也会每天都看到我。” 片刻之后，似乎是情绪发泄出来了，仁王聿喃喃道：“错的是我，我不该离开的。可是我看到他们，就会想到是他们从小不要我，长大了却又要把我接回去。我宁可从来没有离开这里……是我的错。” “阿聿……”仁王站在原地，犀利的眸子之中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精明，满满是痛。 “不要跟我说话。”仁王聿微微倾下身，仔细地理着奶奶额前的一缕白发，双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眼泪又一次流下来：“阿聿再也不走了，阿聿在这里陪着奶奶，再也不走了。” “可是就算阿聿不走，奶奶也不会回来的。”将被子掖得更紧，仁王聿阖上眼睛：“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这里看看她，看看我！” “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呢？”抬起腿来：“我一直觉得回到神奈川之后，我会答应奶奶好好生活，就会一直幸福下去。这几个月的生活也给了我这种错觉，可是我突然觉得我错了。我这辈子做得最大的错事就是回到了神奈川。” “阿聿！” 仁王聿擦了擦泪，继续开口：“爷爷您不用训斥我。这么多年，纵然没有父母在身边，阿聿还是感觉很幸福。奶奶能给我的东西，是爸爸妈妈永远不能给的。所以就算爸爸妈妈一直不在，阿聿除了小时候不懂事有些难过以外，一直都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是没有差别的。别人很快乐，阿聿也很快乐，阿聿不比别人缺少什么。”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子女，爸爸妈妈却不能来看看爷爷奶奶呢？” 他不明白，所以他没法理解。 夜晚越来越凉，陪伴他的，只有一个永远熟睡的老人和那一弯月亮。 第二天白天，晴。但是对于仁王聿而言，这是人生中最昏暗的日子，没有支撑，没有希望，没有爱。直到看到奶奶的身体永远的深埋土中，他才好像有了一点生气。 这段时间，柳生一直和他一起呆在山形，每天和他一起在田间走一走，丝毫不在意外界发生的一切。“柳生学长，你怎么还不回学校呢？”仁王聿低声开口问道，丝毫没有顾及远处欲言又止的仁王。 “等阿聿回去，我也回去了。”柳生声音清浅，阳光熹微的早晨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好像一阵清风吹来。仁王聿微微露出一丝苦笑：“我不会回去了，我想在这里陪着爷爷奶奶。”他不想，再有这样遗憾一生的事情发生，他不想，只能再看亲人最后一眼。奶奶虽然走了，这里还有爷爷…… “真的吗？”柳生转过身来与他平视：“真的决定了？” “嗯。”仁王聿点点头：“这里最适合我，我不想离开。” 21【第二十一章·回去】 又是一天，早起时柳生早已不见踪影，仁王聿淡淡一笑，走了也好。 呐，虽然心头有一股不明不白的酸涩感袭来，不过柳生学长毕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永远陪着自己，这样就好。 乡间的生活清淡而悠然，仁王聿跟在爷爷后面，一步都不肯离开。纵然老人家已经不知道斥责了他多少遍，他却仍拗着性子跟着。 他们都明白的，看起来懂事的阿聿也只是个执拗的小孩子罢了。 神奈川的那段时光就好像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也就终结了。脑海中偶然也会闪现出关东大赛比赛的情况……不过那一切，和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阿聿，你回神奈川去！”第五天，爷爷终于忍受不了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孙子了，瞪着眼睛喝骂道。如果是以前，阿聿能一直跟在他后面他都会高兴得不得了，肯定会不停地对着直子炫耀，可是现在，看到一向乖乖的孙子变成这个样子，他心里除了酸涩，没有别的滋味。 神奈川虽然不好，但是对于阿聿这样年轻的孩子来说，还是比呆在乡下好得多的。 听了他这话，仁王聿只是冷冷淡淡的摇着头，既不说不回，也不说回，反正爷爷总不能把他赶出去，他就要赖在这里，赖一辈子。 “阿聿！”爷爷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仁王聿回瞪，一双手却环住了爷爷的胳膊：“呐，爷爷不喜欢阿聿一直陪着爷爷吗？” “哪有！” “那阿聿就一直陪着爷爷了！” 这样的对话，一天都要发生许多次。乡间的风光引人陶醉，乍看之下，仁王聿似乎是被这风光吸引住了，又或许，这么多年的生活让他再也舍不得离开。但是，只有仁王爷爷明白，自家阿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他一直知道，直子的去世对这孩子的影响有多大……其实和一直纠结着的神奈川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直子能活着，不管是在山形还是神奈川，阿聿都能幸福的笑着。 可惜，直子就这么走了。自家儿子和媳妇对孙子的影响力远远没有直子那么大，所以阿聿宁愿在这里陪着他这个老头子，也不愿意跟着父母回神奈川去。要是有哪天儿子媳妇也能和直子在阿聿心里一样重要，那阿聿肯定愿意跟他们回去。 他们家阿聿，真是个懂事又让人心疼的孩子呐！ 清晨，太阳照耀着农家小院，偶有几道阳光顺着绿树缝隙照射到他的床上。仁王聿微微睁开眼睛，穿好衣服之后下了床。 翻开一本外文书，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到灯塔去》，仁王聿至今都不能明白作者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许永远无法明白。打开房门，门口的嘈杂声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门口的那个人，白色衬衫，黑色裤子，那副隐藏全部心思的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的光亮。仁王聿愣了愣，他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柳生学长。”仁王聿愣了几秒钟，很快把柳生领了进去。 “阿聿，和我一起回去吧！”柳生还未来得及坐下，便把自己的来意说得清楚。仁王聿低着头，沉思了三秒，随即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回去。” 柳生推了推眼镜，微微笑道：“立海大顺利进入了关东大赛的下一轮。这一次没有你在，丸井和切原都很难过。丸井一门心思想要打败你，切原没有你保护，雅治把他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到了那家伙身上。”仁王聿坐在竹椅的另一边，静静听着他讲述网球部的近况。幸村学长的病情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切原学长又被真田副部长责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参与。 “真的不要回去吗？”柳生偏过头来，紧紧盯着脑袋渐渐往下低的少年：“真的不要吗？你有没有考虑过雅治的心情，考虑过网球部的大家的心情？” 仁王聿没有吱声，这个决定虽然冲动，却让他的负罪感没有那么强烈。只有陪伴着爷爷，只有在这个地方，自己的心才会得到安宁，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离开，才会忘记自己曾经差一点把这个地方彻底抛在脑后。 柳生没有放过他，追问道：“你只想过自己，你没有想过雅治吗？我明白，你的负罪感会减少一些，但是雅治呢？雅治从很早以前就埋怨自己夺走了弟弟本该享有的亲情，现在你执意呆在这里，只会让雅治的负罪感越来越强。他会一直记得，是自己抢走了你原来应该拥有的东西，他还会记得，因为他和父母，你不能得到幸福，不愿意再面对外面的世界。”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雅治。”那么的颓废，那么的脆弱，根本没有了一丝立海大欺诈师的样子。 在涉及弟弟的问题上，雅治永远都很脆弱。 仁王聿没有说话，仅仅靠柳生的描述，他便可以想象哥哥的神情。自己刚回到那个家的时候，他的小心翼翼；自己对他说话时他的高兴心情；自己加入网球部的时候，他脸上的骄傲；还有那天，自己对阿初亲热时，他脸上的痛苦……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一张黑色的幕布上回放，景象清晰，因而他心里也越加感伤。 无法制止柳生的劝阻，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听着柳生的述说，听着哥哥心里的痛苦，听着自己离开以后，网球部的模样。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而已，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段经历已经在他人生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一部分，网球部一起努力的大家……在学校里交到的朋友，还有大家留下脚印的每一个地方……不曾想起时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一旦闸门打开，那些记忆就像水流一般倾泻而出，永不回头。 “阿聿，你好好想一想。”柳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如果仁王奶奶还活着，她愿意看到你这样吗？她那么想你那么关心你却还是把你送回神奈川，无非就是希望你能跟在父母后面过普通孩子的生活，希望你能幸福。现在的你，真的是她希望看到的吗？” 仁王聿呆呆愣住，有些无措的盯着柳生，睫毛上突然沾了一滴水珠。他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任那水珠汇成了一片河流。双眼睁得大大的，手掌微微松开……奶奶所期盼自己过的生活么？ “柳生学长。”仁王聿紧紧盯着他：“或许你说得对，我是懦弱，我是自私。可是现在的我，就想自私一点怎么办，我就是不想回去，不想去面对新的生活怎么办？”他就是宁愿一直缩在壳子里，永远都不出来。 “阿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他的称呼也变成了亲密的“阿聿”。柳生缓缓向前走了两步，轻轻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你还年轻，生活才刚刚开始。一起回神奈川去，你会发现一切都是过去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过。” 当他从那个有些混沌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列车上了。与上次不同，这时候的天气正好，车厢之内通亮通亮的，并没有那个下午的昏暗。四周的景色很明亮，如果不是隔着一层车窗的束缚，仁王聿真的有一种下车看看的冲动。 几个小时之后，神奈川站就在眼前。他几乎没有带任何东西，除了走的时候爷爷递给自己的一包山形特产，其他什么都没有。“我们走吧，柳生学长。”仁王聿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之后，才有勇气重新踏进家门。柳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呐，其实阿聿也很紧张吧，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阿聿的手在自己的衬衫上制造出的褶皱。 纵然有的时候显得很成熟，但是阿聿，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啊！ 正好是周末，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因为仁王奶奶的去世和仁王聿的坚持，仁王这段时间一直都很颓废，所以他现在不可能在街上或者在外面……应该还像前几天一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吧？ 柳生心思百转，面上却没有表露一分。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仁王宅就在眼前了。 仁王聿伸出手，片刻之后却又缩了回去。再伸，再缩，就在这伸缩之间，十分多钟便已经过去了。 柳生眉头微皱，右手一动，片刻之后门就开了。 “是比吕……啊，阿聿！”开门的是仁王纯子，似乎是不相信一般，她拼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后便发疯一般跑到楼上。 仁王聿尚未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过来的时候，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白色乱发的人影。那人影不等他看清，便紧紧把他搂在怀里。 那么紧，好像担心他片刻之间就会离开。 此时的仁王，脆弱得像个孩子。 仁王聿伸出手臂，反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一下两下。 仁王好像又瘦了许多，仁王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后背的骨骼……还有，他双手的颤动。 就在这颤动自他双手传递到他大脑的一瞬间，仁王聿突然，真的很后悔。 22【第二十二章·探望幸村】 “对不起，哥哥。”双臂慢慢的下降，仁王聿凑到仁王身前，轻声的道歉。呐，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因为哥哥身上的负罪感太强了，所以自己犯再大的错都不会有人责怪。然后，所有的责任都被哥哥承担了过去，在痛苦了多天以后，哥哥还是用笑容迎接自己回来，就好像自己回这个家的第一天一样。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生活恢复了原样，可是仁王聿却也清晰的明白，有些东西，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 任性会给别人造成伤害，而且这伤害，也不是简单的道歉就能够抹平的。 回到网球部遇见的事情和在家里一样，除了十六夜有些冷冷淡淡的打着招呼，其他人反而过来安慰他……没有人问这些日子他究竟在做什么，他们只是担心自己太过伤心难过而已。懊悔已经不足以形容仁王聿此刻的心情，柳生学长说的很多，他永远只考虑自己的心情，却不会顾及别人。 这些人是自己的学长，也是自己的同伴，自己一声不响的抛开他们，获得的却是他们的宽恕和关心……呐，仁王聿微微苦笑，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伙伴，但是自己呢，还是那个自私的仁王聿啊！ 训练一日一日的继续着，关东大赛四强赛将在下周六开始，立海大这次的对手是东京的不动峰国中。 考虑到仁王聿刚刚经历的事情，他便没有被安排进比赛名单，反而被副部长派过来探望幸村部长。 可是他身旁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站在他旁边的正是柳生，他比仁王聿略微高了一些，再加他脸型成熟，两个人并肩走着，就像两兄弟。 “柳生学长怎么会在这里？”仁王聿偏着头，很是疑惑。 “不动峰很好对付，我也顺便来看看幸村部长。”柳生推了推眼镜：“最近心情怎么样？” 仁王聿苦笑：“还能怎么样？” 柳生正视着他，笑意清浅：“比之前好多了。阿聿一直很有动力的，不会被这种事情打倒。”仁王聿忽然觉得，被柳生这么专注的眼神盯着，整个人都好像被禁锢了一般。他突然感到有些燥热，颇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去：“我会努力的。” 少年脸上的红晕虽浅，却很清晰，不自觉的透出一丝纯真气息，柳生不禁有些看呆了。 幸村部长的病房在305室，两个人踏上医院地面的那一瞬间便停止了交谈，片刻之后便来到了三楼。 “呐，今天是阿聿和比吕士啊！”幸村微笑着招了招手，尽管穿着病号服，但是幸村的气色还不错，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下稍安。 “部长。”把带来的礼物放到一边的柜子上，仁王聿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床边：“今天感觉怎么样？” 幸村微微一笑：“蛮好的，再过两周就要做手术了。虽然没有把握，但是医生说成功率也不是很低。我可是要和大家一起去全国大赛的，不会食言的。阿聿，这段时间很难熬吧？” 仁王聿一惊，随即恢复过来：“没有关系的，我很好。” 幸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大家是伙伴，是一起向全国大赛努力的朋友，在我们面前软弱一点没有关系的。大家不会看轻你，也不会同情你，大家只会觉得，阿聿你一定会恢复过来的。仁王奶奶的事我们也很难过，阿聿你一定要坚强一点。” 仁王聿轻轻点头：“我会的，部长也是，我们一直在等着部长带着我们一起走到全国大赛。”眼前的部长身上虽然穿着病号服，远远没有了在网球场里发号施令的气度，然而仁王聿却觉得，见到部长之后，心就安定了，就好像，原先的迷茫瞬间消失，自己又重新找到了方向。 呐，这就是部长的力量。 “比吕士怎么样？”仁王聿拿起苹果削了起来，幸村笑眯眯的，转向了站在一旁的柳生。向来清楚自家部长癖好的绅士的同学只是淡定的推了推眼镜，看了幸村一眼：“挺好的。” “比吕士一点都不好玩。”幸村从床上站起身来：“今天是四强赛吗？” 柳生点头：“和东京的不动峰，莲二说过这是东京都今年的黑马，地区赛差一点就赢了青学，都大赛胜了冰帝。”幸村走到床边，拉开帘子：“阳光真好，不知道不动峰能不能给立海大招一些麻烦呢！” 呐，不管多大的麻烦，立海大也会立刻解决掉，幸村双手紧握，眼神坚定。 毕竟，这就是立海大！志在全国三连霸的立海大不会被小小的磨难打败，立海大必定会继续站在全国的最高处。 “大家还好吗？”白色的略带些老茧的手拉扯着窗帘，幸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真想和大家一起在球场上啊！小赤也最近有没有被训，仁王呢，真田呢，都怎么样？呐，见不到大家就会变得惆怅，一直都是在球场上直接见面，现在就算两天前刚刚见过，却还是忍不住知道大家的事情呐！” 仁王聿上前一步，拳头紧紧靠着幸村的手：“所以部长一定要赶快好起来，这样才能站到大家中间去，才能知道大家都怎么样呐！” “嗯。”幸村的笑容真的很漂亮，虽然皮肤白得有些像女孩子，却丝毫无损于他立海大部长的气势：“会早点回去。” 他已然从知道病情早期的颓废中恢复过来，为了立海大，为了网球部的所有人，他也会赶快好起来，大家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他决不会缺席！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夕阳的余晖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仁王聿背着书包，抬起手：“副部长他们的比赛应该结束了吧？” “嗯。”柳生走在一边，头微微低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生学长，我们去比一场吧！” 柳生微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轻笑：“好。” 最终结果是两个人打平了。 “天黑了，送你回家。”漫不经心的将仁王聿身上的书包取下来，背在了自己肩头，柳生放慢步子，尽量和仁王聿同步。 “谢谢你，柳生学长。” “嗯？”柳生抬头，面无表情。 仁王聿昂着头：“要谢的事情有很多，谢谢你陪我去山形，谢谢你安慰我劝我，谢谢你帮我在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看着哥哥。” 所以，这个人的温柔，其实是真实的温柔吧！温暖的，只会让人拥有无限希望的感觉……呐，很多时候觉得柳生学长真的像哥哥一样，那么的让人眷恋。 “不用谢。”柳生露出一丝笑意，轻轻摸了摸仁王聿的头：“你是雅治的弟弟，就像我的弟弟一样。” 仁王聿微微一愣，像弟弟一样吗？ 为什么自己听到这个定义的时候会突然有一点难过呢？明明在自己看来，柳生学长也像一个哥哥一样啊？ 甩了甩手，将所有的烦扰都甩走，不一会儿，仁王宅就在眼前了。“谢谢柳生学长送我回来。”仁王聿接过书包，低低开口：“柳生学长家离这里远吗？每次都是柳生学长送我回家，学长自己回去麻烦吗？” 柳生伸出手，又摸了一把仁王聿的脑袋……咳咳，似乎和学弟关系好起来以后突然喜欢摸他的头发了，不过眼前的小家伙一头浅浅的发那么软，摸起来又有绒毛的感觉，很舒服呐，还想再摸咳咳…… 柳生就这样走神了。 “柳生学长，柳生学长……”仁王聿伸出手，晃了两下。 柳生微笑：“不远，离这里很近的。既然你已经到家了，我就先回去了。” “比吕士，怎么不进来？”刚要挥手说再见，门口突然冒出一头白毛生物：“我有些事情要说，和赤也有关系的，阿聿你也听一听。” “赤也把不动峰的部长伤了，伤势不轻。”甫一进门，仁王便把这个消息扔了出来：“赤也的红眼又出现了，那个不动峰的部长可能连全国大赛都没法参加。” 柳生的眉头紧紧皱着：“这么严重？” 仁王点头：“本来不动峰输定了，那个部长有点水平，多进了赤也几个球，赤也就……副部长很生气，赤也这次日子不好过了。” 切原的红眼症状仁王聿见过几次，不得不说，那时候的切原战斗力确实惊人，网球部除了部长和副部长，几乎没有人能挡得住。“切原学长现在怎么样？”“副部长很生气，但是又担心影响到关东大赛的决赛。今年的青学，不是一般的强。”仁王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青学，确实不是去年那个青学了。” 23【第二十三章·真的爱上】 青学么？那个据说有着副部长命中注定对手的学校。仁王聿低低叹了口气，突然有点想见切原了。 与能不能参加决赛相比，好像切原学长现在的状态更值得关注一点。红眼状态下的切原学长无疑让人惊慌，但是一直躲在暗处舔舐伤口的切原学长更让人担忧吧？ 那种不受控制的状态，那种想要不断伤害别人的欲望，仁王聿很明白。就像在奶奶去世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的去伤害哥哥，明明知道那些话会让他痛，但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切原学长倔强又任性，就算心里知道错了，让他当面承认，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聿。”见他发呆，仁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在担心切原？” “嗯。我想去看看切原学长。” “一起吧。”柳生推了推眼镜，天色虽然有些晚了，他却不介意再跑一趟，毕竟，关心学弟也是学长的责任。手指微微颤动，柳生轻轻理了理衣袖，他不会承认，因为看到少年心里担忧的眼神才不由自主的答应了少年的提议。 走在路上，月光已经将每个人的影子照得清晰。尽管不似白昼那般明亮，但是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声触及地面的声音，心里却会不由自主的安宁下来，心脏仿佛随着脚步声一动一动…… “阿聿，拉着我，这段路有点黑，小心点。”仁王伸出手来轻轻牵着仁王聿的手，他的手微凉，指尖触及之处骨骼清晰。哥哥真的太瘦了，仁王聿将他的手攥的紧紧的，希望他的手能稍微暖一暖。左臂微动，另一边也触上了一双手，有淡淡的温热感传来。仁王聿脸红了红，却没有多说什么。 “是赤也的学长们啊，赤也在上面，门没关。”切原阿姨轻轻笑着，给大家指了路：“今天小赤也回家之后心情就不太好，现在在房间里打游戏呢！” 门果然没关。 切原上身什么都没有穿，下身穿着一条短运动裤，脚上搭着一双拖鞋。他双眼紧紧注视着屏幕，并没有注意刚刚进来的三个人。等到房间的门被关上，某人才偏过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柳生学长，仁王学长，阿聿！” “哟，小赤也看起来不错呐！”仁王一把抢过切原的游戏机，半靠在椅子上随意按着键：“亏得我们都很担心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要我给那个橘道歉，才不可能！”切原努了努嘴，脑袋却又低下了：“才不要道歉，不要，不要……” “你自己看着办吧！但是真田副部长的怒火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呐！”仁王斜眼瞪着他：“我们只是担心我们的小赤也太伤心想不开来看看小赤也而已，可不是来劝小赤也道歉的呐！王者立海大，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哼！”切原偏过头去不理他，海带一般又黑又卷的发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变换着方向。“阿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不是去看部长了吗？” 仁王聿伸出手来，在他脑袋上摸了摸：“部长挺好的，我来是因为担心切原学长啊！” “是，是吗……”切原脸蛋红了红，扭过头去不再说话。“本来以为学长会难过，现在才发现更应该难过的是橘才对啊！”仁王聿低低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会伤害别人的学长和平时认识的切原学长一点都不一样呢！” “是吗。”切原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他的胳膊轻轻颤着，就像一个犯了错误不知道怎么办的孩子。仁王聿心头微叹，终是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 切原的脸腾地红了，就像一个刚刚被煮熟的虾仔：“你抱我做什么？”仁王聿轻轻捶着他的脑袋：“学长心里明明也很歉疚的，为什么不去道歉呢！” “不想去。”切原轻轻抽开身：“不想道歉，不想，一点都不想。”明明在球场上，那种毁灭一切的力量让自己的心都会颤动，但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没有办法把那种吞噬一切的感觉消灭。然而下了球场，后悔却在心中滋生着……自己确实想赢，没有错，但是自己从没想过伤害别人。 或许是只想早一点回去看部长，或许是看到学长们都干脆的消灭了对手而自己却让对手得了分，那种焦躁的想证明自己比学长们更强的感觉……自己还是失控了。 仁王聿最终没有在切原家停留太久，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他相信切原会明白，而如果切原不愿去道歉，他再怎么说也没有用。 ===========================================================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关东大赛的最后一轮，青学果然不负众望闯入了最终局，然而这一周，立海大网球部的日子却不太好过。部长的手术再过两周就要开始，如果不能把一场胜利交给部长的话，大家都不知道要怎样让部长更有动力度过这次手术。 切原也因为四强赛里的暴力行为被狠狠的操练着……当然没有人会同情他。仁王聿并没有问他有没有去道歉，这是他自己的错误，也该由他自己负责。 日子继续有条不紊的过着，训练，学习，训练，回家……越来越充实，也越来越快乐，奶奶去世的阴影逐渐淡去，剩下的，便是为了立海大网球部的冠军不断努力。 周末下了一场大雨，原来预定和青学的比赛就这样被推迟了一周。大雨之中，仁王聿见到了那个被称为青学未来之星的男孩子。个子小小的，长相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与他相比，仁王聿更想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副部长和迹部命定对手的男孩子，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和迹部那样光华璀璨的人并肩而行。 现在的他不可以，或许未来可以。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最让他焦躁的便是对柳生的观感。第一次见到柳生的那种畏惧感已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对这个人的好奇，和想靠近的心情。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啊！让他想不断的靠近，想更了解他，想再看到他温柔的眼神和关心的话语。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走火入魔了。 其实那天在列车上那件外套披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已经醒来，只是他贪恋那种温暖，不愿意承认而已。 还有那个人离去时的失望和重新归来的喜悦…… 还有无数次被那个人抱起时的幸福感觉…… 还有和那个人并肩走在路上心头偶然涌过的甜蜜…… 仁王聿知道他完了，他真的爱上柳生了。 那种感觉，初始之时并不强烈，却越来越清晰……他贪婪地想要时时刻刻在一起了。 24【第二十四章·告白】 关东大赛最后一轮。 因为上周暴雨天气的影响，与青学的决赛被推迟一周，第二周周末重新开赛。这一天却恰巧是幸村部长的手术日……大家虽然看起来精神饱满，状态却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天气略微有些热，仁王聿抬手遮住阳光，双眼却紧紧盯着场上的比赛。 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三轮，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刚刚立海大已经顺利将第一轮和第二轮比赛拿下……虽然是胜了，却远远没有前几轮对上别的学校那么轻松。不得不说青学是一个顽强得令人敬佩的学校，就算是输，也不会让立海大轻轻松松的赢过去。 第三轮，柳学长对上青学的乾贞治，败。 时间越来越近，第四轮，切原对上青学的不二周助，败。 心跳如擂鼓一般，在人潮汹涌的运动场内却显得分外清晰。“阿聿，怎么还不走，时间快赶不及了。”仁王伸出手要拉他，仁王聿才仿佛回过神来。“不用担心，副部长不会输的。”源于对立海大实力的强大自信，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副部长一个人在赛场上奋斗。 大家的实力，他相信；副部长想要把奖杯带给部长的渴望，他明白。然而内心却隐隐不安着，反手将仁王的手握住，仁王聿眼中带着坚定：“我不走，我在这里看着副部长。” 天越来越热，比赛越来越激烈，青学那个小小少年的发挥让人惊叹，在这样顽强的青学面前，纵然是王者立海大，都要让路。副部长的背影孤单而落寞，青学的掌声热烈而欢欣。仁王聿缓缓上前，递上一方手帕：“副部长，我们还有全国大赛。” 青学努力又如何，立海大骄傲又如何，立海大之所以能称霸国中界这么多年，绝不紧紧靠的是让人骄傲的天赋，只不过光彩的那一面清晰无比，背后的努力却无人知晓罢了。 乘着出租车赶到了医院，很庆幸，部长的手术成功。 虽然没有办法把奖杯带给部长，但是仁王聿一直坚信，只要有大家的共同努力，一定可以实现立海大的三连霸，这次输给青学的，一定会在青学身上赢回来。 关东大赛结束后，立海大又恢复了原来的训练状态。仁王聿通常和仁王柳生一起回去，有的时候也会和十六夜一起，在神奈川周边压马路。“十六夜，喏。”递上一杯草莓奶茶，不出意料的看到十六夜嫌弃的眼神，仁王聿硬是把吸管塞到了某人嘴里。 十六夜扭头，不理他。 “十六夜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问十六夜，不知道十六夜心里怎么看呐？”仁王聿转过身来，把奶茶杯扔到一边的垃圾箱内，低声开口。 “什么事？”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恰巧是同性，嗯，现在有点痛苦。”仁王聿沉默了三秒，继续道：“十六夜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十六夜仿佛呆住了，很久之后仁王聿才听到他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那就表白吧！接受就很好，不接受就放弃吧！” 那就表白……吧！ 或许十六夜说得对。 周五恰好是立海大校庆日，每个社团都要推出相应的节目。这次的节目是某只海带的独唱，仁王和柳生在后台给他伴奏。天黑之后，仁王聿悄悄溜到后台，没有其他人，只有正准备收拾东西的仁王和柳生。 “阿聿，你来做什么，不是和十六夜出去玩了吗？”仁王收好吉他背在身上，眉头微微皱了皱。仁王聿的眼神完全没有看着他，反而一动不动的盯着柳生……仁王心里一突，几乎就要伸脚挡在两个人中间。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柳生学长说，所以希望哥哥不要拦住我。”柳生比仁王聿略微高了一些，他眼神中所表达的东西几乎毫无阻碍的传递到柳生眼中，那么炽烈的、毫无保留的感情，柳生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声音。身后搭档的意思自己很明白——那毕竟是搭档的弟弟，可是那种渴望，又让自己无法拒绝。 “好。”柳生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后台彻底安静了。仁王叹了一口气做无力状，眼睛却紧紧盯着柳生，冰冷的眸子里全是警告。 缓步走在安静的校园之中，仁王聿心中充满了忐忑。 十六夜的建议于他，只是参考而已。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做出一件事情的，还是他的性格。喜欢就要毫无保留的说出来，若是遭受拒绝放下就可以，总好过一直不断的受煎熬和纠缠。 夜风轻缓，吹在脸上有种凉爽的感觉。柳生身材颀长，温柔的和仁王聿并肩而行。就是这种被重视着被保护着的感觉让自己沦陷的吧！仁王聿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站定：“柳生学长应该明白我想说的话了吧。” “嗯。”柳生的声音不见丝毫波动，只是轻轻推了推眼镜。 “一直很感激柳生学长的照顾，所以不知不觉之间喜欢上了柳生学长。呐，不知道柳生学长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阿聿，你还小。” “我明白了，学长。我只是要把我的想法告诉学长而已，没有想过要学长肯定的回应，听到学长这个答案或许有点失望，但是还好，学长心里也不要有负担。”双手微微颤抖着，就连声音也不自觉带了一丝颤动。仁王聿努力克制着心头消弭不掉的失望感觉，转身离开。 呐，其实只要说出来就好……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而已，你的回应，并不重要。 从今天起，或许就可以把心里那些烦乱的心思彻彻底底的忘记，在这个樱花飘落的夜晚。柳生对自己的照顾，自己会一直放在心上，或许自己就不应该对着本不属于自己世界的人存有不该有的情感……做朋友可以无限贴近，但是以后，就不可以了吧…… 礼堂内传来了熟悉的歌声，仁王聿伴着歌声的节奏，缓缓往前走。 黑暗的影子很快消失，自己眼前的，是礼堂门口熟悉的带点温暖的灯光。仁王站在门口，颇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阿聿……” “哥哥，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从现在起，忘掉柳生，忘掉他的温暖和自己内心的悸动，既然他不会选择自己，自己也不必为了他纠结。 第二天早晨，雨，仁王聿背着书包出门，盯着地上洒落的雨丝看了半晌，毅然折回去，等着某位慢吞吞的哥哥。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几乎是半宿没有睡着，黑暗之中柳生的脸模糊不清，然而声音却温柔依旧。纵然已经决心放弃，自己却还是没有那么坚强。 “哥哥，走了。” 仁王从桌子上又取了一块面包，这才跟在仁王聿后面，慢慢出了门。“阿聿今天心情好么？”撕了一半扔进仁王聿嘴里，仁王继续开口：“早饭才吃了那么点就急着去学校，今天是雨天，部里也不用训练的。” “我知道。”仁王聿背着包，顺着雨滴的节奏快步走着：“只是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呐！” 仁王吃完面包，小心的擦干净手：“就算发生什么事情阿聿也不用担心，有哥哥呢！” “嗯。” 到学校时雨却停了，乌云遮蔽着天空，一丝光顺着云的缝隙透进来，天空虽暗，雨却洗去了沉闷，仁王聿跟在仁王身后，双手微微靠在背后。 广播声便是这个时候响起的。 “一直很感激柳生学长的照顾，所以不知不觉之间喜欢上了柳生学长。呐，不知道柳生学长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多么熟悉的声音，仁王聿只觉得自己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几乎已经没有力气走完剩下的路。 直到两人离开时的脚步声顺着广播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仁王聿才停下了步子：“今天一直觉得会有事发生呐，果然发生了，哥哥。” “阿聿……”仁王双手攥的紧紧的：“到底是谁干的？”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微微低着头，听着耳边一阵阵的“男孩子”“不要脸”“觊觎柳生学长”……仁王聿露出一丝苦笑：“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他不知道是谁听到了，也并不介意……只是自己的初恋，真的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吗？ 刚进教室，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就连一向温和的老师都带上了疑惑的眼神。仁王聿呆呆趴在桌子上，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窗外天空依旧蔚蓝，可是自己的心境，却仿佛再也回不去了。 “没事儿吧！”十六夜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仁王聿的脑袋。 “没事。”仁王聿摇摇头，低低开口：“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其实，不止是失望。 25【第二十五章·无题】 夏日的神奈川，带着海风的咸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仁王聿已经没有勇气去看现在自己的脸。一定是写满了脆弱吧！微微叹了一口气，背着书包走到了校门外。匆匆忙忙的行人，伴随着远处店铺飘来的香气，往日的一切如此熟悉，然而今天，却让他有一种陌生感。或许，他从未属于神奈川，也从未属于立海大。 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眼神，那些间接直接的嘲讽，已经成了他的负担。 再回学校时上午的课已经接近尾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仁王聿踏入了校长办公室。在退学证明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对于学校来说，他的离开也只会是好处。虽然对于立海大而言，他的成绩足够优秀，然而这样的丑闻却足以让他不能在立海大立足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阳光刺眼，他无处可去，除了怀中的退学证明曾经说明了他是立海大的学生，他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人来找他。或许哥哥已经为了这件事去找柳生学长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终究什么用都没有。 不知不觉便来到街边的网球场。许是上课时间，人很少，除了附近的叔伯们和个子小小的孩子，几乎没有他的同龄人。呐，对于他还是一个好消息呢！他不用担心那些仅仅在他身上停留几秒钟的目光，是来自于立海大的同学们的。 仍球，挥拍，唯有网球撞击地面的感觉能给他安全感。手脚最大程度的舒展开，汗水顺着额头缓缓落下来，仁王聿大力抽杀着，几乎要把全部的力气耗尽。网球随着他的动作飞出界外，他的抽杀却更加起劲。 “啪！”仁王聿抬头，刺眼的阳光让他一瞬间失明。球顺着球网飞过来，他纵身一跃，再回头去看时，才发现对面那个人已经摆好了架势。 “阿聿，一个人练球多没意思。”十六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银白色的球拍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第一次，仁王聿发现十六夜的笑容那么亮。“嗯，你的耳钉怎么没有了？”瞥见自己的新发现，仁王聿不禁惊叫出声。 “才发现吗？”十六夜将他的短球截击回去：“最近刚换了新发型，耳钉必须和发型相称。”嘴上说话，手上却没有丝毫手软的意思。十六夜未来眯起眼睛，盯着飞在空中的黄色小球：“好久没有和阿聿打球了，手都有点生疏了呢！” 短球，网前球，模仿球……每一种能想到的招式都在这个略显破旧的街头网球场上演练了一遍，仁王聿只觉得心中一直郁积着的东西消失了，没有柳生学长，没有嘲讽，天地间，只有这颗黄色的小球。 只有网球。 穿行于神奈川的巷道，仁王聿接过十六夜递来的果汁，露出一丝苦笑：“失败了呢，十六夜，而且是很大很大的失败，大到我没有办法承受。” “以后准备怎么办？”十六夜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柳生学长肯定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吧！” “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柳生学长没有关系。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到柳生学长了，还有网球部的大家。”仁王聿嘴角扯动：“单方面的不容于世的感情，说起来很伟大的样子，但是立海大我肯定不会再回去的，退学证明都已经到手了。好忧虑呐……”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坚定了我放弃柳生学长的信念。本来就打算告白不成就放弃的呢！现在不仅告白不成，哎……” “我帮你吧，阿聿，我帮你。”十六夜突然轻声开口，下午的巷子里起了风，风声将仁王聿的思绪打乱，他呆呆看着十六夜，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不是应该离开的么，不是应该早早撇清关系的么……嘴唇突然变得干涩，仁王聿支支吾吾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为，为什么？” “我们是朋友啊，阿聿。”十六夜抿了一口果汁：“你到来之前，立海大一年级之中，我是最有希望的接班人，我想幸村部长也是这么想的吧！最接近正选的一年级，最优秀的一年级生，所有人都这么看我，一直到你到来。你很优秀，或许是缺乏竞争力，虽然很爱网球，我却没有办法像学长们或者是非正选的其他人那样热情，毕竟那种东西已经触手可得了，再去努力根本没有必要。” “你的热情打动了我。”十六夜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满意地看到了其中自己的影子：“明明已经足够强大，却永远不知满足，那就是你。” 仁王聿突然失了声，只是把肩膀朝着十六夜移了一点：“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我从来都不觉得阿聿你做的事情有多恶心或者有多惊天动地，那毕竟是你选择的东西。”十六夜笑了笑：“呐，或者说，我很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我的对手，真正的和你比一场。在此之前，我是希望和你并肩作战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实现了，所以，成为我的对手吧！” 十六夜伸出右手，他眼神中的坚定触动了仁王聿，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和他相握：“好。” “下一站要去哪里？”十六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出声道。 “应该是大阪吧，我有以前的朋友在那里。”仁王聿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还是希望十六夜能给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哥哥我在哪里。” “我会的。” “我会一直和十六夜联系的。” “我也会。” “阿聿。” “嗯？” 十六夜微微一笑：“既然阿聿已经和我成了共同拥有一个秘密的好朋友，那阿聿为什么还一直叫我十六夜呢？虽然知道阿聿尊重我，心里却还是免不了有一点失望啊！” 仁王聿垂下眸子：“那就叫未来么，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称呼这种东西，本来就该慢慢适应才是。”十六夜顿了顿：“阿聿，阿聿是我为数不多承认的好朋友。虽然这件事情和柳生学长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却没有办法对柳生学长有好脸色呢！我会帮你把广播这件事情查到的，等我的消息。” “谢谢你，十六夜。”仁王聿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落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拥住十六夜：“好庆幸，这种时候还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好庆幸。” “虽然这么说会让阿聿伤心，我却还是要说呐！”十六夜反手抱住他的腰：“其实广播并不重要吧！阿聿你离开，还是因为柳生学长的拒绝对不对？还有，阿聿，以后记得叫我未来。我会帮你守着秘密，很久很久……记得来找我。” 仁王聿吸了吸鼻子：“一定会的。” 与十六夜分别在街口，天空变了色彩，仁王聿转过身，随意地走在河边的街道上。远处传来海水咸湿的味道，热热的，好像泪水。 “啊，阿聿，你怎么在这里？” 仁王聿盯着从远处跑来的人：“啊，是切原学长啊，学长怎么在这里？” 切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翘课了，阿聿，和柳生学长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真的，切原学长会怎么样呢？”仁王聿淡笑着盯着他，双手却在看不到的地方微微颤抖着。 切原微微向后退了两步：“竟然是真的吗？阿聿，你怎么可以对柳生学长有那种想法，真是，算我看错你了！” “是，是吗？”仁王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原来切原学长是这么想的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切原有些恼怒地挠挠头发，突然觉得面前的阿聿很陌生，好像自己从没有了解过他的感觉。切原赤也毕竟是个单纯的人，他也并没有多想，只是微微抬高了声音：“这种事情，阿聿一定要记得向柳生学长道歉呐！” 是么？道歉吗？或许吧。 伸出手来想要揉一揉切原卷卷的头发……呐，就算是最后的分别吧……双手触及的那一瞬却被更巧妙的躲过，仁王聿僵了僵，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原来，切原只是单纯，却并不笨呐！ 再单纯的人也知道，同性恋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触及的话题啊！ “总之，阿聿要记得给柳生学长道歉啊！”切原似乎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对着仁王聿挥了挥手之后便离开了，仁王聿呆呆立在原地，只留叹息。 海风依旧咸湿，在仁王聿看来，却多了一丝冰冰凉凉的味道。蓝色的影子依稀可以从街道和房屋的间隙中看到，仁王聿擦了擦眼里的泪，背着球拍，一步一步的，踏着青石板的道路，向着远离神奈川的方向走去。 汽车的鸣笛声，人群的喧闹声，以及网球场上球拍的拍击声，都在一瞬间出现，随即消失。从此，再不会有少年的影子。 仁王聿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立海大，心里默默的念： 别了，神奈川！ 26【第二十六章·四天宝寺】 作为关西最大的城市，大阪无疑汇集了关西地区最优秀的学校，犹如东京之于关东。关西风俗也与关东不同，走在大阪的街头，一股浓浓的关西腔便传入仁王聿耳中，听起来陌生，却又熟悉。相比较在神奈川的那些悲伤记忆，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反而能让他觉得幸福。 他离开神奈川已经有一个月了。租了房子交了学费之后，他便正式成为了关西霸主四天宝寺的一名学员……虽然偶然会想起神奈川的一切，但是新的生活却会让他不由自主觉得幸福。 “仁王君，真的不去看网球部的学长们练习吗？他们超厉害的耶！”绫濑川光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原来四天宝寺的网球部也不是很厉害，可是自从白石学长成为部长以后，网球部的人气就越来越高了。仁王君是从神奈川过来的，听说立海大也很厉害，是真的吗？” 仁王聿慢条斯理地将书桌上的英文课本塞到书包里：“嗯，是很厉害。” “仁王君什么事都不关注嘛！”绫濑川光摇摇头：“这样可不行，明明都是一年级的学生，偏偏看起来比三年级的学长们还要老成。可是仁王君还是很优秀的呐，小川老师很喜欢你呐！” “绫濑君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多。”仁王聿顿了顿，偏头过去低低说道。 绫濑川光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这样说话的仁王君还真是讨厌。作为仁王君在四天宝寺唯一的朋友，我有责任让仁王君摆脱自闭症这样的称号……真的不去吗？” “不去。”仁王聿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不想去。” “真的不去？” “不去。” “仁王君真是太讨厌了，人家还是很想去的……如果不是实在没有那种天分，我也会成为网球部的一员的。”绫濑川光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耀着希望的火花。仁王聿低低一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绫濑君想去的话，完全可以一个人去，不必，那样在意我的感受。” 他只是，从那一天的疯狂击球以后，从登上站台的那一瞬间，突然不想触摸那枚黄色的小球而已。内心之中深爱的仍是网球，也答应了和十六夜成为对手……可是网球，却会让他想起神奈川的种种…… 所以，暂时还是不想了。 “那怎么可以呢！”绫濑川光狠狠地摇了摇仁王聿的手臂：“如果不和仁王君你一起去的话，我一个人去也没有意思，我可是仁王君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啊！” “既然这样，仁王君，我和你一起回家吧！”绫濑摸了摸脑袋，心里却难免有些低落：“呐，要是我能有远山同学那样的天赋就好了。” 仁王聿紧紧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过身，将书包背在身上，任身后的绫濑被自己的突然动作吓到。就算心里理解绫濑的感受，他却还是不想再往网球场走一步，非常抱歉，绫濑君。 放课后的走廊静悄悄的，脚踏地面的声音却无比清晰。 相比较繁华的东京，大阪却是将传统与现代化完美结合的地方，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整座城市都透着一股古朴的味道。四天宝寺处于寺庙之中，古朴却美丽。踏着古寺钟声进入校园，再伴着同样的钟声回去，生活略有些单调却并不乏味。 仁王聿手中捧着单词本，一边咬着在路边顺便买的早饭，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身影：“小光！”财前光穿着一件黑色校服，整个人看起来健康了不少，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正和身边的人谈着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仁王聿。 仁王聿放下手，不管见没见到，只要小光过得好就可以了。小光的性格，似乎比以前好多了呢！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孤僻样子了，这样就很好呐！ 上午第一节就是英文课，他差点忘记昨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幸亏早上突然想起来，在公车上补救了一下……咳咳，某位绫濑同学就惨了，呐，就算如此，他也不会轻易把答案给某个人抄的呐！ “啊，仁王君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绫濑揉了揉眉头：“英文老师那么凶，想到我要独自一人对抗她就好没有勇气啊！哎，我居然一个都没有写出来，一个都没有啊啊！仁王聿，给我抄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想害死我啊啊啊啊！” 仁王聿瞥了他一眼，决定无视他。 “喏，仁王君，我们下课去吃章鱼烧吧，街口开了一家超级棒的章鱼烧店，就在体育用品店旁边，上次我们俩一起经过的那家哦！”绫濑川光揉了揉脸：“哈，做题失败什么的，还是要有好吃的来抚慰啊！” “恢复得这么快？”仁王聿挑了挑眉，对准某人明显肉肉的脸捏了两下：“不是刚刚受打击么？今天不早点回去把内容看了，明天照样应付不来哦！” “啊！”绫濑整个人趴到桌子上：“不要啊！！仁王酱，一定要帮我！” 仁王聿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和这家伙多说话。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呐，怀着郁闷心情进入四天宝寺的第一天便认识了这家伙……明明那时候的自己显得很孤僻，脸上就差没写着生人勿进的字眼，可这家伙，不知道是天生大条还是怎样，居然一点都不顾及，一点一点的，让自己恢复到正常人的模样。 不管是笑话还是鬼脸，能够尝试的，面前这个家伙都尝试了。所以，就算离开了立海大，自己还是可以拥有别样的友情的吧？ 所以，离开，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吧！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脚步很轻，仁王聿单手撑着栏杆，望着外面的风光。“呐，中午了，仁王君，我们去天台上吃便当吧！” 绫濑川光望着天空，满脸期待：“听说网球部的学长们喜欢去天台吃便当呢！好期待……” “呐，仁王君，下周就是段考了，我好担心。”绫濑川光夹起一块寿司，嘴角还站着米粒：“仁王君就不用担心了，喏，我妈妈做的章鱼寿司，要不要尝尝看。” “绫濑君很喜欢吃章鱼吗？”仁王聿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寿司，果然很美味。 “是啊！”绫濑川光把最后一块寿司塞进去，脸上突然露出兴奋的神情：“嘿，看，是白石学长他们呐！” 白石，白石藏之介么？仁王聿眯了眯眼，四天宝寺作为立海大强劲的对手之一，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而这个叫做白石藏之介的家伙，更是站在金字塔顶峰的人物。虽然处在关西，名声不如关东的迹部和真田那么响亮，但作为名校四天宝寺网球部的部长，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对手。 几乎是怀着敬畏的心情，绫濑川光稍稍挪着步子，尽量往网球部正选站着的地方靠近了一些：“学长们都好厉害啊！” 似乎也是发现了他们，七八人之中看起来很有精神的家伙迈着步子，走到他们面前：“呐，是一年级的学弟啊！也在这里吃便当吗？” 绫濑川光脸红着，几乎要跳起来：“是的，学长们好！”仁王聿站在一边，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于是某人还是会羞涩的吗…… “阿聿！”人群之中，最为安静的一个少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便当盒，快步走了过来：“阿聿，你怎么会在这里？” 仁王聿摊了摊手：“因为，现在我也是四天宝寺的学生啊！” “怎么，为什么，不是和父母一起在神奈川吗？”财前眉头微皱：“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因为我，犯了难以饶恕的错误呢！小光看起来很不错啊，在这里。”仁王聿顿了顿，露出一丝微笑：“我明明记得小光之前不打网球的啊！” “被强迫加入的。”财前扭头，还是之前那副别扭的样子。 “哟哟哟哟小光怎么能这么说呢，实在是太伤人家的心了！”一个似男非男的家伙从后面凑过来，抱住财前光，笑眯眯的开口：“嘛，这个是小光的朋友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又来了，快放开我！”财前额头冒出黑色的井字：“学长们真是太讨厌了！” “呜呜呜，一氏，小光欺负人家！” “小春有我就够了……” 仁王聿嘴角抽了抽，难道每个学校的网球部都有这些活宝吗？ “既然来了，记得去我家，妈妈很想你呢！”财前依旧冷静：“有没有兴趣加入网球部，我记得你的网球很好的。”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呢。”仁王聿扯了扯头发：“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白石藏之介顺着声音走过来：“财前的朋友么？网球很厉害？” 财前点点头：“很厉害。”白石眼睛眯了眯：“能被财前承认很厉害的朋友吗？你好，我是白石藏之介，请多指教。” “白石学长好，我是一年级的仁王聿，请多指教。” “仁王吗？”白石微微一笑，“不知道立海大网球部的仁王君是……” “是我哥哥。” 是吗？白石手托腮，仁王雅治的弟弟呀！ 27【第二十七章·四天宝寺网球部】 “呐，白石,听说了吗,关东的家伙们前段时间参加了日美网球交流赛的集训呢！”黄色头发的忍足谦也笑眯眯地啃了一口便当：“我弟弟也选上了呢！” “忍足君的实力一直不容小觑呢！”白石点着一边的远山金太郎的脑袋,神情一片轻松：“不过说起来，这种事情,捞到好处的总是关东呢！和美国的选手比赛,听起来就让人期待啊！” “确实是这样，我们也要努力了，那些家伙，让他们在日美友谊赛上出出风头，全国大赛的时候我们可绝对不会让！”听他这句话,仁王聿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管是什么学校,走到最后，总要依靠大家的拼搏啊！不知道网球部的大家，现在怎么样了呢……或许很开心吧，还有哥哥，自己这个任性妄为的弟弟一定让他很担忧吧！ “怎么，仁王学弟有兴趣？”忍足谦也嗤地一笑：“听说仁王学弟是从立海大过来的？” 仁王聿点头：“是。” “财前说你网球很厉害，要不要来一场？”忍足谦也露出一个挑衅的笑：“你应该不是立海大的正选吧？要不要来一场，检测一下传说中的立海大是不是徒有虚名？” “忍足！” “嘛，嘛，开个玩笑而已，仁王学弟不要介意。”忍足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手：“白石你不要总是说我，啰里啰嗦的，让学妹们看到了可是会失望的。小光，走，我们去练习一会儿。” 只是一会儿，网球部的正选八人便消失得干干净净。绫濑川光盯着仁王聿看了一会儿，才彻底放下心来：“刚才吓死我了，忍足学长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呐！怎么今天总是针对仁王君呢？”挠了挠头发，绫濑似乎也想不清楚原因：“啊，原来仁王君和财前学长是认识的吗？” “嗯，小光和我是好朋友。”仁王聿看着天空，太阳还是很大呐！“绫濑君，四天宝寺中午的时候还要练习吗？” 绫濑川光靠着天台的栏杆：“最近快到全国大赛了，学长们都认真起来了。就连平时很懒散的远山同学都被拉到网球场练习了。大家都很重视全国大赛呢，最近一年级在组织啦啦队，我也很想参加呢！仁王君的网球既然很好，为什么不加入网球部呢？” “发生了一些事情，暂时不太想碰网球。对了，绫濑君这么闲，难道不用看生词么？”仁王聿接过绫濑递过来的果汁，轻飘飘地开口道。 绫濑翻了个白眼：“那种事情，抛在脑后吧……啊，仁王君，我们去吃章鱼烧吧，还有一段时间才上课呢！” “不是下午去吗？”仁王聿错愕，明明才吃饱不是吗？ “下午一定要去看网球部训练！”绫濑川光拖着仁王聿，匆匆忙忙地往外跑：“仁王君这次一定要答应我啦，真正喜欢网球的人，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放弃掉网球的啊！” 仁王聿双手一紧。莫名其妙的原因吗？ 或许吧。 四天宝寺网球部。白石颇有些疑问的盯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谦也，为什么突然针对仁王学弟呢？” 忍足谦也不在意地摸摸头发：“只是看他那副明明喜欢网球却要放弃的样子不爽而已，喜欢网球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放弃掉的！” 白石碰着手臂上绑着的白色绷带：“原来如此，谦也还有这么善良的时候啊！” “藏之介，你什么意思？”忍足谦也额头上冒着井字，杀气腾腾。 白石摆摆手：“嘛，是夸奖你的意思哟！” 是……是么？ “还是章鱼烧最好吃了！热腾腾的章鱼烧……”绫濑端着一大杯可乐，嘴里却也没闲着，拼命往嘴里塞着章鱼烧。“仁王君，也吃！”见仁王聿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绫濑夹了一些放到他盘子里，一边赶紧催促着。 “嗯。”暖意突然就这么滋生开来，仁王聿盯着依然冒着热气的章鱼烧，突然觉得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蓄满了。 快要进教室的时候又看到网球部的一群人，白石捅捅忍足谦也的腰，便见忍足迈着步子走出来，脸上还带着说不出的恼怒。“仁王学弟，刚才话有些重，非常抱歉。”忍足谦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便见他猛地抬起头：“不过只有真正赢过我们，才能赢得我们的尊重，不是财前说你厉害我们就会承认你厉害的。” 仁王聿垂下眸，他似乎从未说过自己要赢得尊重的话吧……他也没有必要，要这样的一群人承认他很厉害。 纵然已经被立海大驱逐出去，他的心还在立海大么？想到这里，仁王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果然是如此啊，纵然已经离开了立海大，自己却还是没有办法对除了立海大网球部以外的地方产生信赖感，就算四天宝寺是关西霸主，自己却始终没有办法承认他们。 “如果还想重新拿起网球拍的话，下午放课后来网球部吧，我们等你。”忍足谦也突然露出一丝笑，不同于冷漠的嘲讽的笑，而是属于少年真正阳光的笑容：“我从来不相信真正爱着网球的人会轻易放弃，是吧，千岁？” 皮肤略显得黑的少年微微抬眸：“对。不过谦也你化身知心姐姐，我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千岁千里！” “听到了！”黑发少年掏了掏耳朵，外套甩到背后，满不在乎地漫步离开了。 仁王聿站在原地，慢慢地，咧嘴笑了。 “啊，谦也真是善良啊！”白石笑眯眯地开口：“小金，是吧？” “哪有，忍足学长天天欺负我！”野兽派的一年级超级新人实话实说，不出意外地接收了两个爆栗。 “死小子，一点都不尊重学长！”“我明明说的实话，好大的包！忍足学长好讨厌！” 忍足双手放在背后：“那个小子是财前的朋友，那小子郁闷财前也会郁闷，我们四天宝寺的竞技状态就会受到影响，我是为了财前考虑，呐，我多么关心学弟……” 财前闷闷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我明明没有让学长这么做，学长多管闲事。” 忍足谦也嘴角抽了抽：“死小子，一个两个不尊重学长的死小子们！” “其实要说实话的话，白石，我只是想到翔太而已。”忍足谦也不在意地耸耸肩：“总觉得小时候对翔太在乎不够呢！就算现在长大了，可是翔太也不够贴近我。仁王学弟的样子，就好像，明明很想有人关心有人靠近，却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那时候父母工作很忙，我是哥哥，却没有好好照顾翔太呢！”白石藏之介微微点着头：“嗯，我明白。” “所以，看到他那个样子，总是忍不住去关心一下呢！而且，能和小财前做朋友的家伙，一定不会是坏人吧！”忍足伸出胳膊搁在白石肩头：“听说那个孩子，也是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呢！” 能让他离开期盼多年的父母来到举目无亲的大阪，应该是很重的伤吧？ 下午放课后。金色的阳光细细地撒在地面上，仁王聿背着书包，穿过略微有些吵嚷的人群，挤到了最中间。他的球拍在家里，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啊，来了？”白石微微一笑：“进去吧，教练和大家都在。” 仁王聿微微怔忪，这么轻易的说出大家么，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四天宝寺网球部的成员之一。而且，如果不是他的错觉的话，他似乎觉得，白石藏之介温柔了许多。 四天宝寺的训练和立海大略有不同，仅仅从躺在椅子上散漫无比的教练就可以看得出来……似乎是完全两极化的风格，真田副部长严谨不松懈的态度和这个懒懒散散的教练，对比很鲜明。 “哟，新的少年！少年你好。”躺椅上的大叔眯着眼睛，笑着晃着手里的笔记本：“忍足谦也同学，出来一下。” 忍足冒着热汗跑过来：“教练，不要随随便便叫我！” “新少年来了，你们两个，对一局试试。”无良大叔依旧笑眯眯：“要是输了，忍足，你明白的哟！” 忍足脸黑了黑：“知道了。” “大阪的浪速之星，怎么可能会输？教练，放心吧！”金色小春猥琐地笑着：“忍足酱，赢了的话人家会给你爱的鼓励哟！” “小春不爱人家了吗？”于是二人转中的一氏裕次同学也冒了出来。 “哪有，人家心里一直只有裕次一个人哟！裕次~~~” “小春~~~” 于是本来和你们说话的忍足同学就被你们彻底抛弃了么？仁王聿揉了揉太阳穴，他怎么有一种一只脚跑进了贼窝的感觉…… 忍足谦也扔给他一个球拍：“先用这个球拍吧！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28【第二十八章·对战忍足谦也】 仁王聿微微愣神，盯着暗红色的球拍看了一眼,随即露出笑意：“嗯,我绝对不会让的！” 训练场的四周围满了人,那个懒懒散散的教练却也没有驱赶，反而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两个。仁王聿擦了擦额头的汗,将目光集中在对面的对手身上。 第一局,仁王聿发球。黄色的小球飞过球网的一瞬间，那种熟悉的，属于自己的自信又回来了。仁王聿紧紧攥着球拍，看着球在对面打了一个旋儿，又飞了回来。忍足谦也的绰号是大阪浪速之星,速度绝对是他在网球场上必胜的利器。所以,必须想办法把他的速度破解掉。 “啪！”望着朝着自己身后直直飞过去的网球,仁王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纵然他对忍足谦也的速度已经有了一定的预料，却没有想到，这个人，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哼！”忍足谦也望着仁王聿呆愣住的样子，不由得眯起眼睛：“想要战胜我，就要拿出真本事来哟，仁王学弟。” 仁王聿握着球，仰头挥拍：“就算学长很厉害，我也绝对不会让的！” “这样就好！”忍足谦也摆开姿势，双腿飞快地在球场上奔跑着。仁王聿喘着粗气，速度太快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双手微动，球转到另一侧球网的瞬间，却自空中消失了。忍足谦也刚想运用自己非同一般的速度将它截回来，却扑了个空……好诡异的招式，忍足转过身去，才发现黄色的小球已经撞击到自己身后的墙壁，正顺着墙角滚下来。 好大的力量，好诡异的招式，忍足微微凝神，身体不由自主紧绷起来。 “阿拉阿拉，白石，看到没？”渡边修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这次来了个不错的苗子啊！” “看到了。”白石微微笑着：“只不过，我看到的东西和谦也看到的，是一样的呢！” 汗水顺着头发流到脸上颈间，甚至胸前，仁王聿擦了擦汗，望了一眼计分器。第一局忍足谦也收归囊中，第二局自己拔得头筹，现在才是第三局刚刚开始，自己的体力就有一点跟不上了。 怎么可以！ 球顺着球网飞速呼啸而来，仁王聿右手发力，身子倾斜，球便顺着球网飞到另一端去，直直地飞过忍足谦也头顶，纵然他抢跑过去补救，却终是没有来得及。 “这个球？”忍足突然停下来，定定看着他。“从现在开始，才是我的真实实力哦学长！”仁王聿微微笑着，球拍指向他，眼神挑衅。 忍足谦也哼哼出声：“好啊，你个臭小子！”大阪浪速之星，从来不是轻易会输的人呐！ 球场上，两个少年面容严肃，其中一个飞奔在球场之中，腿和手的动作几乎难以让人分辨；而另外一个，则是满头大汗，凝重地舞着球拍。仁王聿始终相信，速度快的选手们是有缺点的，速度快不仅体力消耗得多，而且对上力量型选手的时候，几乎被封印了，很难发挥真实的水平。所以，这一次，就让他用力量把忍足学长解决了吧！ 趁着球在球场上飞过来的瞬间，仁王聿右手发力，左腿前伸，一个看似无力的球就这么飞出去了。四两拨千斤，他的看家本领。 “这个球……”渡边谦突然重重地拍着桌子：“忍足，不要接！” “教练……”白石呆呆看着他，突然不明白一向冷静的教练为什么会这样大声呼喊。明明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威胁的球，不是么？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球只在球网上转了一秒钟，便见忍足手中的球拍重重掉在地上，忍足的双手，已经有了深深的红痕。白石惊呆了，金色，一氏和远山金太郎呆在原地，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忍足谦也盯着自己的手臂，腕上的红痕依旧清晰，甚至自己只要微微动一动手，便会有一种疼痛的感觉传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球？ “比赛停止，忍足，立刻去医务室。”渡边修打了一个响指，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仁王聿身边：“小家伙，下手太狠了哟！” 仁王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球力量会有这么大，之前都只是球拍被甩掉而已，看来我的力量又增强了。忍足学长没事儿吧？” “呐，有事你会负责任吗，小少年？”渡边修晃了晃手：“那个家伙，力量还是不足啊，要不要和他试试？”顺着他手臂指着的方向，仁王聿的嘴角拼命抽了抽，那位一看，就是力量型的家伙嘛！他闲着没事儿干才会和这样的家伙对战！ “哟，阿银，被嫌弃了哟！”某个状似痞子的教练摇着头，大腿惬意地晃着：“大家看到没，平时让你们训练都给我偷懒……特别是你，远山金太郎，今天多跑五十圈。” 野兽生物立刻蔫了：“为什么呀，大叔，人家好饿……” “仁王学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四天宝寺网球部呢？”白石并没有和忍足一起去医务室，反而站到了仁王聿身边。仁王聿踌躇半晌，点着头应了下来。 加入四天宝寺网球部的话，总有一天，他可以成为十六夜的对手吧！那样，他的承诺会实现，他对网球的爱也会有实践的地方。纵然他曾经以为，他的梦想会在立海大实现，但是在四天宝寺，也是很不错的吧！ “太好了！”红色头发的少年蹦着跳起来：“终于有了和我一样的一年级，呐，我再也不用一个人被学长们欺负了！” “是吗，小金！”前后左右跑过来的人迅速把某位野兽派少年包围住：“小金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居然这么说学长们。大家，上！” “嗨！” 所以，仁王聿默默地想，他的感觉是没错的，那种进了狼窝的强烈感觉…… “为了庆祝新成员的加入，我们去吃铁板烧吧！”白石微微笑着，顺势揉捏了两下小金的脸：“啊，完美！” “耶！白石请客，白石请客，白石请客，白石请客！”望着兴冲冲往外走出去的部员们，白石呆住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喂，混蛋们，我可没说我要请客！” “白石请客，白石请客，白石请客，耶！”白石突然觉得，他好受伤。 仁王聿站在人群之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呐，四天宝寺网球部么，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啊！ “啊，忍足学长的手都受伤了，居然还和我抢吃的！太讨厌了！”饭桌上最为活跃的永远是远山金太郎同学，野兽一般的速度和触觉。财前端着盘子坐到仁王聿身边：“这些家伙，一直都是这么闹的，怎么，不习惯？” “没有，很好。”仁王聿摇着头：“在这里的你和在家里的你完全不一样呢！” 财前吃了一口铁板烧，微微一笑：“他们都是很活跃的人，在他们中间，不知不觉也会觉得很开心。” “你的网球越打越好了呢，阿聿。”财前望着对面抢得厉害的学长们，叹了一口气：“特别是最后那一个球，除了阿银学长，不知道还有谁能接得下来呐！既然来了四天宝寺，就好好生活吧！我不会问你在立海大经历了什么事情，只要你在这里过得好就好。” 仁王聿点点头：“嗯，我会的。” “要记得去我家玩。”财前声音轻轻的：“妈妈一直很想你。” “嗯，会的。” 正式加入网球部之后，仁王聿的生活就和那时候在立海大的时候差不多，上课以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训练……当然还有一项，指导那名野兽少年学习。 来到四天宝寺的第一次段考，仁王聿出乎所有人预料拿到了全年级第一名，而且遥遥领先，而某位金太郎同学，则是牢牢占据了年级倒数第一，同样遥遥领后。这位号称除了体育没有任何强项的少年，简直比当年的切原赤也可怕多了。毕竟切原赤也只有英语一科算是惨绝人寰，而远山君，仁王聿十分怀疑他是怎么升上初中的。 自从担负了指导某位少年的责任之后，仁王聿就觉得自己的生活苦逼了许多……看那些学长们的眼神就知道，这孩子折磨了他们多少脑细胞，好吧，于是把他丢给了自己之后你们就轻松了吧？仁王聿怨念无限，辅导一个儿童什么的，本来就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尤其当某位儿童还走的暴力路线的时候…… 总之，仁王聿深深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了，尤其是有了几天的实践之后。 “嘛，嘛，仁王学弟你不用惊慌，就算小金连续霸占倒数第一我们也不会惊讶的，真的，我们也不会怪你的。”白石摸摸小金的脑袋，轻轻笑着：“毕竟我们小金，比倒数第二名可是差了很多呢！部里现在人员充足，就算我们小金没有办法参加全国大赛也没有关系的。” “白石，呜呜……”这可怜的孩子伸出手，死死拖着白石：“我要参加全国大赛啦白石！” “不要找我，要找仁王学弟哦！” 于是白石，你是故意的吧！ 29【忍足谦也】 “这就是白石部长的实力么？”望着对练的白石和千岁千里，仁王聿出声问道。 财前双手插在裤袋里,轻轻点着头：“这还不是全部,毕竟只是练习,实战的话，白石部长更加厉害一点,白石部长可是被称为圣书的男人啊！” “圣书？” “一招一式都犹如教科书一般完美。”财前紧紧盯着网球场,眼中闪着灼热的光：“总有一天，我也会像部长那么强大的。” 仁王聿看着他，坚定地开口：“总有一天会的。”现在的财前，就像曾经的他，看到真田副部长的比赛之后许下的心愿……总有一天,会像他们一样强大。“千岁学长,看起来也很厉害的样子。”平时看起来有些不正经的千岁千里,在赛场上的魄力也足够让人心惊呐！仁王聿紧紧盯着他的招式，好厉害！ “嗯，千岁学长确实很厉害，如果不是眼睛受了伤，应该更强一点。”财前微微点头，步子稍稍向前跨了一点：“看着他们比赛，自己也会进步一点。” 回家的路上，仁王聿捧着书包和球拍，绫濑川光走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仁王聿回过头：“看我干嘛？” “一直就觉得仁王君好厉害，看来我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居然把忍足学长打败了，而且段考里面居然考了学年第一，好强。”绫濑川光晃着手臂：“而且这么厉害的仁王君居然是我的朋友哎，想到这个就觉得好高兴，看来我果真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仁王聿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确实有发现美的眼睛，但是你没有发现答案的眼睛。” 绫濑川光翻了一个白眼：“是啊是啊，你又提起我的伤心事。哎，小川老师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今天又把我好好训了一顿，哎！明明坐在我旁边，却不肯借我抄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已啦。不过说起来，小川老师也没有那么凶啊，最惨的还是远山同学，被训得那么可怜……” “别提他了，最近白石部长一直让我帮他补习呢，悲剧！”想到小金的学习状态，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明明知道那家伙只是部长随便扔给自己的，但是学习成绩毕竟也会影响竞技状态，总觉得很忧心呐！ “仁王君今天要不要去我家，一个人住，总会孤单的吧！”绫濑从他手上拿过球拍：“给我看看你的球拍啦，网球部正选的球拍呢！最近班里那些女生都来打探你的消息，都被我挡回去了，不过说起来，还是很羡慕呢！” 仁王聿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那个地方，一个人确实显得孤单一点，但是最近只需要把晚饭准备一下就可以了……那些家伙，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真的已经足够照顾他了。教练虽然看起来很懒散，但是对训练的要求却并不低……要是低了的话，怎么可能站在初中生网球界的顶端？ 然而，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四天宝寺网球部总能让人有一种快乐的感觉……喜欢网球的心情，会更加浓烈，对胜利的渴望，会更加强烈，永远，永远不会觉得疲倦，也从来不会有放弃的心情。 开上灯放下东西之后，仁王聿却又锁了门，慢慢往外走着。路上多是一些放学不久的学生，零零散散分布在街头的食品店和礼品店里。他换下了沉闷的校服，穿着映有小鸭子图案的T恤，脚上只随随便便穿着双拖鞋，转了半天之后，终是找到了目标。 “我要一卷新的胶布。”打开抽屉，仁王聿将胶布拿出来细细看了一圈：“就要这个了。” “哟，仁王学弟，出来买东西呢？”仁王聿抬头，怪笑着扮鬼脸的是忍足谦也，站在他身边的居然是千岁千里。 居然不是白石学长么？难道忍足学长把白石学长抛弃了从此投入千岁学长的怀抱么？仁王聿暗暗脑补着。呐，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灼热可怕，忍足谦也忍不住抖了抖，一向擅长的鬼脸都扮不下去了。 “仁王学弟？” 仁王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是啊，忍足学长，握着球拍有点手滑，买一卷胶布回去。学长们呢？” 忍足谦也单手搁在千岁千里肩膀：“啊，我和千岁随便出来看看。” “学长的手好了吗？”眼尖的发现前几天一直缠绕在他手腕上的绷带不见了，仁王聿不禁有些高兴……呐，把人伤着了心里总归有些难受的呐！ 忍足摆了摆手：“已经好了呢！千岁，你的运动鞋看好了吗，我们去喝点东西吧！仁王学弟，一起去！” “嗨！”胶布的帐付完了之后，三个人便走到了附近一家饮品店。“还习惯么，在这里？”忍足要了一大杯西瓜汁，顺势给千岁递了一杯橙子汁。 “哦，还好。”仁王聿盯着翻腾着的汽水，低低回应道。 忍足谦也笑眯眯：“不久之后就是全国大赛了，这一次可不能再输给关东那些家伙，呐，仁王学弟，你是立海大出来的，透露一点内部消息给学长嘛！” 仁王聿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忍足拼命捅了捅千岁的手肘：“喂，千岁，别光顾着喝饮料，也说两句嘛！”千岁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某人好像受了打击，摇着千岁的肩膀：“千岁，你实在太不给面子了。啊，对了，听说今年立海大在关东大赛上被打败了，是真的吗？” 仁王聿抿了一口汽水，点点头：“败给了青学，今年的青学很强，手冢国光并未出赛，但是立海大还是败了。” “这么强，青学吗？回去一定要白石多多关注呐！”忍足挠着头发，隔了许久仿佛才想起来一般：“哦，对了，冰帝呢？” “冰帝输给了青学。”仁王聿微微笑着：“冰帝确实很强，但是还是输给了青学，但今年冰帝还是进了全国大赛，好像是东京的名额吧！” “是这样啊！”忍足谦也叹了口气：“侑士那家伙，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不过冰帝的家伙，都太骄傲了一点。侑士是我弟弟，在冰帝上学。” “不管怎样，全国大赛我们是不会放弃的！”忍足谦也握拳：“网球的快乐，就是战胜对手的快乐，就算四天宝寺没有办法做到最强，但是看到网球场上挥舞着球拍的选手们，感受他们的力量，自己的心也是会沸腾的吧！” “所以，每个人都要不断努力啊！”千岁眉头微皱：“可是我真的有退部的打算，忍足，你知道我的眼睛。” “可是千岁，你……”忍足摇晃着杯子，看着冰块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滚动：“算了，我说不过你。还是和仁王学弟说话比较开心，是吧，学弟？” 仁王聿翻了个白眼，真是……好没有气质的学长啊！ “学弟好没有礼貌啊，对学长要有礼貌啊！”忍足谦也一个爆栗：“其实我很早就想揍你了小子！明明那么可爱的少年，偏偏天天板着脸，居然把学长的手打伤了……真是个欠揍的小子！” “笑一笑啊笑一笑少年！”忍足双手齐动，撕扯着仁王聿嘴边的两团肉：“这样才比较可爱嘛，啊，千岁？” “嗯，确实可爱一点，可爱的少年。”于是千岁学长，你也跟着某些人学坏了吗？ 从饮料店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有些黑了。忍足谦也朝着千岁千里摆摆手：“千岁，就在这儿分别吧，我把这小子送回家去。” “好。”千岁背着书包，顺着灯光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忍足谦也赏赐他一个爆栗：“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学长，不用了。”仁王聿连连摆手：“离这里很近的，就不用麻烦学长了。” “废什么话！”忍足谦也推着他往前走：“现在变态很多的，有些变态就喜欢你这种小孩子……” 仁王聿==||| “谢谢忍足学长！”仁王聿微微鞠着躬，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几乎已经没有丝毫亮光了，他这段路口的路灯最近又坏了。 “客气什么，在一个部的话就是有缘，你就像我弟弟一样。”忍足谦也摆摆手，刚要说再见，却见仁王聿已经从原地消失了。“咳咳，这小子……还真没礼貌！”刚要转身，却听见身后门打开的声音。 “喏，学长，这个！”忍足谦也接过，摸起来，似乎是手电。“小子，还算你有良心！”大力地摸着仁王聿的头发，把原先显得柔亮的发彻底弄乱，他才仿佛心满意足一般离开，彻底没入夜色之中。 仁王聿微微笑着，直到那个身影完全消失，他才将门关上。 心就这样，蓦然的暖了起来。忍足学长虽然看起来很粗暴，却是真的关心自己啊，他家，明明和自己家是相反的方向吧！ 谢谢你，忍足学长。 30【第三十章·全国大赛前】 “白石学长，早上好。”仁王聿刚刚走进校园,便看到了骑着单车的白石藏之介。白石深色的书包背在身后,见到仁王聿,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啊，仁王学弟,早上好！” 相处久了,仁王聿很轻易的发现，四天宝寺网球部从部长到部员都是一群很有搞笑天赋的家伙，只是程度的轻重罢了……好吧，其实每个人都很不正经，而且教练那家伙还有意识的推进这种特色。不过在自己最合适最满意的状态之下训练和比赛,确实是最佳的方法了吧？ “喂喂,白石,你小心点！”坐在车座之后的忍足忍不住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就算是和学弟打招呼也用不着那么热情吧，居然脱手，他差点摔到地上好不好？ “呐，相比较谦也你，还是粉嫩嫩的学弟比较有意思嘛！”白石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车前不稳，车子在门口拐了好几个弯，差点撞上几个忙着进校门的学生。“白石！”忍足谦也额头窜出黑线。 “嘛，嘛，不是没事儿吗？” 忍足= = “不久之后全国大赛就会开始，少年们，好好训练哟！”就算到了临近全国大赛的这种关键时候，教练君依然没有正经，虽然这已经是四天宝寺的典型风格了，在仁王聿看来，却始终有些不可思议。 “嗨！”应和的声音依旧欢悦，丝毫没有大赛之前的紧张心情，仁王聿心中重见立海大诸人的紧张感也消散得干干净净。“这次全国大赛在东京举办，大家一定要按时集合，听见了吗？”教练不靠谱的时候，承担责任的只能是部长大人……呐，很少见到白石这么严肃的时候呢！ 作为部长，承当的东西确实比普通部员多一些呢！ 就像那时候的幸村部长，就算已经生病了，却始终不改带立海大攀向顶峰的信念。在仁王聿看来，或许这只是一场简单的网球比赛而已，但是对于他们，却是一年努力的成果，尤其是作为部长，他们身上肩负的东西更多。 “尤其是你啊，小金，不要到处迷路哦！”白石拍拍金太郎的脑袋，笑眯眯地嘱咐道，当然，其中的威胁成分只有每日被学长们欺负的小金同学才明白得清晰。刚想出声反驳，却见学长们不怀好意的眼神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算了，他忍。 所以，他从来就觉得，整个网球部除了阿银没有老实人嗷嗷嗷！ “白石说得对，金太郎你确实不要走丢，特别是在东京。在大阪走丢的话我们还能找到你，在东京的话，到哪里找你呢？”石田银双手合十，几乎是严肃地对某位野兽派少年进行说教。远山刚想夸赞石田银几句，却也只能憋进肚子里。 学长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哈哈！阿银都开始欺负小金了！”讨厌的学长们，不许再笑了！ “下面，开始确定第一场比赛的阵容。”大叔摆摆手，笑眯眯地开口道：“小金不要生气哦，第一轮胜了的话请你吃烤玉米~” “切，只有烤玉米吗？我要吃烤肉，肉，肉，肉！” 充满爱意的拳头自上空坠落，大叔更不客气地把胳膊肘都压到某人的肩头：“小少年，不要这么多话！” “小气的大叔……”远山金太郎撇了撇嘴，突然之间有了精神：“啊，要是去全国大赛的话，就能见到那个长着三只眼睛的怪物了，哦，好想和怪物打一场啊！”这孩子……仁王聿摇摇头，所谓打不死的小强，形容的应该就是远山同学这种生物了。 忍足上前一步，对着某人脑袋来了一下：“死小子，人家叫越前龙马，不是怪物！” “怪物，怪物，身高三米，长着三只眼睛的怪物！”远山同学正处在热血沸腾之中，怎么可能听到学长的教诲。忍足谦也叹了口气，无力道：“由他去吧！不管怎样，所谓的超级新生居然是这个样子，不知道那个叫越前的小子怎么样啊！” 仁王聿眉头皱了皱，低低开口：“越前龙马实力很强。关东大赛最后一场，真田副部长就是输给了他。今年的青学很强，手冢国光在德国治疗手臂，但是青学依然获得了冠军。” “这样啊！”白石挑起一根发丝：“不管对手如何强大，我们四天宝寺也绝不会放弃的！” “嗨！” 仁王聿微微露出一丝笑来，这样热爱网球，执着胜利的心情，果然很值得敬佩啊！ “嘛，嘛，少年们有志气是很好的！”翘着二郎腿，渡边教练握着手中的表格：“少年们，全国大赛一共有二十四组学校，第一轮比赛四天宝寺轮空，也就是说，我们的比赛是从第二轮开始的。冈藏和串牧东两所学校同样被划分到我们这一组，同样，两所学校中的优胜者将会和我们在第二轮遇上，明白了吗？” “貌似是些没有什么名气的学校啊？”金色摸着下巴，轻声开口道。 “全国大赛，不论名气，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全是各地区的优秀学校。”渡边教练冷冷扫了金色一眼，金色立即闭嘴：“和四天宝寺划分到同一区的，最值得注意的是东京地区的不动峰，虽然是一所新学校，但是实力不容忽视。此外，还有去年的亚军牧藤学院，来自兵库县。各位，明白了吗？” “四天宝寺不会畏惧任何学校！”教练终于收起了他的二郎腿：“但是我希望，少年们不要轻视任何一所学校，我们要赢！” “第一场比赛选手。双打二，忍足和财前；双打一，金色一氏；单打三号，新少年；单打二，白石；单打一，小金？”渡边谦眉眼一挑，小金立刻点头答应：“我会好好比赛的，但是总觉得烤肉会好一点……” 忍足拼命拍着他的脑袋：“满足吧！能让吝啬鬼请客你就知足吧！而且，好歹不是流水素面了呐！哎！” “哟西，大家对我有什么意见么？” “没，没有，教练您多想了。”齐摆手中，某教练冷哼一声，迈着不太正经的步子离开了。 所以说，27岁的少年一定要结婚嗷嗷！只有结婚了才没有时间总来折磨他们……“白石，把你姐姐介绍给教练吧……美满的姻缘什么的，实在是太美好了！”忍足自顾自YY中，白石铁拳一挥，包包一起。 忍足泪眼= =这就是传说中的霸王色霸气么？ 上周末部长白石藏之介和副部长小石川健二郎赶往比赛场地抽了签，对所有的部员来说，从这周末开始便是比赛进程，也是观察对手实力的良好时机。 “大家，出发！” “嗨！” 比赛日第一天，大家穿着整齐的正选队服，乘着客车赶往比赛场地。天气晴好，空旷的场地伴随着来来往往的选手，总是能让人轻易生出激情。仁王聿站在队伍的最末端，却被忍足谦也扯到前面去了：“小孩子家家的，第一次来这里，往前面站一点，省得走错。”仁王聿冲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来，却被忍足谦也一拳打了回去：“怎么专门往后面缩，站到我前面来！” “哟哟，忍足真是照顾小学弟哟，好羡慕哟，人家……”金色这个变态，居然又在扭了--仁王聿嘴角抽了抽，老老实实站到前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反正总是有人回应他的…… “人家照顾小春啦~~~”仁王聿无语中，他就知道…… 把魔音什么的都驱除掉，仁王聿方才有机会观察周围的景象。虽然只有二十四所学校，但是场地周围看台上密密麻麻的观众还是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队伍之中熟悉的学校很多，立海大，冰帝，青学……果真都是不容小觑的角色啊！ “见到小金了吗，忍足？”趁着组委会宣布比赛开始的间隙，白石转过身来问道：“就算第一场没有我们的比赛，也不能乱跑啊！” 忍足摇摇头：“一直没有见他，开场仪式结束之后去找找看吧！他总不会就这么丢了的。” “只能这样了。”白石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就从来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不用担心了，白石，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了。”忍足轻轻拍着白石的肩膀，出声安慰道：“那家伙要是不出一点状况的话，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吧！” “也是。”白石不自在地揉了揉额头：“不管怎样，先去把小金找到，再去看比赛吧！第一轮不轮空的学校当中，值得看一点的似乎也只有冰帝了。” “嗯。” 冰帝学园么？相比较其他学校，冰帝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而且那个男人，迹部景吾，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学校成为这一场盛会的配角的。 不知道他们，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呢！ 仁王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无论如何，在这样的比赛中，他不会让自己输掉的。 就算是为了这么快接纳自己，让自己忘记痛苦不断欢笑的大家，这么做，也值得！ ===========================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相比较冰帝立海大这些，关注度不够大的学校更好写一点。 今天看到作收多了几个，好开心，那就多给我一点吧！ 谢谢紫绫飘雪同学的地雷，非常感谢！ 31【第三十一章·遇冰帝】 “这家伙，在这里！”场地之内静悄悄的,却有一股气势从中迸发出来。白石见小孩儿已经出现,便打量起附近的场地来：“这就是决赛场地了,果然完美！” “最终站在这里的，会是谁呢？” “会是我们！” 这就是四天宝寺,永远不会隐藏对胜利的渴望,永远不会失去信心！ “走吧，冰帝的比赛说不定已经结束了。小金，走！” “怪物，怪物，白石,那个怪物！”几人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忍足谦也转过身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青学的越前龙马么,迟早会是你的对手的，小金。” 名为龙马的少年微微冷哼，相当臭屁地握着球拍离开了。忍足咬咬牙，额头窜出黑线：“呐，是不是稍微有一点实力的小家伙都这么没有礼貌啊，实在是太气人了，臭小子们！” 仁王聿低低咳嗽一声：“所以相比较而言，还是我比较乖啦学长~” 忍足谦也翻了一个白眼：“你也是臭小子！” 刚刚赶到场地，冰帝的比赛居然已经接近尾声。仁王聿本来有些遗憾，随即却又释然了，相比较青学立海大这些一路过关斩将的学校，冰帝的全国大赛之旅，从开始几乎就是不顺的。迹部景吾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要依靠特殊名额进入全国大赛，如果不能走到最后，那个人怎么能够忍受？ 明明是和真田手冢齐名的，明明是拥有200社员的超大网球部部长，那个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屈居人下？ 远远望去，冰帝的人已经打完了最后一场，正在收拾行装。白石带着一大队人过去，不一会儿便站到了场地正中央。“嗯哼，白石！”依然是睥睨一切的霸气，这个少年，似乎浑身上下都闪耀着不同常人的光芒。 “迹部君。”白石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部长之间相当客气，部员却不需要讲究这些。忍足谦也一把搭住忍足侑士的肩膀：“侑士，好久不见呐！”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嗯。” “侑士真是不够热情！”忍足谦也抱着手臂，望着天空：“不过你这家伙，我早就习惯了。除了那些长腿妹，你心里也没有别的东西。今天的比赛结束得很轻松？” “嗯。”多说一句要了你的命么？忍足谦也对着天空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暂时我们俩不会遇上的，所以你们还能暂时得意一段时间。” 忍足侑士没有回应，只是靠着他的肩膀，似乎有无限心事。 “哎，那个人，不是立海大的正选么？怎么会进到四天宝寺的队伍里？”两队人瞪得正欢，忽听人群中冒出这样的声音，仁王聿微微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去。 “啊，还以为我认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仁王君啊！”忍足侑士终于开了腔，可惜完全不是对着自己，忍足谦也张牙舞爪了一阵子，终是把手臂放了下来，这些家伙，真是！忍足伸出手，十足绅士：“能在这种时候见到仁王君，我心中万分高兴。” “我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仁王聿伸出手，一瞬间看清了这个人眼神中的狡狯。一如既往，忍足侑士的风格从不曾变过。 “仁王君为什么成为四天宝寺的部员了呢？”忍足挑了挑眉，平面镜片下的这人拥有一双艳丽的桃花眼，然而配上眼镜，却无端的让这人多了一丝学者的气质。仁王聿垂下眸子：“一言难尽。”忍足微微一笑：“相逢即是有缘，我也不便探测仁王君的心事，不过在这里遇上了，不如一起去吃点东西？” “仁王学弟和忍足君认识吗？”白石微微挑眉，眼中满是兴味。 仁王聿暗暗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只是一面之缘。” “仁王君这么说和我的关系，真让我心里有些难过呐！”忍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既然能在这里遇到，大家一起去吃点东西吧？迹部？” 迹部双手微微垂着，闻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一起。” 就这样，四天宝寺的正选和冰帝的正选们一起走到了附近的甜品店。眼下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来自全国各地的国中选手纷纷在这里集合，除了穿着各式队服的选手们以外，各地的观众几乎是挤满了整所公园。 迹部冷哼一声：“真是一群不华丽的家伙，呐，桦地？” “是。”桦地同学真是传说中的忠犬，永远固执的站在迹部君身后，遮风挡雨，端茶送水，顺便兼职保镖……真让人羡慕。 或许是仁王聿的眼神太过直白暴露，一向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迹部大爷居然附赠了他一记鄙视眼神：“真是个不华丽的家伙！” 仁王聿呆了呆，终是无言。 可是……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人的眼神太过犀利，就如同这个人的网球一般，擅长发掘对手所有的缺点，让对手在那样锐利的眼神之下无所遁形。几乎有一瞬间，仁王聿以为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全部秘密，关于在立海大的一切，关于自己狼狈逃往四天宝寺的一切。 或许，这就是迹部景吾的风格吧！犀利，却不含算计的眼神……或许也是这样一个华丽的家伙却能以网球站在国中之巅的原因。不管外表和心理，这个人，也是全心全意爱着网球的吧！ 迹部微微露出一个笑：“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之下了吗？” 仁王聿翻了个白眼，好吧，他错了……亏他刚才还把这家伙当成传说的人物，虽然自己有一段时间确实很崇拜他，但是这种感觉，呐，还是让那些单纯的小女生去感受吧！ 甜品店的空调开得很低，伴着香草的香气，空气中始终有股甜丝丝的味道。仁王聿坐在中间，看着小金和金色为了一盒冰淇淋大打出手，看着迹部微微皱着的眉头，还有白石揭开绷带的威胁……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一场之后，结果应该宣布了吧？”迹部单手支着桌子，眼神却朝着那边的白石：“你们第一轮没有打，知道了下一场的对手么？” “不清楚。”白石摇摇头：“只有一个大概的范围，你们呢？” 迹部摇摇头：“不清楚，只是下一场结束的话，我们的对手只可能是青学。本大爷输掉的东西，一定要全部拿回来。” 输掉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了，他要带着冰帝，把输掉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收回来。 白石微微一笑：“祝你们好运，今年的全国大赛，看点很多呐！九州今年冲绳排在最前面，那些家伙，可不好对付啊！” “本大爷从来不知道畏惧两个字怎么写，白石，难道你怕了么？真是够不华丽的！”迹部微微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桦地听话地端上一杯冰水。 “怎么可能？”白石毫不畏惧地盯着他：“对手越强，我反而越兴奋，手冢，真田，那些家伙，都好久没见了啊！” “他们，都会败给本大爷！”迹部霸气侧漏，双眼几乎发光：“他们，都是本大爷的！” 甜品什么的，还是看起来就比较能吃的几个家伙吃得最欢，远山金太郎刚刚啃完一个超大号的甜筒，居然又要了一大盒冰淇淋……不出意料的接收了忍足谦也和白石共同赠与的拳头之后，这孩子才算满意了，蔫蔫的跟着大部队离开了甜品店。 “那么，迹部君，我们赛场见！”白石轻轻挥了挥手：“到时候，我们四天宝寺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的冰帝会么？”迹部打着响指，露出一个睥睨天下的笑：“告诉我，你们会吗？” “不会输！”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堆冰帝的啦啦队：“赢的是冰帝，输的是四天宝寺，赢的是冰帝，输的是四天宝寺！” 四天宝寺众人：= =|||| 所以说，有钱人的学校，总是很没有风度的啊！ “真是受不了那些家伙啊！”从沸腾的人群之中走出来，仁王聿竟然觉得，这比一场比赛结束之后还要累。白石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些家伙，真是够可怕的啊！” 忍足谦也摇摇头：“总要遇到的，何况，每年都会遇到这些家伙，早该习惯了。” “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觉得还是四天宝寺的啦啦队比较可爱啊！”金色眼中冒着红心，他的好基友一氏君又搂抱着上去安慰……真是18X啊！ 一向闷声闷气的财前这种时候也忍不住插嘴：“学长指的是我加入网球部以前的啦啦队么？” “死小子！”谁不知道网球部那时候连人都招不齐差点散伙啊摔！这个臭小子，当初为了让这家伙加入花费了他们多少搞笑细胞啊！ 本来以为是个冷酷不爱说的小子，其实却是个闷骚啊闷骚啊得瑟个什么劲儿！ 同样在财前头上留下和小金数量相似形状相似的包之后，几位学长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在前面。财前揉揉头上的凸起，忍不住狠狠翻了一个白眼。仁王聿伸出手，狠狠蹂躏了两圈之后，这才微笑道：“很少在小光你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呢！嗯，或许我可以把这种技术传授给阿姨！” 财前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自家老妈的风格，真是怎么想怎么让人头痛啊！明明走出去还是一副名门淑女的模样，在家里却是完全相反的，专门以折磨孩子为乐！刚刚平息下去的疼痛突然之间好像又重新出现了，财前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可不可以认为，是学长们把一向很老实的阿聿也给带坏了？ 32【第三十二章·重见】 “全国大赛,四天宝寺对战串牧东，现在开始！” “第三单打，仁王聿对佐藤仁。” 串牧东是一支来自香川的队伍，仁王聿和对方选手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投入到比赛的状态。“嘭！”球顺着球网飞到对面,甚至没有引起对方选手丝毫注意,球已经重重撞击到地上。 第一局用时不过五分钟,仁王聿很顺利地拿下了胜利。 “好厉害,这就是名校四天宝寺的水准吗,好厉害！”观众群中间或响起的惊叹声并未引起仁王聿的注意,他只是紧紧盯着面前略显得有些紧张的对手，不给对方丝毫放松的机会。 趁着他的情绪变化,就将这一局彻底拿下吧！ 双手微动，球伴着凌厉的风声飞到对面，撞击地面，一次又一次，第二局顺利拿下。 或许以前的对手只是立海大本部的成员，纵然也是踏上全国大赛第二轮的水准，仁王聿却觉得对方实在是很不够看。不愿再浪费力气耍弄对手，仁王聿加大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手彻底解决。 “6:0。四天宝寺仁王聿，胜！”四周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仁王聿都没有理会，径直走到看台之后。 忍足谦也递了一块帕子过来：“仁王学弟今天好暴力啊！解决得真干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见仁王聿一丝不苟地擦着汗，忍足谦也也只是摇了摇手：“嘛，我也不问，不过学弟都这么努力的话，学长我也不能丢了面子，财前，下一场看我们的了！” “嗯。”财前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仁王聿微微顿了顿，呐，财前眼中的战斗欲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呐！ 既然如此，就不断加油吧！ “第二双打，四天宝寺财前光忍足谦也对串牧东游佐浩一四方川，现在开始！” 比赛一开始，忍足谦也和财前便用自身的优势将对手逼到角落，胜势从比赛一开始延续到最终局，第二双打，四天宝寺顺利拿下！ 第二单打出场的是作为部长的白石藏之介……除了训练以外，仁王聿从未见过白石在正式场合出手。平时的白石是一个相当温和的人，至少在仁王聿所认识的部长之中，白石是最为亲和缺少棱角的人。 却也只是平时的白石而已。 场上的白石光芒四射，仅仅是出手便让人从心底震撼，那种从内向外滋生的霸气，果真不愧是四天宝寺的部长啊！ 无论是体力，招式还是应对，一切都如同教科书一般完美……网球场上那个身影，就如同战场上的修罗，优雅却残酷。“6:0，四天宝寺白石藏之介，胜！” 连胜三局，四天宝寺获取了压倒性的胜利。白石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向看台，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这个人刚刚完成了一场比赛。“啊，金色，一氏，接下来交给你们了。”拿过仁王聿顺手递过去的毛巾，白石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谢谢你了，仁王学弟，今天表现很不错！” 仁王聿颔首回应，眼睛却紧紧盯着赛场的方向。四天宝寺最不靠谱的一对终于要上场了么……仅仅是从练习就可以窥探出不靠谱的家伙们，赛场上又会有什么表现。 “那两个家伙，又开始了！”忍足抱着臂，饶有兴致地盯着赛场：“耍人很好玩么？” “确实很好玩。”接话的财前表情很一本正经，忍足酝酿了半天的话也只好憋了回去……真是不给面子的学弟啊！他好想吐槽…… 最终，四天宝寺以五局全胜的成绩挺进全国大赛八强。 “庆祝，庆祝，庆祝，大叔请客哟西！”仁王聿走在最后面，本来想跟着白石查看他的脸色的，最终却还是被这些家伙拖过去站到了队伍最中间，跟上他们的调子：“庆祝，庆祝，庆祝，大叔请客……” 于是，真的需要这么兴奋么？ 于是，都已经拿到冠军了么？这群家伙，真的好二呀！ 仁王聿扶额，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一种抓狂的冲动……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上他们的节奏，和他们一起起哄嬉闹，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却愈加让他感受到四天宝寺的不同。 “臭小子们，教练就这么好欺负吗？”渡边大叔一个爆栗甩下来，前排的四个家伙彻底遭了秧。“大叔想不讲信用吗？明明是大叔说请客的，烤玉米~”金太郎同学盯着自己的额头瞅了半晌，最终认为没有变痴呆的可能性之后，嗓子才渐渐又大了起来。 “走吧！”忍足谦也轻轻推了他一下：“教练虽然是说一不二的，但是请客的话，还真的要遇上他心情好的时候哟！” “嗯。”仁王聿点点头：“教练请客，我也很期待呢！” “请客，请客，请客，哟西！” 走出比赛场地的时候，天空依旧是湛蓝的。不过夏季这种时候，一直到黄昏，都很明亮。渡边教练托起帽子，轻轻敲着手指：“请客还是等回到大阪再说，现在去等车，小金，站到我前面，省得你又跑丢。” 远山金太郎嘟囔了两句，被敲了一顿之后，还是屈服在渡边教练的淫威之下。野兽少年瑟缩在角落，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精神。 “前面的是……立海大？”忍足谦也话语微顿，比赛所在的公园里现在至少也有十六所学校，在这里看到立海大的正选们也并不稀奇。只是那一身土黄色的正选队服虽然很丑，十六所学校中却也有更丑的，土黄色暗黄色什么的都有，忍足谦也和立海大的人也只是打过照面，因而不确定也并不稀奇。 “应该是吧！”白石同样顿了顿，身子微微倾向了仁王聿的方向。 仁王聿却将头扭到一边，似乎谁都没有看到。 白石心中了然，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步子却默默放慢了。“大家，走慢一点，现在赶公车还来得及。”忍足同样微微上前一步，他比仁王聿稍稍高了一点，站到仁王聿前面恰好挡住了从前方传来的视线。似乎是会意一般的，整个队伍的速度都放慢了，原先一直走在最后的石田银反而悄然走到了仁王聿身后，高大的身影隔断了所有目光。 仁王聿心中一暖……大家真的，很照顾他啊！ 立海大的人似乎也刚刚比完，那身土黄色的队服穿过大门的那一刻，仁王聿的情绪莫名低落了下来。曾几何时，他也穿过那样的队服，代表立海大站在赛场上，也曾经那样酣畅淋漓地将对手击败在地。 却也只是曾经。 公园门口。 幸村披着外套，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刚才看到的是四天宝寺的吧？” 柳低低应声：“嗯。”除了他们两个，其余的正选几乎没有出声，似乎今天比赛的胜利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也许是我眼花吧，我好像在里面看到了……怎么可能呢，那里毕竟是大阪。”幸村的声音轻如蚊呐，离他最近的柳也没有听见一丝。幸村微微叹了一口气，终是转身向前。 毕竟是遭受了那样的对待，那个小家伙离开也是很正常的吧！ 只是从那以后的立海大正选，就好像彻底改变了一般。明明只是才来了几个月的小家伙，却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力。 改变最大的自然是柳生和仁王，一个是事件的主角，一个是阿聿的哥哥……立海大的最强双打，存在的也只有赛场上的默契了。或许时间久了，连在赛场上的默契都不会有了。 还有一个值得担心的就是切原，自从对阿聿说了那些话之后，阿聿就彻底消失了踪影。就算他们用尽自己的力量去寻找，却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全国大赛就要到了，再加上自己那时候刚刚出院，寻找便也差不多停止了。 然而网球部内的气氛，却是彻彻底底冷了下来。 那三个人，似乎都成了为比赛而生的机器，怒火和憋闷都朝向了对手。幸村不明白，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另一方面，等到立海大的正选们完全消失在公园门口，四天宝寺的站队排布才产生了变化。仁王聿轻轻握紧拳头：“大家，谢谢，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失态了！” “说什么嘛，小子！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人！”忍足谦也单手搭在仁王聿肩膀上，笑眯眯地开口道。 “啊咧，发生什么事了吗？哎，大家怎么突然都走得这么慢了？”远山金太郎挠挠头发，突然有些迷糊：“白石，怎么了？” “啪！”白石的铁拳轻轻拍在他的脑袋上：“小孩子，别多事！” “呜呜，白石欺负我，我明明和仁王一样大的，讨厌！”金太郎毕竟只是一个单纯的家伙，白石随便说了几句话打发之后，这孩子一转眼就忘了。“大叔的烤玉米，别忘了！” 仁王聿扶额，果然是个心思单纯的家伙呐！ 天色渐渐转黑，太阳渐渐西沉，坐在公车上，眼睛紧紧闭着，灵魂仿佛随着车的节奏而摇摆。纵然比赛结束得很轻松，但是从早上开始便奔向赛场的大家，还是觉得有些累了。 耳畔突然响起歌声，耳朵里也突然塞进一个冰凉的东西，是忍足谦也。 “听听看，我弟弟很喜欢的英文歌，很好听，听听看” 仁王聿点点头:“毕业生？我看过那个。” “嗯，听听看。” 音乐缓缓飘进耳朵，正如黄昏后的这个时候，悠悠的，却寂静。 “……and touched the sound of silence. And in the naked light I saw……” ============================================= 作者有话要说：串牧东什么的，因为我只知道四天宝寺下一场对手是不动峰，串牧东只是二十四支队伍中可能和四天宝寺遇上的，冈藏也有可能遇上，我不清楚最终和四天宝寺遇上的是哪一支，就用的是串牧东 33【第三十三章·对不动峰】 清晨,推开窗户，远处有轻悠的小调传来，仁王聿穿好衣服推开门，又是一个好天气。 “嘟嘟嘟……”床头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仁王聿匆匆忙忙跑过去：“哪位？” 电话那端立刻传来男孩子爽朗而不加掩饰的笑声：“是我,今天不用去学校了,直接去车站集合,认识吗？” “认识。” 关掉手机,仁王聿方才去厨房准备他的早饭,简单的面包牛奶,匆匆吃完之后，他便背着球拍书包跑向公交站台。幸亏那时候租的房子离四天宝寺也并不远,跑到车站也只需要几分钟……他原本以为自己有些迟了，却没想到那儿的时候还有三四个人没到。兴许都是才从床上爬起来不久，平时一向精神充足的家伙们这时候也是蔫蔫的提不起劲儿。仁王聿掏出袋子里的球扔了一会儿，一阵音乐声将他的动作打乱。 “喂……”那边的声音顿了顿，十六夜略显得有些清冷的声音自手机听筒清晰地传来：“我是十六夜。” “我知道。”仁王聿攥紧了手机：“上周的比赛，我看到你了。没有和你打招呼……” 十六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自责：“我也看到你了，不也没有打招呼么？今天的比赛，要加油！” “嗯，会的，你也是。”仁王聿右拳紧握，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实：“十六夜你现在有上场机会么？毕竟是全国大赛，学长们应该出力更多吧！” “只是最后出场可能会比较少吧，现在的对手实力并不强劲，部长会留机会锻炼我的。你，还好么？”尽管是透过电话，仁王聿却可以听到那头十六夜浓浓的关心。十六夜从来就不是什么直白的人，能这样毫不避讳的询问自己的情况已经很难得了。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仁王聿轻轻点头，并未考虑那头的十六夜是否看得见。 十六夜仿佛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嗤笑道：“你能过得好就好。下次在赛场上遇到的话，我可不会留手。” “我也不会！” 手机就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被挂断，时间还不到九点，其余正选也陆陆续续上了车。渡边大叔叼着一根草棒斜躺在副驾驶座上，散漫地盯着刚刚坐定的部员们。“少年们，今天是我们的第二场比赛，对手是来自东京的不动峰。虽然是刚刚成立不久的一所学校，但是不动峰的实力却不能小觑。不动峰正选的信息，你们都有了吧？” “嗨！” 渡边谦放下表格，双眼却紧紧盯着一向不注重比赛和胜利的千岁千里：“千岁，你明白吧？” “和吉平的比赛，我一定全力以赴。”千岁千里的眼中闪出灼热的光：“我也很想知道，曾经的伙伴，究竟成长到什么地步呢！” 不动峰，东京市立国中，网球部刚刚成立不到一年。就是这样一支年轻的队伍，却在第一次参加网球大赛之时便闯入了全国大赛，关东大赛第三名，仅次于两连霸的立海大和今年的关东大赛冠军青学。这样的队伍不容任何人轻视，想必一路走到现在，他们的对手已经很明白这一点了。 “啊嘞，大家就按照昨天公布的比赛名单上场。单打三小金，双打二忍足石田，单打二千岁……不用我多说了吧！”渡边谦阖上随手带在身边的笔记本：“我觉得，今天的比赛一定很有趣。原先的九州最强二人和石田家的兄弟对决，啊，我这种年纪的人最喜欢看这种比赛了！少年们，好好表现哟！如果取胜的话大家一起去吃流水素面哦！” “又是流水素面，哎！”大家齐唾弃之。 随着全国大赛的进行，被淘汰的队伍越来越多，时至今日，一共只有八支队伍仍然站在赛场上。然而，观众的热情却没有因此而消散。比赛日益白热化，来现场看比赛的观众也越来越多，除了从各地而来为各自学校加油的学生们以外，各支被淘汰的队伍也纷纷坐上了看台。 全国大赛是一年只有一次的难得机会，能够看到比自己更强的选手对决，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提高。 仁王聿今天没有比赛，比赛刚一开始，他就早早坐到了一边的看台上，单打三上场的是为人极其不靠谱但是实力超强的小金……好吧，小金人呢？ 白石保姆一定是去找那个家伙了……仁王聿偏头一看，白石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大家的心态似乎也很放松。呐，毕竟是年年进入决赛圈的四天宝寺啊！ 重视对手，但绝不轻视对手。 不动峰出场的是一个头发稍有些长的清秀少年，除了脸部有些面瘫以外，仅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天才特质。不动峰的种子选手么？ 几乎是上场的一瞬间，仁王聿忍不住默默为这样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少年哀悼……他从不相信拥有纤细外表的少年能拥有石田学长那样的蛮力，他也不认为这样一个新晋学校出来的选手能有真田迹部那样的实力。 所以这样的家伙遇上四天宝寺第一野兽，结果应该是悲剧的……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比赛刚刚开始没有多久，那个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就只能扶着手臂下去了……尽管一直坚持着要继续比赛，但是网球场，就是这么无情。 第二局，不动峰的配置和四天宝寺很相似，都是一个速度派配上力量派。相比较大阪浪速之星的速度和平时最为认真的石田的力量，第二局也轻易收归囊中。 “学长，恭喜！”伸出手掌和忍足谦也轻轻对拍：“学长这几天的训练有成效了呢！” “谢谢！”忍足拍拍他的脑袋：“下一场就是千岁和橘吉平的对决了。九州最强的两个家伙，真的很让人期待呢！以前还和这两个家伙打过比赛呢，转眼之间千岁居然已经在网球部呆了一阵子了，时光流逝啊！” “看吧！”忍足伸出手指了指：“千岁一直练习的无我境界，很少看到他在比赛中使用的。这个家伙，真的越来越强了呐！” 仁王聿凝着心神，静静望着对面球场上的千岁千里。 很少见的千岁开心的时候呢！ 球场上肆意地挥着球拍，挥洒着汗水，一路带着笑意，这个时候的千岁，果然有了一丝不曾显露的东西呢！ 第三轮，靠着千岁的无我境界和他对橘吉平的熟悉，顺利拿下。 带着微笑的黑发少年脚步生风：“嘛，那个家伙，根本没有朝着右眼的方向打呢！如果他打的话，那一球，我肯定接不到的！” 因为是曾经的伙伴吧，因为歉疚，桔平，那个家伙，真是……可是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幸福，看到曾经的伤害消失干净，看到伙伴在另外一个地方过得很幸福，自己心间的担子似乎已经消失了，所以，他也可以很轻松的说分别吧！ “教练，我想退出网球部！”千岁千里，从来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家伙。黑发的少年走得干脆利落，渡边谦刚想说出口的劝服也只能全部吞进肚子里。 比赛终了，四天宝寺顺利进入四强。 “比赛终于结束了，天还很亮呢！”金色微微抬起头，眼镜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身旁的一氏拿走了：“嗯，今年的四强，不知道是哪些家伙呢！” “立海大，青学，名古屋星德。”白石走在最前面，带着微笑：“也就是说，我们下一场的对手是青学。” “怪物，怪物！”红色头发的小怪兽走着跳着，无比兴奋：“耶，终于要和那个怪物打一场了，我全身都是力量，怪物！” 四天宝寺一行人走在网球场外，透过铁丝栅栏依稀可以看到球场内的情景。网球场上早已空空荡荡，原先掉在地上的黄色小球也被清理得干净。仁王聿低着头走神，队伍却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青学的家伙们啊！”忍足谦也单手撑着下巴，很不怀好意。 只有远山同学最兴奋，恨不得就地和青学的超级新人打一场。青学以部长手冢国光为首，蓝白色的队服很清新，就像大海的颜色……虽然这群从表现上就很二的家伙和清新拉不上丝毫关系。 “手冢君。”白石面带微笑上前一步，和对方队伍里成天笑眯眯的家伙相映成辉。 “唔，白石君。”手冢国光一如既往的冷淡，眼镜之下的眸子锐利而冰冷。国中网球部最高峰的少年，自信而强大。 既然是下一场的对手，自然谈不上有什么交集，白石和手冢稍稍打了招呼之后，便各自分离了。比赛结束得快，天色自然还早，现下还没有到上车的时候，大家便各自找了一块地方坐下来歇着。仁王聿看着手机，现在是下午四点整。 “手机都随身带着吗？喏，给你，刚刚冰过的。”不知什么时候忍足谦也坐到了自己旁边，一罐带着水汽的芬达便递到了自己手里。“谢谢。”仁王聿微笑着接过，低着头继续琢磨自己的手机。 “发信息么？”忍足谦也捧着果汁喝了一口，脑袋凑过来，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又把眼神转向仁王聿。 仁王聿微微笑着，手上却不见停歇：“是啊，是和以前的朋友。他们学校这次没有参加全国大赛，那家伙心里有点酸呐！” “青学把冰帝干掉了，侑士那家伙心里肯定很不舒服，不过想到自己能比那家伙走得远，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啊！”忍足仰头望天，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家，注意一下，我们宣布下场比赛的名单。”大叔挽着袖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下一场和青学的比赛，大家要赢哦！赢了我请吃流水素面！” “吝啬……” “单打三，白石，你对上的应该是那位天才不二，部长大人，多多担待一些；双打二，金色一氏，这次是你们；单打二，石田银，这次青学派出的应该是河村那个力量男，他就交给你了；双打二财前和新少年，我相信你们的默契；单打一不用说了，小金，一定要赢！”满意地看到自家部员重视的眼神，大叔笑着点点头：“只要双打能赢的话，我们就能赢。双打毕竟还是青学的弱势，进入决赛的一定会是我们！” 比赛场地距离公园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仁王聿的一罐芬达还没有喝完，便见一个身影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卷卷的头发上满是汗水。 下意识地避过去，仁王聿端着芬达，脑袋压得很低很低，那个身影却还是跑了过来。奋力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向调皮的少年声音中难得带了一些急促：“请问，可以告诉我立海大的比赛场地吗？” 原来和自己无关，仁王聿不由得安下心。 “哟，少年，比赛不是应该结束了吗？现在去场地恐怕来不及了哟！”渡边大叔翘着二郎腿，双眼却不由得微眯：“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切原赤也。” “啊，原来我这么有名啊！”切原挠了挠脑袋，得意地笑着：“啊，我出来买饮料，后来就不记得怎么回去了，原来比赛都结束了。啊，车不会都走了吧！怎么办怎么办……” 小金得意地蹦出来：“哈，原来我不是最路痴的一个啊！”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么……四天宝寺全员白眼鄙视之。 切原扫了一圈眼前的家伙们，除了一个低着脑袋的，其他人全部都在笑，不由冷哼一声：“能告诉我立海大的比赛场地在哪里吗？” “立海大啊，应该在D区，这里是C区，直接往东走吧！”白石笑眯眯地指着路，眼神中带了一丝狡狯。 切原赤也丝毫不怀疑，顺着他指的方向跑过去。临走的时候，他特意朝着那一群人看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那里面那个人给了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明明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顾不上了，还是早点找到大家吧！副部长的拳头可不是简单的东西呢！ “哈！”望着那小子一本正经朝着白石指的方向离开，金色和一氏忍不住爆笑出声：“白石，你这家伙！” 白石很正经回应：“反正就算我指一条对的他也不会找到的，不如找一条错的，负负得正。” “哈哈，善良的白石君。人家好佩服你哦！”金色眼冒红心，爱意四溢。于是一氏抢金色的戏码今天第五次上演。仁王聿皱了皱眉头，无奈叹了口气。 这些家伙，还真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呢！ ============================================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34【第三十四章·遇见】 “全国大赛准决赛，东京代表青学对大阪代表四天宝寺的比赛,现在开始！”赛场内广播声响起,双方选手上阵，仁王聿注意到,青学那个猫眼少年确实在列,而自家部里的小金同学眼里已经灼烧着火焰了。 “下面是单打三的比赛,青学不二周助对四天宝寺白石藏之介。”两个同样优秀而美貌的少年就这样执着球拍站到了网球场两端。一个是闻名关东的少年天才，一个是四天宝寺的支柱部长,无论这一场比赛的结局如何,它也足够载入这一届全国大赛的历史了。两个少年都是柔弱型的,但是一旦手握球拍，气场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无可否认，两个人，都很强。 忍足谦也摸摸下巴，微微带着一丝叹息：“和青学的天才不二遇上，白石他应该能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吧！” “白石部长真正的实力？”仁王聿掉头，带着疑惑：“那天的白石部长难道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么？” 忍足低低道：“白石能够当上部长，绝对是实力的原因。” 正说着话，场上的两个人已经打得难解难分。青学的天才不二果然不负天才之名，会消失的发球，巨熊回击……强悍的招式显示出他强大的实力。虽然比赛的一开始便被白石压制住，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实力。 其实白石部长，应该是更强的那一个吧！轻而易举便将那个隐藏在云雾之中的消失的发球接到，一招一式之中都隐含着难言的运动规律，不仅是技术，在力量上，白石也拥有高手的实力。 虽然平时很温和，但是在赛场上的白石部长，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强悍男人啊！ 仁王聿自认这段时间已经努力练习过了，但是不二那个发球和诡异的三重回击，他绝对不可能接到。 赛场上的白石，天然的霸气便震慑着对手……纵然是青学的天才不二，恐怕这一次也要失手了。仁王聿突然回忆起那天立海大和青学在关东大赛对决的情景，明明是被立海大逼到了角落，最终赢的却还是青学。 青学，有一种转败为胜永不放弃的气质。 果然，连输五局之后，不二周助开始努力扳平比分。场上淡色发的少年球拍飞扬着，比分渐渐拉近。 “这就是，青学的天才不二么？”仁王聿喃喃出声，自己要走的路果然还有很远啊！ “这就是天才不二，不过白石也不是轻易认输的家伙呢！”忍足话音刚落，赛场上忽然起了变化。那两个人，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达到了巅峰。 胜负分出，白石藏之介胜。 名为不二的少年蒙着毛巾低低站在一边的长凳上休息，流淌到脖颈的，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但这就是全国大赛的赛场，残酷，却仍让人追逐着。 第二场，第二双打，金色和一氏对阵青学的海堂熏和桃城武，青学的二年级正选。 在经验上，金色和一氏的配合自然是天衣无缝……不过这些家伙在球场上的表现，实在是太囧了。在仁王聿看来，金色和一氏的优势在与耍弄对手，但是这一次，却被青学的家伙们耍了一回。 海堂熏和桃城武的实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他们的配合自然也比不上金色和一氏……但是他们，却可以肆意地模仿搭档的招式，甚至不见丝毫破绽。 完全不相似的风格，却可以彷如练习了多次一般，熟练地模仿出搭档的一切动作，所以，就算是金色和一氏，也无法抵挡吧！ 场上比分一比一，两个学校都有机会。石田银对战青学的河村隆，力量派的少年们在这一刻将力量发挥到了极致……而也正是这一场比赛，让仁王聿真正明白了青学为什么能战胜王者立海大，成为关东大赛的冠军。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不管自身处于怎样的劣势，不管实力的差距有多大，青学，从来没有轻言放弃。青学的正选们，不会像立海大一般看轻很多学校，面对强者却也不会轻言放弃。 即使是在青学，河村隆也并不属于出彩的选手，但是这种执着，很多人都没有。 或许青学胜出的原因，就是他们才是真正明白比赛奥义的一群人，所以，他们的比赛，每一场，都这么激烈，每一场，都好像是最后一场。这种从不轻言放弃的学校，才能真正走到最后吧！ “下面是全国大赛准决赛四天宝寺对青学的第四局比赛，青学手冢国光和乾贞治对阵四天宝寺千岁千里、仁王聿。”广播里传来的声音让仁王聿有一刹那的诧异，千岁他，不是退出网球部了么？ 看台那处的千岁似乎也没料到渡边教练会让自己上台，虽然那种战胜同样拥有无我境界的渴望强烈到几乎将自己灼烧：“不是财前和仁王吗？” 渡边叼着木棒，懒洋洋地开口：“大赛期间的退部申请，我可不会答应。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还是把和手冢国光的这一场比赛打完吧！” 仁王聿拿着球拍，从看台上慢慢走了下来。千岁已经换好了衣服，满眼即将面对对手的兴奋感。手冢国光，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对手。 “仁王！”仁王聿抬头，白石面色严肃，双眼紧紧盯着他和千岁：“这一场比赛应该会变成千岁和手冢国光的单打比赛，所以这一场，就让他们出手吧！” 仁王聿点点头：“我明白。” 整一场比赛，他和青学的乾几乎就是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款款深情——其实两个人就像傻瓜一样站在赛场上，看着两个拥有无我境界超强实力的家伙在那儿掐算。 天衣无缝之极致，千锤百炼之极致，控制整个球场，这便是手冢国光和千岁千里的实力。 两个人完全沉浸到比赛之中，每一个字似乎都蕴藏着即将揭示的答案，每一个击球都臻于完美。 纵然站在球场上，几乎已经是最熟悉他们两个人的动作了，但是仁王聿，却仍旧难以发现球的路线。 无我境界不愧是网球的最高境界啊！只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如同面前这两个家伙一样达到这样的境界。 比赛终了，青学最终赢下这一局，以3:1的成绩战胜四天宝寺，走向了最终的决赛。那边的话，比赛应该也结束了吧？立海大，应该是最终的胜者吧！幸村部长已经回来了，立海大已经达到了巅峰时期的水准，就算是全国大赛的准决赛，他们应该也能轻易胜出的吧！仁王聿收好球拍，跟在大家身后。 小金最终还是没有和他心心念念的怪物一起打一场比赛……总不会是所有自己盼望的事情都能实现的啊！纵然是失望，也是没有用。不忍心看这孩子脸上的失望神情，仁王聿偏过头去，却在这一刻，听到了青学骄傲的猫眼少年低低的应和。 势均力敌的下一代。 “走吧！”渡边教练走在最前面，理了理万年不变的帽子。“青学，还真是够强，希望他们能给全国大赛带来什么变化吧！” “由于场地原因，全国大赛推迟三天举行，你们这些家伙也可以不回去了，让我们一起见证最终的决赛吧！”渡边修摇摇手，稍稍加快了步伐：“少年们自己去享受生活吧，我去找找我的老朋友。” “耶！”呼唤声响彻公园的上空。片刻之后，忍足谦也摸着下巴，眉头紧皱：“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流水素面？！” “切，吝啬鬼！”不管怎样，没有超龄少年的打扰，夜生活才会无限丰富啊！何况，比赛虽然失败了，但是肩上的单子终究是放了下来，他们可以毫无压力的享受一场比赛……这样，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吧！ “前面的是，青学和……立海大？”白石顿下步子，眉眼间颇有些不耐：“啊，啊，已经连续三场比赛结束见到立海大的家伙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完美！” 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完美的地方，仁王聿朝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 似乎是青学的家伙们主动上去打招呼，好像是提议吃烤肉什么的，被立海大一口拒绝。一如既往的骄傲的立海大啊！仁王聿暗暗叹了口气，可是那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已经脱离的地方，就完全没有关系了吧！除了哥哥，还有谁会担忧自己呢？ 叹了口气，仁王聿跟着大家继续往前走，对面突然传来的目光却让他的脚步顿住了。 只希望，那些人传来的眼神只是给自己曾经的对手的，希望他们不要注意到人群中的自己。可是为什么，那些目光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呢？ 本来该是向前直接穿过青学的立海大众人却在这一刻转了一个弯，径自朝着四天宝寺的方向走过来，那脚步声如此清晰，似乎在向仁王聿预示着，他已经无所遁形了。 无所，遁形了么？ 微微抬头，不出意料看到忍足谦也担忧的神色。仁王聿勾勾唇，捏了一下他的手臂：“我没事，不用担心。” 如果说曾经习惯逃避，那么今天的他，既然已经躲不过，他便不再躲避。 “白石君。”幸村带着笑意打着招呼，深邃的目光却 紧紧盯着几人之中，被忍足谦也细心护着的男孩子。白石脚步微动，身形却恰好挡住内里的仁王聿：“幸村君，好久不见。” 忍足谦也单手搭在仁王聿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仁王聿回以微笑，越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希望之处的关心越是暖心。幸村学长，还有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呢！眼神一动，哥哥略显得痛苦的眼神便映入他的眼帘。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受到伤害最大的还是自己的哥哥啊！ “阿聿！”仁王加快步子，伸手将仁王聿捞出来：“你居然去了大阪，那么远的地方，怎么都不和哥哥说一声，为什么不告诉哥哥？” 仁王聿嘴角干涩，扯出一个笑容来：“那时候，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你是好哥哥，柳生学长是好学长，而自己，只是一个拥有骂名的弟弟罢了！那时候 的他，除了逃离，心里根本没有别的打算。“哥哥，对不起。”死死咬着唇，仁王聿压抑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啊，阿聿原来在四天宝寺么？白石君不觉得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幸村微微笑着，眼神中却带着凌冽的冷意。 白石摸着手臂，眼中带笑：“仁王是我们的学弟呢，很好的学弟。能解释的也只有这些了。” “是吗？阿聿见到学长这样真让学长很难过呢！”仿若开玩笑一般，幸村眼神一转，对上了一边双唇紧咬的仁王聿。 仁王聿缓缓站到他身前，眼中笑意却不到眼底：“幸村君，真田君，柳生君，丸井君，杰克君，柳君，切原君。学长们和我要一起去吃东西，大家要一起来吗？”仁王的面孔有些苍白，刚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停了。 忍足谦也勾着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双臂抱着，顺势勾住仁王聿的脖子：“阿聿以前的学长们啊！要一起去吗？” “一起去一起去！”唯一不明白状况的小金跳起来：“青学的家伙们要去吃烤肉，白石，我们也一起去吧！” “烤肉烤肉烤肉！” “呐，去之前，先喝一罐。”仿佛变魔术一般的，忍足谦也从袋子里掏出一罐芬达。仁王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看到？” “刚刚你们那场比赛结束之后。”忍足顿了顿：“本来就准备给的，谁知道小金又和越前打了一场。” 仁王聿伸手接过：“谢谢。” 忍足使劲揉着他松软的发：“客气什么呢，小子！” “阿勒，忍足还是对仁王最好了，明明刚刚最累的应该是千岁才对吧！裕次，人家好羡慕~~~” 仁王聿无语中，这两个人，又在演了。 秀恩爱什么的，可耻！ “啊，小春~~有人家爱小春~~” ========================================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邪恶了………… 35【第三十五章·烤肉大会】 “为什么这些家伙突然成了阿聿的学长了！”切原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瞬间,又被愤怒填满。为什么,现在的阿聿看起来那么陌生，还有那一声他听起来一点也不顺耳的“切原君”……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仁王聿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那一天切原的话,只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管曾经多么亲密,他们，在遇到那种事情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把柳生看成自己人,而他,只是一个对柳生犯下不容饶恕的罪行的人。平时或许不觉得，但是，那种时候，所有人都会向着柳生。而他，什么都不是。这或许也是他离开的原因，如果留下，只会是一声又一声的劝慰或者斥责吧！ 阿聿，去给柳生道歉…… 见仁王聿一直不说话，切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比赛中留下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为什么，阿聿，我们不是一直很开心的吗？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这么冷漠地对待大家……”切原拍着额头，手掌间隐约沾着水珠。 “因为……”仁王聿刚刚开腔，便见十几双眼睛瞬间盯着自己：“只是因为，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只是明白了纵然切原君你对我很好，可是那件事出来的时候你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了柳生学长。那天切原君你说的话现在还在我的脑海里呐！本来是做好准备离开的，见到切原君的瞬间还有一点欣喜，或许是期待切原君你说出不一样的句子吧，在所有人都忙着鄙夷我的时候。原来切原君你和别人没有区别……”仁王聿的声音又轻又缓，切原却在刹那间白了脸。 “那天是我昏了头，我回去以后，学长们把我……”切原挥舞着手臂，匆匆忙忙解释道。他回去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学长们也狠狠揍了他一顿。特别是仁王学长那天的眼神……到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就明白，自己犯错了。 可是那时候的阿聿，已经彻底失去了踪迹。立海大的退学通知在第二天便发布在公告栏上，从那一天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明明是最关心自己的人，自己却在知晓他向柳生学长告白的一瞬慌张了。本来以为那只是自己天生对同性恋的不认同，后来才发现，明明不是这样。只是不希望阿聿原本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转移给柳生学长罢了……阿聿对他那么好，给他复习，帮他辅导，甚至帮他逃过副部长时不时的责难。 他只是不想那些关注消失罢了。 “已经不重要了。”仁王聿勾着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切原君，你不用对我解释，因为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这里的学长也很照顾我。我原本以为，离开立海大之后的我会生活得很悲惨，可是，却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原来我离开立海大会活得很好，甚至更好。” 所以，就算他们现在告诉自己，所有的态度来自无心，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因为他们选择得太晚了。 “啊哈，仁王学弟这句话我很爱听。完美！”白石打着响指：“大家，去吃烤肉！比赛输了，我们在吃烤肉上可不能输给青学！” 小金一蹦三尺高：“白石请客吗？哦吼，白石请客！” “白石请客，白石请客，白石请客……”四天宝寺常用队形集合，仁王聿站在中间，无语……然而眉间，却因为突然而来的幸福感沾上了笑意。 他很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错。大阪，或许真的是自己的福地呢！ 立海大一行人紧紧盯着人群中展露笑颜的少年，蓦地沉默了。似乎真的如同阿聿他自己说的一般，在四天宝寺的他，更加幸福吧！ “幸村……”见幸村脸上展露出略有些诡异的微笑，真田忍不住出声提醒……三天后便是全国大赛的日子，幸村该早些做决断的。 却不想，那个身为立海大之王的男人只是微微笑着，云淡风轻：“既然这样，那就想办法让他更加幸福。”让属于立海大的孩子早点回来吧！王者立海大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就算是在网球以外的地方，也绝不会！ 立海大一行人终是消失在公园门口。仁王一向轻佻的脸上满是冷峻的神情，切原只是偏过头悄悄瞥了一眼，便被他的眼神震了回来。一向游戏人间的仁王学长还是生气了啊！只是想到阿聿那个时候脆弱却坚定拒绝他们的神情，仁王学长会生气也是应该的吧！ 柳生的双眼隐藏在镜片之下……明明是身为主角的人，却丝毫没有作为主角的自觉。切原只看到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海带，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大家，都变得怪怪的了。 立海大众人的表现，早已离开的仁王聿自然不知道，他这会儿正在烤肉店里……拥有青学，冰帝，四天宝寺，比嘉中，六角中诸多正选的烤肉大会正在举办。这些家伙，情绪很高啊！烤肉什么的，滋味确实不错……不过被那些闹腾的家伙一搅和，吃得有限，反而笑得胃疼。 他也重新见识到了青学那些家伙的实力和古怪……拥有奇怪口味蔬菜汁的队员，并且所有家伙都能在这种奇怪蔬菜汁的逼迫下活了下来。所以，青学能够拿冠军也是应该的吧……所谓能忍别人之不能忍。 蔬菜汁那种销魂的滋味，仁王聿是万万不敢尝试的，从前到后倒了一大片，几乎无人幸免，他可没有那种兴趣。 比赛已经彻底结束了，除了最后一场和他们没有关系的全国大赛，虽然不能闯到最后有些些遗憾，但是能拥有这样一个快乐的夜晚和这样一群快乐的朋友，也是一段难得的经历吧！只是，那样骄傲的立海大却不愿意融入这样的氛围。 仁王聿露出一丝苦笑，那就是立海大啊，王者立海大。他们的胜利是用时时刻刻的训练换来的，三连霸的这种关键时期，加之关东大赛上败给青学的耻辱，他们绝不会容忍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坚定执着的真田副部长和实力超强绝不放弃的幸村部长……他们真的很努力啊！ “怎么不吃了？”忍足谦也端着一杯汽水凑过来：“那些家伙太吵闹了吧！不过没有办法啊，这些家伙，一个都不肯输呢！” 仁王聿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和立海大有关的？”忍足抬起头，略微踌躇了一下，带着老茧的手摸上仁王聿的头，拼命揉着那一头松软清新的发：“这么小的孩子，就不要多想了，想多了长不高的！” 仁王聿皱着眉头盯着他：“从开始到现在，我就没有觉得忍足学长个子很高过……有本事忍足学长和石田学长比一下！” 忍足谦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意：“阿聿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阿银现在在医院看河村呢！阿银的胳膊受伤了，阿聿居然拿他开玩笑，太坏了哈！对了，我叫你阿聿你不会介意吧？” 仁王聿摇摇头，顺势翻了一个白眼：“忍足学长这么客气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呢！我突然想起刚认识你的时候那一声声的臭小子，那个才是忍足学长你的风格吧！” 金太郎正拼命往嘴里塞着烤肉，闻言也把脑袋凑了过来：“是啊，忍足学长最爱叫人臭小子了，真是没礼貌！” 忍足一个爆栗过去：“你这个最没礼貌的臭小子！” “看，我就说，忍足学长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红发少年趁着说话的间隙拼命塞着烤肉，介于他不懈的努力，桌子上的盘子渐渐堆叠到了一个可观的高度……当然，这也让四天宝寺在和拥有桦地崇弘的冰帝和拥有田仁志慧的比嘉中的竞争中不落人后。 所以说，隐藏在人群中不显露的高手才是真正的高手。 桦地崇弘田仁志慧什么的，目标太大，被攻击的概率就大大增加。 一场烤肉盛宴在几个小时之后才算完全结束。仁王聿望着瘫倒在门外的人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就是青学蔬菜汁的威力么？” 眼睛永远闭着却眉眼弯弯的少年凑过来，话语之间犹如带着一阵清新的风：“味道很不错哦，我推荐！” 仁王聿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完全没有兴趣。” 少年的眉眼更是弯得厉害：“这样啊，听到你这么说的话，乾他一定会失望的。” 那就，让他失望去吧！ 天空中的月渐渐化成一个圆盘，月光清亮如水，几乎可以照出每个人的影子。仁王聿站在队伍最后，脑袋低着。今天大概是几个月之后第一次见到大家，看起来大家都很不错呐！三天以后的总决赛，只希望大家能够加油吧！ 如果三连霸在他们手上丢失的话，幸村部长他们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发什么呆，快跟上！”清晰的声音在月光下响起。忍足谦也嬉笑的声音凑过来：“越来越觉得你这家伙和我弟弟很像。明明把那么渴望爱，却硬要把自己封闭着，真是拿你们这些孩子没办法啊！” 渴望爱，却把自己封闭着么？自己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么？ 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逃离，却也没有直面他们的勇气。虽然可以毫不留情地说出那些让他们难过的话，却还是担心，他们会真正被自己伤害到。 其实自己的心，还是没有强大到那种程度吧！ 36【第三十六章·制作陶器】 清晨,宾馆外略显喧闹的声音将仁王聿吵醒，他睁开眼,刚想打开闹钟看看现在的时间，却不想摸了个空。人却是彻底醒了，现在不是在神奈川,也不是在大阪，是在东京的一间宾馆里。 “醒了？”仁王聿轻轻点头，迷迷糊糊的：“现在几点了？”昨天吃完烤肉之后，大家就去喝了一点东西，回宾馆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忍足拉开窗帘：“八点了,刚刚见你睡得沉,就没有叫醒你。今天没有比赛,下去吃点东西再逛一逛银座吧！” “好。” 下楼的时候前面的忍足忽然顿住了，仁王聿抬起头，便看到了自对面楼梯朝着相同方向走过来的立海大网球部。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停住了。 仁王聿没有穿队服，只套了一件白灰色的T恤，早晨略有些暗淡的环境中，他的发遮住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感觉到对面突然投来的视线，仁王聿轻轻点了点头，跟在忍足后面，与他们侧身而过。 “大家，决赛加油！” 就算是私人情绪上有再多的不满，但是对于立海大为了全国大赛而做的努力，自己还是应该为他们祝福的吧！ 楼下的餐厅人还很少，忍足和仁王聿单独占了一桌，立海大的几位把桌子拼了起来，也凑成了一桌。不过似乎是仁王聿在的原因，立海大的饭桌上远远没有平时热闹。仁王聿冲着对面正对着自己的十六夜点了点头，便专攻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去了。另一桌上，柳眯着眼，手顿住了。 “前辈，忍足前辈！”仁王聿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忍足学长要把自己不吃的蛋黄扔到我盘子里呢？学长真是又懒又惹人讨厌！” 话还没说完，又有一块快要散开的蛋黄散在了自己盘子上。忍足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啊，年轻人就该多吃一点蛋黄，补脑~” “相比较我的智商，我觉得需要补脑的应该是学长才对……” “臭小子！”两个人用刀叉在盘子上打了一架，旁边一个身影如风一般闪过。两人放下刀叉，盯着自己空空荡荡的盘子。 远山金太郎嘴巴鼓鼓的，嘴角隐约带着黄色的碎屑：“啊，谦也和仁王真是太没意思了，居然偷偷来吃早饭，都不叫我！” 仁王聿&忍足谦也：= =原来需要补脑的永远都是小金你啊！ 这个季节的太阳不算很艳丽，仁王聿戴着帽子，双手叉腰走在忍足身后，顺着他的脚步穿过大街小巷……银座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可不是他们这种穷学生消费得起的，何况依照仁王聿这种状况，能维持日常的生活已然很不错了。 “学长，你到底在逛什么？”好不容易摆脱从出门的时候就追在他们身后的小金，仁王聿疑惑道：“虽然是随便逛逛，但是这种程度，明明不符合男生的风格吧！”难道忍足学长有那方面的倾向？ 变装癖什么的，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 忍足谦也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很久没有来东京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比较偏啦，不过我觉得你会喜欢的。”摸了摸下巴，忍足露出一个思索的神色：“真的太久没来了，那地方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和侑士小时候经常来的，因为叔叔他总是来东京开医学会议，总会带着我和侑士。” “什么地方？”仁王聿低声问道，忍足谦也却只是抬头看着门牌，隔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到了到了！” 古色古香的建筑，和横滨中华街上的建筑有些类似，但是从门廊上的痕迹来看，这间屋子显然已经很有年代了。 屋子很安静，有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昏暗感。仁王聿进到屋里，才将屋里的风景看得清晰。人很少，只有一个老人家和在旁边帮忙的小伙子。老人家的年纪看起来已经很大了，然而却很认真，双手一直握着还未定型的陶罐，眼中满是热爱。 很显然，这是一家专门制作陶器的店。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盆罐罐，刚进门的时候一股黏土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忍足一直盯着旁边的罐子，偶尔见了几个肚子稍大些的，就拿手去摸。仁王聿没来过这里，看忍足很是轻松的模样，他便跟在他身后，有样学样。 说实话，这里的成品确实很漂亮，虽然不如陶瓷那般细腻光鲜，但是摸起来却比他以前在爷爷家见过的粗制陶罐要好一些。“这个是……”仁王聿指着角落里一个颜色分布明显不均，上面还模模糊糊映着一个兔子的陶罐，出声问道。 忍足脸青了青，半天没有吱声。 那一头，忙着工作的老人家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小朋友看得很准呐！呵呵，那是那小子兄弟两个小时候弄的，一直没舍得扔。怎么，谦也小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老头子这儿来啊？” 忍足抿着嘴，隔了半天才回了过去：“老头儿，好不容易带个朋友过来，能别揭我伤疤么？” “你这小子！”老人家擦了擦老花镜，看了看天色：“店里最近生意越来越少，你要不要试试，看看手上功夫退了没有？” 忍足笑了：“还是吉田爷爷了解我，学校有活动，我有三天假，今天特地过来看看您。” 仁王聿见老人家一直盯着自己，赶紧开口：“吉田爷爷好，我是仁王聿，忍足学长的学弟。” “一定是这家伙的好朋友，这家伙很少带朋友来这里的。”老人家重新戴上老花镜，指了指屋子右侧的一个角落：“你们两个就待在那里吧，省的这小家伙手闲下来没事儿干又来打扰我老头子。” “是，吉田爷爷！” 忍足卷起袖子，立刻开工：“这个很好玩的，不过吉田爷爷年纪有些大了，所以客人越来越少，平时来的也多是老顾客，年轻人很少来这里的。”黏土在机器的搅拌下渐渐变得有些滑，忍足手一直护着旋转着的土，渐渐的，罐子有了形状，圆鼓鼓的，看起来还有几分专业。忍足挑了挑眉，得意地看着他：“那个只是很小的时候和侑士一起捣乱做出来的东西，谁知道被吉田爷爷一直收藏着，其实我的水平还不错。” 仁王聿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也来试试。”忍足把身前一片空间让给他，双手却从身后伸过来：“这里，这样，不让他变形就好。”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之间，仁王聿忍不住动了动，却不想，原来已经圆滚的罐子中间就这样出了一个洞。他有些尴尬，忍足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胳膊拍了拍他的头。 “别紧张，不用担心。”忍足笑得坦荡，仁王聿心里却不由得有些苦涩，忍足学长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动……或许，注定了喜欢男孩子这种事情，就只会把自己推离正常的生活吧！ 陶罐渐渐成型，仁王聿甩了甩头，将心中的杂念排除干净。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望着自己手里的作品，再看着身侧忍足谦也鼓励的眼神，他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满足感。 自己的作品啊，就像每一次比赛的胜利一样，是自己用努力换来的……所以，总会特别满足也特别珍惜吧！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仁王聿两手空空，伸了个懒腰。“阿聿，怎么不带回去作纪念呢？” “不用了，以后有机会还一起来就好了。”仁王聿微微一笑：“再说，放在那里展览也还不错啊！” “你确定？”忍足怀疑地耸了耸肩：“那么丑的东西你居然有勇气摆在那里么？实在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啊！” “忍足学长。”仁王聿顿了顿：“我的想法和你十年如一日把那么丑的东西摆在那里展览的心态是一样的。” “臭小子！”忍足一个爆栗：“对学长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你这个欠揍的臭小子！” “忍足学长恼羞成怒了，杀人了！”仁王聿迈着大步向前跑……啊，忍足学长“大阪浪速之星”的名号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的啊！ “喂，臭小子！”忍足拍拍他的脑袋：“臭小子是不是跑累了，刚才明明这么有精神！” “怎么了，没礼貌的学长？”仁王聿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学长你好闲，如果你还要讨论你那个很丑的作品的话，学弟我不发表任何意见~学长您自己自娱自乐去吧！” “臭小子！”又是一个爆栗，作了个鬼脸。 ============================================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可以保证这篇文不会坑，但是我要准备复习考研，一直在自习，所以更文只能集中在周六左右，大家不用等我更新了，晋江好文很多的 37【第三十七章·柳生】 一年一度的全国大赛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拉开了帷幕,一大早,仁王聿便跟在四天宝寺网球部后面到了赛场。稍稍扫上一眼,这会儿观众倒不是特别多，坐在席上的大多各学校网球部的正选们。 冰帝的，不动峰的，名古屋星德……或许是刚刚摆脱比赛的压力,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轻松。 传统强校立海大和后起之秀青学的最终之战，确实很值得期待呐！ “如果真的有什么能阻挡立海大的话，只有他们了。”白石单手撑着下巴，在青学正选们步入赛场的那一刻忽然笑了：“青学那些家伙，确实很值得期待呢！” 比赛第一场，双打二开战。 在双打方面，立海大几乎是不可战胜的。不说从未有过一败的柳生仁王组合,就算是丸井和杰克，都是双打方面的好手。 纵然双打的一方变成了柳军师和切原的组合，还是没有让比赛有丝毫的变化。 果然，胜者是立海大。 只是青学的坚持确实让人动容……或许四天宝寺不能像青学一样走得这么远，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连番激战，双方各有胜负……观众席上的热情越来越高，观赛的各家正选眉头却越皱越紧。果然不愧是全国大赛的决赛么……能走到这一步，果然没有哪一个是能够小觑的。或许看到青学一路艰难走到现在便忽略了他们真正具备的实力，但是现在，那个在场上和立海大打得难解难分的，是青学，没错。 他们可以把立海大的双打王牌击败，也可以让副部长真田竭尽全力战胜对手，也可以在谈笑之间便击败哥哥辛苦伪装的面具。青学的强大毋庸置疑，而他们的努力则更让人动容。 比赛接近尾声的时候差不多已是黄昏。纵然离开立海大，但是仁王聿心里却仍是向着它的。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青学反败为胜。 副部长那么沉默的人，最后也只能吼着让部长不许败。 仁王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着立海大离开赛场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尽管他努力试着忘却，但他和立海大的牵绊却不是那么轻轻松松就能够抹去的。 他不想，亲眼看到立海大的再一次失败。 “不要这样。”忍足轻叹一口气，伸出手来：“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失手的一天，立海大也并不是万能的。” 仁王聿盯着西边夕阳的余光，摇了摇头：“正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万能的，所以立海大才一直很努力的训练，希望将这种成功保持得更长久一些，只是没想到还是不行吧！很多人会说立海大很骄傲，可是骄傲是因为荣耀。荣耀，却也是不间断的训练和大家的汗水换来的。” “不要想太多。”忍足忍不住出声道，这个孩子，这时候的表情，好像很脆弱。 “并没有想太多。”仁王聿握住自己的拳头，吐出了几个字：“我只是突然有些遗憾，在那个时候，自己不在他们身边。” 心里的不满总会随着时间冲淡的，但是感情却是依旧在的。那时候，他们那个样子，而自己，却只能在普通观众中间，为胜者欢呼。 王者立海大，收获的不该是这些东西。 刚刚进入宾馆，便见白石拎着一个大包出来。见他和忍足进来，白石不满地哼了一声，把手上的大包扔给忍足：“忍足，只是三天而已，你不是来度假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 “白石你好粗暴~~~”金色的抖M本质显现，明明是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事情。财前上前一步，把仁王聿的东西丢给了他：“你的。” “渡边大叔呢？”小金瞅了一圈，大叔那张猥琐的脸居然没有出现：“色狼大叔，不知道又去什么地方了。”不过大叔的行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再说那么大年纪还没有老婆的男人，确实应该努力努力了，一个人在东京，反正也不会丢的。 背好包，一行人正好要回去，却见立海大众人从宾馆西侧的门进来。白石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 “仁王聿。”仁王聿抬头，柳生那副清俊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除了稍紧的袖子显出这人刚才经历了情绪波动，其余的一切几乎都是完美。 “有什么事吗？”仁王聿勒紧带子，动作放缓。 柳生推了推眼镜：“有些事情想找你谈一谈。白石君，如果不急的话，能否给我一些时间？” 白石挑眉，明显感觉到立海大众人之间不同以往的气氛：“请便。” 并不是畏惧柳生脸上的厉色，只是，对于败者的一些同情罢了。 宾馆之后有一大片绿色的草地，高大的松树穿插其间，仁王聿跟在柳生身后，感觉到两人的脚步声在某一刻重合。“柳生君，找我有什么事？” “不必这么生疏。”柳生定定看了他一眼，便没有了下文。 仁王聿也没有说话，这么直接单独和柳生对话，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经历了。 “回来吧！”柳生摘下一片树叶，攥在手心里：“仁王，和大家都很担心你。” “哦。” 柳生见他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暗色：“那件事情，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详，那个人，仁王和柳已经找出来了，你完全可以回神奈川，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只和十六夜学弟联系…… 这个原本定义为弟弟的少年……或许真的是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无法忘记知悉他离开消息的时候心头闪过的淡淡的懊悔……还有知晓赤也对他说的那些话之后，想打一顿正选中唯一学弟的心情。 随后便是努力的寻找，和面对仁王的怒火。 或许这个少年，在表白的那一刻已经做好准备了吧？那一刻，他的心并非没有受到触动，日本的风气虽然不算开放，但是喜欢男孩子这种事情也并非不常见。甚至，因为外貌的关系，部长幸村甚至被男孩子表白过。 这个一直看作弟弟的少年对他开口说喜欢的时候，震惊盖过了一切，他的警惕也随之消失……或许真的是自己那时候的回应不够积极吧！可是对于仁王聿，他并不是不喜欢，只是一瞬间的冲击太大了而已。 等他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搭上了车，不知去哪里了。 38【第三十八章·再见】 “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的。”树木环绕的地方,光影暗淡。仁王聿单手插在裤袋里,低垂着头,淡淡开口道。“我已经熟悉了大阪的生活，现在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他一直是个胆小的人,那天的表白几乎已经花尽了全部力气，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熟悉的、却深深伤害了他的人们。 只是这样,维持原样，就够了。 柳生眼中闪过一丝几乎可以称之为严厉的神色,随后却也只是淡淡叹了一口气：“总之,非常抱歉。” 仁王聿微微一笑：“该道歉的不该是柳生学长。学长不记得那天我怎么说的么？我不需要学长回应我的心情，只是想让柳生学长你知道我的心情罢了。” “还是……很抱歉。”柳生伸出手，想抚摸少年柔软的头发，却最终还是放下手。狭小的空间之内，两个人的呼吸清晰可闻：“那，我们就回去了。这么久以来，大家都很想念你，如果有时间，记得回去看看。” “嗯。”仁王聿点头，昏暗的光影之下，他的表情并不清晰……心里，好似憋了一个什么东西，干干的涩涩的却又暖暖的。或许，自己离开以来所求的就是这个。并不是这个人直接承认的爱情，并不是轰轰烈烈的真心，只是，单独相处以来温馨的话语。 这个人，还是如同从前一样温柔，而自己所盼望的，就是这一丝温柔吧！ 柳生微微勾唇，终是将双手放在的少年软软的发上：“如果我们去大阪看你，不要拒绝。” “好。”仁王聿微微一笑，两人并肩离开。 上车的时候已经很晚，热闹了一天的家伙们也都累了，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都睡了。走过市镇的时候还有灯火闪烁，乡村之中，有的就只是静谧了。仁王聿低着头，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忽然想起那天去山形，自己和柳生并肩坐着，那个人安慰自己的样子。 真的很美好。 聚完餐再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仁王聿看了一会儿书，也只能上床睡觉了。因为全国大赛之前训练和比赛的关系，大家的课程已经或多或少的落下了。其他几个人倒也没什么，队里的小金的成绩却是一大难题，而且同是一年级生，原来他没来的时候几个学长倒也认栽，现在他都来了，那几个家伙自然是把小金丢给他。 现在虽然是暑假，但是学习的事情还是一点都不能松懈啊！ 唉，仁王聿垂着头叹气，相比较而言，有真田副部长铁拳镇压的切原总比散漫得跟猴子似的小金好得多。而且……四天宝寺都是一群混蛋啊！学弟的学习学长不关心也就罢了，还成天捣乱啊太过分了！ “小金……”拿红笔勾出一串串某人作业里的问题…… “吼，白石，有好吃的都不叫我，小气……哇哇哇哇白石欺负人~~~”仁王聿嘴角抽搐。狠狠翻了一个白眼，脸上露出一丝阴笑：“白石学长，远山金太郎君。”双手一动，一支大阪名产的铅笔就这样葬送了性命。 远山金太郎颤着小手走过来，坐定。仁王聿轻轻一笑：“如果下一次还这样，就请学长们自己解决吧！还有，远山金太郎同学，作为同为一年级的网球部正选学弟，我表示，取代你的比赛机会一定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就算远山君你没机会参加各项网球比赛，还有我呢，反正网球部人员充足，我也是很乐意和青学的越前君对战一场的。” 小金努起嘴：“哼，不要，那个怪物是我的对手，我一定会赢他的！” 仁王聿一拍桌子，本来摆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的忍足谦也从偷睡中醒来，白石悄悄退后两步，其他人表示他们很害怕作老实人状……“那你就给我好好看题，考试不过参加个X的比赛呀！做梦吧你！考试不过以后你所有的比赛都是我的！还有学长们，你们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捉到，石田学长已经和我商量好了，谁考试不过或者谁再去引诱小金，就去庙里念一天经敲一天钟！” 四天宝寺网球部正选们表示，仁王学弟发起火来真的很恐怖。 四天宝寺网球部正选们表示，以后一定紧紧跟随仁王学弟的步伐，绝对不做多余的事情，好好训练，好好学习。 四天宝寺网球部正选们表示，仁王学弟真不愧是立海大出来的啊，真的好有立海大黑脸副部长的气质啊咳咳-- 鸡飞狗跳的暑假复习之后，距离开学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忍足学长去东京和自家弟弟卿卿我我了，石田学长敲钟去了，其他人玩游戏的宅的训练的旅游的都很忙，算下来到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 “喂，十六夜吗？”电话那端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仁王聿不禁露出笑意，十六夜他还是那么冷淡的性子啊！仁王聿清了清嗓子：“暑假忙吗？” 电话那端的人依旧淡定：“不算忙，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打电话问一问。我现在很闲呐！”听着仁王聿爽朗的声音，知晓他的心结差不多解开了，十六夜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我也是。前一段时间部里学长们忙着交接工作，切原学长成为新的部长了。不过这几天就好一些了，要不要回来？” 仁王聿顿了顿：“过两天吧！学长他们都走了吗？” “嗯。学长们都转向高中部了，大家心里都有些难过呢！” 电话两头的声音突然都停住了，许久之后，仁王聿才继续开腔：“前段时间一直忙着给部里的一个家伙复习，闹腾得有些厉害了，不过还算充实。我过几天回去，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到车站接我。” “好。” 十六夜挂上电话，摘掉那一头的耳机。重新拿出手机，点开了群邮件。“各位学长，阿聿他说过几天回来。” 几分钟后…… “具体时间。”这是一向严肃苛刻的真田副部长同学。 “不清楚。” “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实在是太松懈了！” “真的吗？”这是一个暑假深受失败打击和责任重大的新任部长海带君。 “真的。” “啊啊啊十六夜快帮我想办法我一定要让阿聿原谅我啊我错了阿聿不要不和我说话……”十六夜淡定的阖上手机，看来切原学长受的打击果然很大，连基本的标点符号都不会发了。 “是吗，呵呵。”于是我们圣洁美丽的部长大人你不必这样吧，，十六夜盯着手机看了三秒，突然觉得他在学长们的威胁之下背叛朋友似乎是一件极大的错事--部长大人这个样子，阿聿他应该会死得很惨吧！ 两天之后的一个下午，仁王聿穿着一身纯白色运动服，头上戴着一个网球帽，就这样直接出现在神奈川车站口。他还没有来得及给十六夜打电话，至少暂时他并没有打的打算。 “我就说这小子不会按常理行事，果然被我们逮到了吧！仁王学弟！”那个是……红头发的丸井学长。 幸村部长，真田副部长，柳军师，哥哥……大家都来了么？ “仁王直接通知十六夜的可能性是9%，自己偷偷溜回去看的可能性是63%，不来的可能性是28%。”柳阖上笔记本，一字一顿地开口道。 柳学长一丝不苟关注数据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啊！ 作为部长，这种时候出场的永远都是幸村。“呐，既然回来了，就一起走走吧！”部长大人，如果你说话的时候没有那么灿烂的笑容就更好了--仁王聿心里暗暗吐槽-- 时间过去了很久，立海大在全国大赛的失利加上和柳生的一席谈话，自己的心情真的好了许多，原谅那个字眼，也可以轻轻松松的说出来了。而且，终于可以毫无避讳的称呼他们为学长，就像一切从未变过一样。 39【第三十九章·支撑】 天空依旧晴朗,伴随着略微有些腥湿的海风,一行多人走在石板铺成的小路上，脚步清晰,心情自然。“下半年开始，我们就要升入高中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的。”幸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绿色的发带扎在额头,丝毫没有减损他清秀的面容。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很希望你能和柳生好好谈谈。”作为立海大的网球部的领导者，这是幸村第一次把这件事情开诚布公地提出来。事情爆发的时候他恰巧还没从医院出来，等出来之后却发现整个立海大的气氛已然大不相同。他提出来,不仅仅是为了仁王聿和柳生，也为了夹在其中的仁王雅治。 “我明白。”仁王聿点了点头,幸村想表达的东西他明白……其实作为部长，幸村根本没有必要对他说这些，只是哥哥，和柳生学长的关系确实因为他起了波澜，这完全不是他的本意。 他，那个时候，只是想逃离而已。 那些尴尬，那些责备，通通离他远去了。只是他从未想过，后续居然会是那样的。 全国大赛结束，说起来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但是对他而言，却远远不是结束。他和柳生的谈心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坦诚而已，但是其他人，他都没有顾及到。 一直为了自己不断担心甚至和柳生学长闹翻了的哥哥。 心直口快的切原学长。 十六夜，自己最好的朋友。 一心想着胜利的真田副部长。 …… 或许，比赛的失败都有自己的原因呢！ “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好好出去吃一顿，真田，怎么样？”某副部扯了扯自己的帽子，不发一言。幸村都已经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他？幸村露出一丝笑意：“呐，我们的小赤也成为了新任部长，今天的饭就让小赤也负责了！” “嗨！” 切原欲哭无泪，就算他是部长，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学长啊摔！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这个星期的零花钱已经奉献给了最新款的格斗游戏嗷嗷嗷！ 不带这样的啊学长们！ 切原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学长们的性格他早就清楚了，这种时候说借钱什么的，除了副部长会有铁拳回应之外其他人都不会理睬自己的。切原懊恼地扯着自己软软的黑发，把脑袋偏向了仁王聿这里。 仁王聿却没理他。 想想也是。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自己原本是部里和仁王聿关系最好的一个，现在…… 唉，小赤也叹了口气，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算是远方吹来的凉爽的风也没法吹散他的苦闷。 一向单细胞的小动物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词，这算是一步错步步错么？ 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踏在古朴的石板路上，一种强烈的怀念感袭来。仁王聿默默走在最后面，突然想到，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和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一起走这一条路了。 仁王聿抬起头，盯着一旁手机按得飞快的十六夜，不禁凑了上去：“十六夜，忙了半天一直忙什么呢？” 十六夜头也不抬：“最新款的格斗游戏，你不会有兴趣的。” 仁王聿翻了个白眼，谁说的？跟四天宝寺那群家伙混久了之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明明都知道了好不好！ 反手搭上十六夜的腰，仁王聿的脑袋凑得更近：“这个我见过，不过确实没有玩过，教教我！”从背影看来，两个少年的手搭着手，脑袋碰着脑袋，时不时发出的笑声让路人发出“真是一对亲密的小家伙”的感慨。然而这样的场景落在有些人眼里，却明明白白变了味道。柳生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镜片之下流露出难言的意味。 幸村见此微微一笑：“真是感情好得不一般呢！” 柳生微微愕然，望着少年极少展现出的笑脸，悄然抿紧了唇。 “混蛋，别骚扰我，快输了呀，都是你！”十六夜好看的脸鼓成了一个包子，望着手机屏幕上清晰的“Game Over”字样欲哭无泪，自己保持了两个小时的不败战绩就被面前这个故作无辜的家伙毁掉了…… 仁王聿摊了摊手，游戏神马的，哪有他们森森的兄弟情谊重要？ 一路都显得闷闷不乐的切原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却又不甘不愿地转了回去，明明游戏电动什么的他最擅长了，可是不管怎样，现在的阿聿都不会想到他的。 神奈川街头，和立海大附属距离不过一公里的小街上，切原走在最前面，推开了一家烤肉铺子的门。 “呐，小赤也果然很懂事呢！”幸村绽放出笑意，某赤也只觉得后背一寒，这种诡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果然，还没等海带君从寒冷的气氛中恢复过来，幸村的下一句话直接将某人打入地狱：“赤也难得大方一次，大家要努力吃啊！” “嗨！” 某位叫做切原赤也的海带状生物嘴抽了抽，嗨个头啊！要不是为了阿聿他根本不会答应请客的，这群吃货！ 烤肉很美味，吃饱喝足之后，一群人在海带君森森怨念的目光中捧着肚子离开了烤肉店。虽然没有更多的话，仁王聿却觉得和大家渐渐消磨掉的关系渐渐的恢复了。 走了一半，仁王突然向后退了几步，把原来和他并肩的十六夜赶到另一边，自己恶狠狠地霸占了仁王聿身周一平方米的范围。“真的不打算回家，父亲和母亲都很想你。”仁王聿眼底一黯，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只要他们知道我在哪里就好。”现在的他，尚且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父母……何况，他们其实还是很陌生的。 “随便你，只要你记得你是我仁王雅治的弟弟就好。”仁王单手勾着仁王聿的脖子，眼中笑意渐深。 被伤害了的弟弟，让哥哥来为你抚平伤痛吧！ 40【第四十章·突发事件】 从神奈川归来之后,除了和本部的学长们出去转了几圈，再不定期接受时不时化作大狗的自家哥哥的骚扰，仁王聿整个假期几乎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转眼之间就是开学了。 白石学长忍足学长他们都退了部,去了大阪一所有名的高中。几位学长的成绩都不算太糟糕,尤其是在四天宝寺这种学风算是很严谨的学校，而且，在全国大赛上拼到四强也让学长们在升学的时候尝到了很多优惠。毕业晚会的时候，忍足学长拉着他好好操练了一阵……学长心里的难过他懂,他自己也很舍不得。 毕竟是相处了那么久的人,在自己孤独无依的时候唯一给予自己温暖的人啊！ 财前作为唯一的二年级正选顺利上位，成为了新的网球部部长。开学刚刚几天,部里就要开始准备招新，这等重担，自然是落在了他们几个仅存的正选身上。小金那家伙，时不时地闹偷溜，仁王聿和财前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只恨不得把那家伙拉出来，好好调、教一下。 “真是累得要命啊！”拼命地捶了两下肩膀，仁王聿斜眼睨着一边面无表情扮僵尸的财前：“招的差不多了吧财前部长，您老人家的要求到底有多高啊？” “至少要有成为参加全国大赛的正选的潜力。”财前盯着手中的申请书看了半天，旋即皱眉：“要求还远远达不到呢！” “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觉悟，新人嘛，只要好好操练就可以了。”仁王聿耸了耸肩：“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小金一样天才的。” 说话之间，野兽派少年突然窜了出来：“就是就是，如果学弟们能够请我吃好吃的，我不介意帮他训练成比我差一点的天才，只差一点点哦！” 财前瞥了面前两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的家伙两眼，静默无声。 不过强者越强弱者越弱的道理确实是自古就有的，凭着在全国大赛的剽悍战绩，网球部吸引了一批年轻的少年们。好歹比财前刚进来的时候要好，据说那时候网球部已经面临被撤销的危险，要不是拉了他这一个全校唯一没有参加社团还小有天才的学生，今天的网球部就不会存在了。 新学期开始，仁王聿正式成为了学长中的一员，每天看着新生们辛苦地挥着球拍，咳咳，心里的滋味确实有那么一点舒服--。除了忍足学长会时不时地冲到他家里去拉他出去玩，和其他学长们的联系也渐渐少了很多。 当然，还有自家哥哥和柳生。 自家哥哥刚刚升入高中，虽然能力毋庸置疑，但是网球部的担子现在还不需要他们去挑。幸村部长的野心从来不小，但是作为刚刚过去的新生，总是要给学长们一些面子的。 当然，这也导致了某人现在有很足够的时候来四天宝寺晃荡……算是四天宝寺网球部的编外成员。但是柳生，仁王聿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过来了。虽然原先的话已经说清，自己也有了一群真正支持自己的朋友，不再像那时候一样只有一个网球部做支撑。怎么说呢，他还是没有办法那么坦然的面对柳生…… 而且，柳生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说喜欢他，他根本不会相信。仁王聿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向来是一个相信希望的人，却不相信奇迹。 “请不要随便带走我的部员，谢谢。”财前冷着一张脸，凌厉的眼神惊得新人们一阵颤抖，部长大人……请不要这样。 翻了个跟头的小金笑眯眯地开口：“哟，小财前越来越有部长的气质了哟！” 仁王聿默默吐槽，只是用错了对象。 难道他不能好好想想，仁王雅治同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 果然，仁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打败我，你就有这样的权力。”立海大虽然在全国大赛中败给了青学，但是两年的冠军，一年的亚军，却也不会让财前这样的小辈在面前作威作福。 纵然实力不足，这样的挑衅财前却不会退缩……现在的他，是部长，是部员们的偶像，是要带着四天宝寺走向更成功一步的人。握着球拍的手尚在微微颤抖，那边的部员已经满是惊讶。还是不够强大么？财前弯着腰，大口地喘着气，纵然这样，他还是不会放弃呢！ 被仁王扯到了周围的一条街上。仁王双手叉着腰，网球拍背在身后，丝毫看不出大战一场之后的疲累。果然，哥哥的立海大正选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觑呢！仁王聿眯了眯眼，看了一下天色，这会儿才刚刚下课，外面还很亮。 “呃……”不注意之间，仁王双手一动，自己已经站到了两人中间。左手边是仁王，右手边却是始终面带微笑的柳生。“哥哥你做什么？” “外面坏人这么多……”仁王卷了卷手中的小辫子：“让阿聿你一个人走在外面总觉得好危险呐！是吧，搭档？” “嗯。”柳生推了推眼镜，低声应道。 仁王聿双手插在口袋里：“哥哥和柳生学长的关系又好了么？”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体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僵硬，阿聿提起这种话题真是……太扫兴了。话说，虽然和搭档恢复关系真的很不错，但是自家弟弟真的不会生气么？仁王托着腮，朝着看似淡定的搭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了一遍，啊，真是难题啊！ 柳生眸中光芒一闪，偏过头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不知为何，被那种目光扫过，仁王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果然不愧是伪绅士呐，比那些凶狠的恶棍可怕多了--于是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比喻。 仁王聿低着头，轻轻开口：“学长们都还好吗？” “都还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开口的是柳生。 “哦。”三人之间渐渐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不过三个人已经穿过了略显安静的小巷，站到了繁华的街市之中。这样看来，倒也不算冷清了。仁王聿细细想着，只觉得自身忽然被一阵大力猛推过去，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柳生整个人已经翻到了街道的另一边。 仁王聿瞪大了眼。 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沾上血迹，眼镜碎了，渣子掉在一边，还有一些沾着血迹，白色的衬衫上，此刻全是泥……为什么，仁王聿只觉得脑中空空，竟是一瞬间失去了力气。 推车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大叔，他在附近的蛋糕店工作，正急匆匆的推着小车出去送货，根本就没有注意刚从店门口经过的三个少年。 柳生很快被送上了救护车……伤得并不重，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又撞到了脸，产生的冲力还是让他受了一些轻伤。 重不重仁王聿不知道，他只看到，柳生上了救护车之后，白色的担架和他脸上红色的强烈对比，就好像把整片天空染红了一样。 而柳生学长，推开的人是他，想到这里，他不禁紧紧握紧了拳头。仁王面上出现了凝重的神情，却终是轻轻地、轻轻地把仁王聿搂在怀里。 他的弟弟，和搭档，这辈子的牵绊估计是躲不掉了。 纵然阿聿曾经向柳生表白，但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家搭档的人还是他仁王雅治。搭档他，或许可以在推开阿聿的同时自己也躲开……他本就该有这样的敏捷度……但是他却没有。 是想要阿聿的愧疚感么？ 是因为觉得无望所以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么？ 仁王雅治眯着眼，望着怀中明显比平时脆弱了几分的少年，如果是这样，那么恭喜你，比吕士，你成功了。 他心中纵然有些不愿，觉得柳生辜负了自家弟弟，但是他那个样子……就算是伤害了自家弟弟的赔偿吧！ 因为伤得并不重，所以不久之后，仁王兄弟俩便都可以进病房去看他。柳生还醒着，只是没有戴眼镜，脸上贴着纱布，见仁王聿进来，只是淡淡露出了一个微笑。 仁王聿却忍不住哭了。 如果柳生学长睡着了，或者冷着脸训斥他不好好看路，他都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的时候却还对他微笑……这毕竟是他喜欢过的人，所有有关这个人的温暖记忆突兀的从脑海中重现，他以为，从离开神奈川的那一刻那种温暖就已经消失了，这一刻，却又重新回来了。 全部，全部回到他身边。 仁王轻轻拍着自家弟弟的肩，趁着纤瘦的少年躲在自己怀中偷偷哭泣的时候，狠狠地瞪了柳生一眼。 柳生微笑。 自家弟弟，真是个傻瓜，仁王感觉到自己肩窝传来的热度和湿润，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多说一句。 如果这样真的能让阿聿幸福的话，他以哥哥的名义，同意。 ============================================================= 作者有话要说：长久不更新的我表示无话可说-- 41【第四十一章·医院】 在医院里,仁王聿见到了柳生的父母。一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向放肆的哥哥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伯父伯母,他才反应过来,呆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生伯父是个很沉稳的中年男子,见到自家儿子受了伤只是嘱咐了几句,看来是事先从医生那里得出信息了。柳生伯母自看到自家儿子在床上的惨状，眼泪便忍不住一直往下掉……仁王聿看着这一切,紧紧握住拳头……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柳生学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柳生坚持自己确实没事以后，柳生伯父和伯母才终于离开了医院。病房里还是只有他们三个人,仁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沉思着，仁王聿靠在他怀里,脸上犹有泪痕。 或许，在场诸人之中，唯有伤者对于现状很满足吧！ 天色渐渐转黑，仁王看着自己怀中已然支撑不住的少年，慢声开口道：“阿聿，你先回去，这里有我照顾。” 仁王聿没有说话，只是咬牙紧紧盯着他，时而偏头看着柳生，露出悲伤的神色。不言自明，仁王叹了口气，揉揉自家弟弟柔软的发：“我先出去买点东西，大家都饿了吧！” 仁王出去后，病房内只剩下仁王聿和柳生。仁王聿静静待在角落里不敢上前，反倒是柳生唇角勾出一丝笑意，向他招了招手。这一瞬间，却又让仁王聿心里忍不住难过了起来，柳生原先白皙的胳膊上竟是硬生生多了一个大口子，纵然盖着纱布，却仍可以让人感受到内里的动魄惊心。 “阿聿，过来。”柳生招了招手，依旧是那温柔熟悉的语气。 仁王聿慢慢挪着步子走了过去，柳生伸出双手，竟是把少年完完整整地搂在怀里。温热的气息，柔软的触感，柳生微微笑着：“没有关系的，真的。”他如此满足，有生之年，竟能拥他在怀。 仁王聿睫毛上仍带着一点泪，柳生细细擦去了，反手让少年的脸正对着自己：“如果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很高兴。”见仁王聿仍是一副悲伤的模样，柳生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相信我，真的没关系，很快就会好起来。” 两个人又是说了一会儿话，无形之中，随着时间逐渐冲淡的情谊仿佛又渐渐回来了，一切仿若当初。 夜幕渐渐降临，病房里没有开灯。仁王聿静静靠在床头，柳生的手托着他的腰，两个人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仁王重新回来时已是一个小时过后了。病房里略有些安谧的气氛让他有些不习惯……当然，柳生脸上的那种满足感和自家弟弟面上逐渐散去的悲伤让兄长大人明白了一些什么。又是叹了一口气，白发的高中生将买来的食物摆好，招呼自家弟弟来吃。趁着仁王聿去洗漱的一段，仁王栓上门，神色严肃。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在对待和自家弟弟有关的问题上，仁王从来就不是平时的仁王。 柳生微笑着点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危险神色：“是。” “你能确定一辈子和阿聿在一起，对他好，不是因为你该死的好奇心？” “我确定。”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确定了，从少年决绝的离开和再见之时的冰冷神色……从自己这颗向来平静的心竟为他不规则的律动开始。那就是他想要的人，就算是绑，他也会把他绑回来。 一点小小的苦肉计又算什么呢？ 夜晚，三个人的病房里静谧无声，只有月光，自远处洒下，丝丝点点落在人身上。 第二天早上，接到通知的立海大网球部正选全员到齐。幸村见到仁王聿的最初稍微愣了一下，终于眯着眼，露出一丝笑意。 “比吕士，伤没关系吧？”幸村细细看了看，比吕士的伤看起来凄惨，却也只能骗骗小孩子罢了，作为立海大网球部的无敌双打，比吕士对关节的掌控力度真是让人敬佩啊！脸上那些伤口什么的，小赤也红眼症发作的时候，可比这个糟糕多了…… “没有事，幸村，谢谢。”柳生回以微笑。 “那就恭喜了，比吕士。”心愿得偿啊！那个缩在哥哥怀里伤心的小家伙，终于成了你的囊中之物吗？果然平时淡然的比吕士，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只能化身腹黑的大灰狼啊……部长大人好好感叹了一番，突然又对自己佩服了起来，网球部的正选们，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呐！ 来了又走。临走之时，走在队伍最末端的切原盯着低着头的仁王聿看了一眼，刚想伸出去的手却还是放下了。 不管怎样，阿聿还是没有原谅他，纵然粗心如他，也明白，当初把他和阿聿串联起来的那根线已经断了，就算重新绑起来，也会有一个疙瘩，就像他，此刻没有勇气冲上去冲着他撒娇，也没法让他摆脱悲伤了。 柳生的伤并不重，两天之后就出了院，他和仁王回到了神奈川，仁王聿继续独自待在大阪。纵然这件事情已经算告一段落，仁王聿脑海里却会时不时浮现那个人和那张脸。 “怎么了？”远远看去，财前就能发现自家队员的心不在焉，再联想到前两天阿聿请假的情形，财前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仁王聿摇了摇头：“没什么事。”话虽这么说，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和缓。财前叹了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肩：“没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起精神来。一直是我操练这群家伙，你和小金两个完全不管事儿。小金也就算了，我根本不指望他，但是你……” 阿聿根本不知道，因为他散漫的天性和这几天请假的行为，部里的几个小家伙都以为他是有名无实的正选呢……毕竟前几天，猴子般的小金一出手就把他们吓了一大跳，那群小家伙，现在可是很服他呢！ 见仁王聿仍不为所动，财前叹了一口气，终是转过身去，继续履行部长的职责了。 不出财前所料，两天之后，自动挑衅的事情就这么上门了。那时候仁王聿正站在网球场的一边帮财前挑些新苗子，一年级的学弟就这么直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学长，我想向你挑战。” 仁王聿微微一笑，今年的新生，名字好像是福山清明的，因为球风很像前任部长白石，外形又是在女孩子中很受欢迎的那种，在新生中人气很高呐！拍拍衣服，仁王聿伸手取出球拍：“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练习了，那就来吧！” 打网球，他仁王聿可从未畏惧任何人。 见仁王聿握住球拍走到网球场一边，一旁训练的一年级学生早就三三两两凑了过来。当然，仁王聿对他们眼中的怀疑神色并不在乎，能够成为正选，他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 第一局，福山发球……果然，无论是从姿势还是球风上都和白石部长有相似之处，但是他毕竟不是白石部长，仁王聿轻松打回，第一局，仁王聿胜。 …… 望着累倒在一边的学弟，仁王聿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纵然很久没有动手，他的实力却还没有倒退呢！ “就算是小圣书，却还不是真正的圣书呢！”轻轻擦着球拍上沾上的尘土，仁王聿微笑：“不过还是很欢迎学弟们和我对战，自从学长们走了之后，很久都没有爽快地打一场了呢！”财前站到一边，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后他便拍了拍手，将一年级的学员召集起来：“这场比赛，大家已经看了，正选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担任的。现在的你们，实力还远远不够。” 一年级的正选脸上的愕然仍然没有逝去，望向仁王聿的眼神也不由得带上了敬畏。仁王聿站在一边，心里默默感叹，当部长什么的，对一个人精神世界的打击真是巨大啊，原来那么萌那么面瘫冷淡的小光都这么威严了--难道是故意向手冢的style发展？默默托腮，嗯，确实很有这种可能，手冢他的队伍，不是得了冠军么？ “对了，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把仁王学长带走的那两个人好像是立海大网球部的，上一届的全国大赛……”训练的时候，对仁王聿的球技仍心有余悸的一年级少年低声开口：“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很厉害的两个人……” 所以说，他们主动上去挑衅完全是自找死路吧？ 仁王聿自然不知道小学弟们心里YY的东西，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他便一个人单独回了家。没过一会儿，门口便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不出所料，是一向闲的没事儿干的忍足学长。仁王聿叹了口气，却还是皱着眉，把某人放了进来。 忍足也不客气，笑眯眯地四周扫了一圈，似乎是要确定什么东西……旋即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大咧咧地坐到了沙发上。 42【第四十二章·同寝】 仁王聿杵在门口,单手撑着门：“什么事，忍足学长？”真的这么想念,所以隔三差五地上门么？ “带你去玩哟小少年！”忍足谦也笑眯眯地看着面上皱着眉,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笑意的男孩子，嘴角弯弯。阿聿他,真的开朗了很多呢,初见之时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阴郁已经从他身上消失,真好啊！ “不去。”仁王聿皱着眉,假期的时候被这个不良老男人拖出去喝酒，明明他自己也没到喝酒的年龄，偏偏老气横秋地带着他过去……结果到最后，带人的反而醉得不省人事，还是他这个可怜学弟一路把他拽了回去。 所以说，就算是学长，不靠谱的家伙也是不能相信的。 “阿聿……”忍足咬着嘴：“不要这样嘛少年，你的人生还很长，乐趣应该有很多，怎么可以这么苍白单调枯燥地度过你美好的人生呢！这次绝对不是带你去喝酒，我们去唱歌，唱歌哦，白石请客！”仁王聿默默吐槽，其实最后一句才是你想要强调的吧忍足学长！ 不过说到唱歌，自己的水平一定会让那些家伙们大吃一惊的！ 最后还是被忍足学长拉了出来。天差不多已经黑了，正是娱乐场所生意最兴隆的时候。日本的红灯区是全球最为有名的几个红灯区之一，当然作为尚未成年的国中生，仁王聿自然没有那么重口……呐，其实也就是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KTV唱一唱而已啦。 仁王聿和忍足谦也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唱开了。一低头，财前和小金居然也都在。仁王聿接过小金递过来的果汁，抿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我唱完了，下一个是谁？”金色搂着一氏，扭着屁股荡漾着坐到仁王聿旁边：“哟，好久不见呐！” 仁王聿翻了个白眼，于是全国大赛都结束了，这两个伪基男还要继续么？ “该轮到我了！”小金拼命往嘴里塞着爆米花，一边伸手去抢话筒。话筒距离他指尖只有五厘米的刹那，一只大手伸过来，话筒被忍足谦也牢牢抓住。 “谦也是混蛋！”抢不到话筒小金只是抱怨了几句，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对一个吃货而言，吃才是最重要的。 仁王聿坐在一边，无奈扶额。话筒却不知在什么时候伸到了他手边：“阿聿，你来唱？” 嘘声一片。 “忍足对仁王太好了，什么时候能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就心满意足了~~”金色在一边不停地扭动——顺利过渡到金色和一氏的卿卿我我情节，其余众人均被无视。 仁王聿笑着接过话筒，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忍足学长，你确定要这样么？” 忍足摸摸头：“这有什么不对吗？” 仁王聿摇头：“既然你诚心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武藏，小次郎！”来自闲不住的远山金太郎君。 仁王聿摇了摇头：“不，是仁王聿。” 话筒拿起来，点播最近很火的那首Wonderful Day，仁王聿脸上的坏笑更浓。开腔的一刹那，白石只觉得自己坐着的那张布艺沙发都颤了几颤。石田银合十的双手似乎遭受外力侵袭一般地晃了一下，小金嘴里的爆米花吐了出来，忍足刚刚摆好耐心听音乐的姿势，手却不受支撑地从脸上滑了下来……他想，他终于明白仁王聿的开场白是什么意思了。 唱完一句，仁王聿拿着话筒摇了两下：“对了，我忘了说了，我可是很有魔音穿耳的实力的。大家，还要继续么？” 以后的两个小时之内，大家充分发挥了团结友爱的精神，绝对不允许仁王聿的手碰话筒一下，这次唱K就以一种友好和谐的氛围结束了。当然仁王聿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可惜他每次想做一些特别的事情的时候，就有一双手伸过来……当然这种时候，大家都不会放过忍足这个罪魁祸首，仁王聿一碰话筒，大家那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的眼神就会犀利地扫向忍足，某浪速之星表示压力很大，他快阵亡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家唱着笑着，笑声在这个寂静的晚上显得尤为清晰。忍足搭着仁王聿的胳膊，还是坚持把仁王聿送回了家。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一点，仁王聿叹了一口气，终是开口了：“忍足学长，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在这儿住着吧！”学长他确实对他很照顾，每次都把他送回家，就好像自家和他家的距离并不存在一样。 虽然不近，却也并不远啊！ 忍足想了想，没有拒绝。 两人草草洗漱了一番便睡了，房间很小，幸而床足够大。仁王聿一生之中几乎没有和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同睡过，虽然他喜欢的是同性，心里却也没有多想。在他看来，柳生和忍足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更确切的来说，忍足在他心里更像长辈，尤其是进入四天宝寺以来他对他的照顾，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父爱。而柳生学长，则是心里喜欢的人呐！ 那种爱着的时候的欢喜感觉和受伤时候的心痛，只有爱着的人才能带给他。所以那时候，看着满脸血迹的柳生学长那样无助的躺倒在地上，自己的心，除了痛，真的没有别的感觉。 收拢好被子，仁王聿和忍足互道了一声晚安，随后一夜无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时，仁王聿便醒了，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随后他便去洗漱了。 “咚咚咚~~~”门铃声并不急促，反而透出一种和缓的味道来。仁王聿嘴里满是沫，匆匆喝了口水刚想出来，便见睡眼惺忪的忍足挪着步子起来开门，仁王聿想了想，又缩了回去。洗洗刷刷，半天没见客人进来，也没见忍足回来。仁王聿皱了皱眉，随意擦了擦头发，穿着睡衣便走到了玄关。 来的人，竟然是柳生学长。只是柳生学长一个人，哥哥没有来。 柳生的脸色很是莫测，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盯着忍足谦也，气场震慑一切。忍足睡意全消，瞪大眼不服输地瞪着柳生，玄关的小小角落，充满着难言的气氛。 “柳生学长？”仁王聿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么早，柳生学长为什么会来？”柳生却突然有些愤怒，身形一动，双手便握住了仁王聿的双手，指着忍足谦也，眼中露出冷厉的光：“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仁王聿迷茫了一阵，这个有关系么：“昨天晚上出去玩得太晚了，就让仁王学长在这里休息的啊！” 忍足也跳出来，指着柳生：“我才是阿聿的正牌学长，你这家伙一大早扰人清梦，还这么嚣张做什么？” 柳生没有再多说话，反而借势走了进来。仁王聿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稍稍打理了一番。“柳生学长这么早过来做什么呢？”仁王聿始终迷茫。 柳生微微一笑：“只是想来看看阿聿。”却没有想到，一大早居然遇到了让自己最不爽的家伙。本来那段时间在阿聿世界消失让这家伙占得先机就已经让柳生很不爽了，只是想不到这家伙居然登堂入室了。柳生眯起眼睛，看着忍足谦也大大咧咧去洗漱，眼睛又蓦地睁开。 忍足只觉得身后一阵寒意袭来，知晓和立海大的家伙有关系，他便也不甘示弱，回瞪了过去。 早饭之后，忍足纵然很不爽柳生的存在，却也不得不回去，他还要回家一趟……只能让柳生比吕士这个虚假的绅士真正的小人留在这里了……要是一不小心让柳生这家伙把阿聿拐回立海大怎么办，某个流氓学长突然感觉责任重大，话说，要不要打个电话和白石他们商量一下？ 就算是回家的路上，忍足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下一代什么的，留住本来就很重要啊……下次一定要开一个内部会议，禁止外校到四天宝寺挖角！ 忍足一走，整间屋子便只剩柳生和仁王聿两个人。沉默的气氛悄悄在蔓延。终是仁王聿打破了这个僵局：“柳生学长，伤口没事了吗？” 柳生微微一笑：“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不用担心。倒是你，这些日子在大阪怎么样？” “还好啊！”仁王聿圈着手指，细细想着这段时间的生活，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地方。 “想不到阿聿居然会把忍足留下来，仁王要是知道了，心里不知道会有多难受呐啊”柳生偏过头看着仁王聿，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 仁王聿僵了僵，想到自家无限接近于弟控的哥哥，突然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想到某个白毛狗眼泪汪汪卖萌无限拼命往自己被子里凑的动作，仁王聿不禁浑身恶寒。半天之后，方才吐出几个字：“下次不会了。” 柳生满意一笑，轻轻拍了拍仁王聿的脑袋，亲密的动作让仁王聿的身体僵得更厉害。似乎很满意自己所看到的，柳生接上了刚才的话题：“现在外面不是很安全，阿聿你不要把一些太随便的人带到家里，不太安全。” 仁王聿嘴角抽了抽，原来在柳生学长你眼里，忍足学长就是那种人么？ =============================== 作者有话要说：想歪的都去面壁-- 43【第四十三章·中华街】 两人随意谈了一会儿,柳生终于将话题转到了他今天真正的目的：“今天是中国传统的中秋节，中华街有很多让人新奇的玩意儿,我前两年去过一次,也想带你去看看。舞龙舞狮之类的，很漂亮。” 仁王聿点点头：“哥哥他们也一起去吗？” 柳生轻抚着他柔软的发,低低应道：“不去,只有我们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吗？仁王聿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只有两个人的话……思绪渐渐回到奶奶去世的那一夜,任性的自己也是和这个人一起,度过了一段那么难忘的光阴。 横滨中华街是日本乃至亚洲最大的唐人街,在世界上的名气虽然不及旧金山唐人街，却也因着日本和中国相邻,反而多了一丝旧金山没有的传统味道。现在还是上午，街上却已是密密麻麻的人了。穿着中式旗袍的少女们在街中穿梭。敲锣打鼓声伴着舞龙舞狮的热闹劲儿，再伴着街边叫卖东西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热闹新奇。 “这就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吗？”仁王聿托着腮，嘴里咬着月饼，感受着与日本的食物完全不同的味道，“感觉怎么比新春还要热闹呢？” “这就是中国节日的特色。”宽大的袖袍之内，柳生牵着仁王聿的手，默默拉近：“每年的中秋端午和春节，中华街这里都会有很宏大的庆祝。而且中秋是为了纪念中国文化中的月亮女神，所以到了有月亮的时候，才会更加热闹，有很多好玩的花灯啊之类的。”仁王聿低声点头，很多同学都非常喜欢中国文化，但是他却不够了解呐！ 两个人又随便逛了一圈，找了一家包子铺坐下。包子和寿司吃起来都是软软的，但是味道完全不同。感觉中国的食物都是好看有好吃的，但是油脂也很多……不过不管怎样，味道还是很好的啊！柳生望着对面少年因为满足而涨得通红的脸，微微一笑，为少年抹去了嘴角的碎屑，不出意外地看到少年突然红透了的耳垂，柳生笑得更满足了。 这种梦想成真的感觉啊~~ 下午依旧有热闹的节日，不过相比较上午繁忙中显得有些杂乱的感觉，下午反而有条理了很多。据说晚上有花灯，还要祭拜月亮，下午是为了晚上的活动做准备，仁王聿想了想，决定等到晚上。 毕竟相比较很多同学和朋友，他其实真的是一个非常宅的男孩子。对于这种能够增长见识的活动，他其实很喜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参加罢了。 “这个是？”被柳生拉了一路拉到一家显得很古朴的店门前，仁王聿指着门口大大的书道诗词：“这是中国的诗词吗？” 老板是个很慈眉善目的老年人，听他这么问之后便笑眯眯地答道：“嗯，这是一千年之前中国一个很有名的大词人写的中秋词。” “可以念一下吗老板？”仁王聿盯着白色的纸上霸气十足的词，不由更加喜欢。轻轻摩挲着纸张，感受其中蕴藏的历史味道，耳边是老板苍老却悠远的声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老板担心他们两个人听不懂，又用日语解释了一下原先的意思。仁王聿默默听着，一边笑着回应：“每个诗人都是哲学家。就算是分隔千里万里，看到的却是同样的月光，也能够感受月光带来的温暖的。” 买了一幅字，仁王聿才心满意足地走了：“这次果然没有白来，很漂亮的字呢！” 柳生摸摸面前少年的发，也笑了。 转瞬之间就是晚上了。整条中华街从街头到街尾都挤满了人，其中不乏穿着和服踩着木屐的日本少女。仁王聿手上拎着一个海贼王乔巴的花灯，猜着灯谜，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月圆之时，中华街最是热闹。柳生和仁王聿一起望着月，在人流之中许下了独属于自己的心愿。 回大阪的时候已经很晚，仁王聿累了，在车上的时候便已经睡着了。柳生望着身边面庞柔和的少年，动了动，把少年拢进怀里，片刻之后也闭上了眼睛。夜风清爽，在这安静的夜里，只闻得两人的呼吸声。 柳生没有回神奈川，反而和仁王聿一起住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分明感觉到有人在家里，仁王聿也没有多想，直到看到穿着大一号吹袍的柳生，他才愣愣反应过来。话说……他和柳生学长这样算是同居一夜么？想到这里的少年脸上染上红色，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的人了。 柳生却也不点破，上前一步，悄悄将仁王聿搂在怀里。感受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瘦弱骨骼，柳生心中却全是满足。在少年意欲挣扎之时柳生更是加大了力气……瞥见少年绯红的面颊和染上色的唇，柳生心下一动，凑上唇，轻轻吻了下去。 仁王聿已经囧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柳生却仍不肯放过他，低低在他耳边开口：“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够清楚了，阿聿。” 仁王聿没有吱声，也没有推开他，只是任他搂着自己，面上的红霞也已然消去了。柳生心中叹了口气，又加把劲道：“当初是我不对，可是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应该让我知道啊！” 仁王聿仍是不理他。柳生以为这次仍要失望而回之时，却听他开口了：“我明白，我也懂柳生学长的想法，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曾经的自己表白之后得到的只是伤心与远离而已……从那之后，他便坚信，这世上，爱不是能轻易就得到的。纵然柳生学长此刻说喜欢说爱，可是他不愿也不敢相信……居然会来得这么容易。 还是之前的错啊！柳生很快便明白了，额头贴上仁王聿额头，复又印上一吻。既然怀中的少年不愿相信，自己便努力让他相信吧！ 只要，他心中仍有他便好。立海大双打之一，传说中的伪绅士除了患得患失之外，终于也有了一丝庆幸的感觉。庆幸自己没有错过太多，庆幸面前的少年足够善良，愿意给自己机会，柳生将仁王聿拥得更紧，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柳生并没有在大阪逗留太久，仁王聿带他去了一些景点和小吃店之后，便把这人送上了车。虽然他并没有完全答应，但对于柳生而言，那已经足够满意了。 日子慢慢过去，两人虽然有联系，却也没有像旁人一样联系得那么亲密。柳生有时间会来大阪，仁王聿也不介意往神奈川跑，不过大多数时候，正如幸村所言，两人更像柏拉图式恋爱。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柳生刚刚升入高中，他本就学习优秀，再加上网球部的事情，比国中的时候不知忙了多少。仁王聿和他差不多，现在的他已是学长，何况在网球部露了一手之后，网球部的那些小家伙拉着他请教个没完，再加上一年一度的全国大赛也到了准备阶段……实在没有什么谈情说爱的心情呐！ “关西大赛第二场，大阪地区四天宝寺对阵奈良县伊吹中学，现在开始！”新一届的全国大赛再一次开始。作为关西地区的霸主，地区赛很容易通过，虽然伊吹也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名校，但是四天宝寺有这个自信。 这场比赛他是单打二，小金是单打一，而财前仍然和学弟一起搭配双打。双打的两场比赛已经结束，单打三的学弟输了，下一场便是他的了。 “单打第二场，四天宝寺仁王聿对阵伊吹中学佐藤健。” 仁王聿拿着球拍，击球。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的实力明显好于当年，因而他并不在乎球场上来自其他学校的探子……藏拙什么的根本也不需要，他的底牌多得是。他已不是当初初出茅庐只能跟在学长后面仰望的少年，现在的他，有这个自信。 短短几分钟之后，比赛轻松结束。望着记分牌上那个明显的6:0，仁王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观众席上的立海大高中部双打新王牌之一的柳生比吕士嘴角露出宠溺的笑意，这就是他爱着的少年啊！ 不出意外，四天宝寺在以后的几场比赛都轻松胜出，再过不久便是高手云集的全国大赛。仁王聿伸了伸懒腰，望着训练场上兴奋得有些过度的学弟们，朝财前使了使眼色。财前会意。 眼尖的学弟们立刻闭嘴，老老实实重新开始训练……仁王学长的微笑什么的，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至少他们的跑圈和挥拍都会加倍，还是认真训练吧！ “柳生学长。”接过柳生递过来的帕子，仁王聿擦了擦汗，顺便把脸洗了一下。在这半年里，他和柳生的关系也算是越加稳固了。虽然他没有说爱，柳生也没有再次表白，但是两个人都很享受这样的温馨气氛，这样就很好啦！ 全国大赛之前，仁王聿和财前一起去神奈川抽签。抽签的各队代表大多是参加过全国大赛的老面孔，青学的桃城，立海大的切原，不动峰的伊武，冰帝的日吉……不过今年的实力究竟如何，还是很值得商榷的。 让仁王聿惊讶的是，观月他们居然也进了今年的全国大赛，呐，阿初他终于让自己的队伍走上全国大赛了，对于好胜的阿初而言，也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啊！ ===============================================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章大概到这里正文就结束了，本来还想多写一点，但是实在没有什么可写的东西。感情什么的，只要幸福就好了。 44【完结章·总结】 　　“全国大赛第二场,东京都冰帝学园对阵大阪四天宝寺,现在开始！”相比较前一届，这一届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但是老牌强校的表现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四天宝寺还有三个参加过全国大赛的老将,冰帝和立海大却只有一个。日吉若的实力在一年间确实很值得期待，何况，在没有学长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将偌大的网球部带到全国大赛已是不易。只可惜,这一场他遇到的是四天宝寺。仁王聿露出一个微笑，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对手。自全国大赛开赛以来,他单打二,小金单打一的顺序就没有变过……相比较他这种正常的人类,小金这种来自原始森林的怪物更能震慑对手，当最后的底牌。 　　这一场对冰帝，他的对手是泷荻之介。仁王聿微微眯了眯眼，虽然上一届并未看到这个家伙出场，但是在冰帝正选团队里却是见过这个家伙的。 　　应该还是很有实力的，不过，不必客气。 　　解决了对手之后，四天宝寺顺利跻身八强。对面的冰帝正选似乎都很失望，毕竟上一届也止步这里，今年明明是准备来一场复仇之战的……可惜，四天宝寺也算是来报仇的呐！ 　　观众席上的幸村眼中带笑，外套披在身后：“阿聿的实力强了不少呢，今年赤也多了一个好对手啊！” 　　真田弦一郎点头：“确实。何况仁王只是单打二，还有一个单打一的远山金太郎。今年的比赛虽然不如去年精彩，但是新人的进步还是很值得期待的。”立海大虽然自诩无敌，但是去年全国大赛和关东大赛的失败已经让他们得到了教训……现在的他们，对于每个对手都不会轻视，更何况有时候主导局势的反而会是新人。在高中部，他们和青学的斗争还在继续，这一次，他们会重视每个对手，拿下三连霸。 　　柳生没有答话，只是看着自家少年的每一个动作。一边站着的仁王翻了翻白眼，自家搭档这种表现，真替自家弟弟不值。 　　不过想着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当哥哥的，也不愿做什么糟心事儿让自家弟弟心烦。 　　果然不出意外，四强赛上，四天宝寺遇上了立海大。不可否认，立海大能在去年正选只有切原赤也的情况下走到四强确实展现了强大的实力……但是四天宝寺之前所有的比赛小金都没有出场，已经可以证明很多东西。今年的四强包括青学，立海大，四天宝寺和不动峰。都是老对手啊！ 　　仁王聿是雷打不动的单打二，只是听到立海大单打二的一瞬间，他向着立海大所在区域看了一眼，卷发的少年正缓步向他走来。 　　很久不见，切原成熟了不少。 　　“我们之间注定有一战的，阿聿。”或许是成为了部长之后，切原严肃了一些……尤其是那件事之后，他对切原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却没有发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曾经容易炸毛的卷发少年已经成长到了这一步。 　　切原很明白，仅仅依靠他的支撑，立海大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易。所以，这一场比赛，也算是他自私的满足自己的心愿，成为阿聿的对手吧！他曾经无数次谴责自己把阿聿推到了四天宝寺，就让他，用这一场比赛来证明一些东西吧！ 　　风扬起了仁王聿的头发：“我本来以为这一场的对手会是十六夜的。” 　　切原笑了笑，比赛开始。 　　原先在立海大网球部的时候，两个人实力就差不多。那么，就看这一年，谁的进步比较多吧！ 　　切原的不规则发球比一年前更为完善，就算仁王聿对自己的实力笃定万分，却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个球接到。只能说，和切原的这场比赛是今年所有比赛之中最辛苦的一场，仁王聿喘了口气，继续专注比赛。记分牌上的数据不断发生变化，比分却始终胶着着，由最先的1：1到现在的5:5，两个人都没有要输的迹象。 　　“一年没和阿聿打球了，实力上涨不少啊！”切原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仁王聿只觉得自己双手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一球飞过球网，这一局，他赢了。 　　不知道为什么，切原居然没有一丝红眼的迹象，仁王聿心里虽然疑惑，却仍然将每一个球打了回去。 　　最终比分7:6，他小胜切原一局。 　　切原却不像去年一样默默哭泣，反而指着仁王聿：“阿聿，我对我曾经做的事情道歉，但是希望你回来，回到立海大，和我们并肩作战。” 　　仁王聿没有吱声，倒是一边四天宝寺的学弟们着急了，和立海大的学弟们对骂起来……好吧，仁王聿他也不知道局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切原说的话他会考虑，但是在四天宝寺取得全国大赛冠军之后。 　　四天宝寺成功晋级决赛，另外一边，青学成功战胜不动峰，取得了另外一个晋级名额。这算是宿命的相逢么……仁王聿望着一旁教训学弟的财前，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这一场，也算是复仇之战吧！而作为并未上场的选手，小光心里的想法应该更多吧！ 　　今年的决赛并没有推延，观众席上早已饱满，在选手区域都可以看到来自各校的选手。呐，当主角的滋味还真不错呐！仁王聿心中暗想，可惜不能每一年都当主角啊！ 　　青学是上一届的冠军，但是缺少了单打的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以及学会了同调的黄金双打，实力明显被削弱不少。最值得注意的越前龙马交给小金对付，仁王聿这一场的对手是桃城武。 　　过程并不算轻松，但是结果确实不错，四天宝寺成了这一届全国大赛的冠军……所有人成功地霸气了一把，就连小金都人品爆发战胜了越前龙马。 　　日子慢慢地流逝，他和柳生的感情也越来越稳固。第二年的时候全国大赛的冠军转手到了四天宝寺手里，切原人品爆发收了好几个实力不错的学弟……当然他和海带头的关系也终于有了改善。 　　再然后，高中的时候他终是离开了大阪，转学到立海大高中部。再然后，他和柳生的感情终于真正确定了下来，也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肯定……再然后，立海大终于实现了高中部的三连霸。 　　立海大高中部本就是地区内很有名的学校，柳生成功保送东京大学的第二年，仁王聿也得到了保送东京大学的名额。而这个时候，距离两个人相识已经是第五年。五年之中，两个人的感情始终是平平淡淡的，用自家哥哥的话来说，根本没有一点恋爱的激情。仁王聿和柳生却只是笑笑，对他们而言，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让他们满足的生活。 　　真田也在这段时间内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成为立海大第二个确定人生规划的人……呐，这种事情就被自家哥哥归结为柳生和真田一看就是比较可靠的人，所以才会这么早被拘束神马的。出人意料的是，一向规矩的副部长大人的选择居然是不动峰的伊武深司……呐，或许是受了自己和柳生的不良影响吧！ 　　仁王聿捧着书，匆匆往教室赶去。这节课是法文课，教授挺严格的。最近柳生在一家私人医院实习，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很少。 　　因而才会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啊！ 　　毕业之后，柳生进了东京当地的一家大医院，仁王聿则继续学习，成了东大最年轻的助教。两个人在东京租了一座房子，住了进去。 　　再然后，两个人都年过三十，岁月却好似有些青睐他们，三十岁的他们，和二十岁的他们差别并不大，只是显得更成熟而已。 　　第N届全国网球大赛的赛场上，无人注意的角落，柳生悄悄拉起仁王聿的手，彼时他们已经成了立海大网球部历史上最厉害的选手。赛场上人声沸腾，他们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逸。 　　仁王聿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中华街上看到的一句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和柳生之间的感情很平淡，可是很幸福。他不知道电视里面演的那些山盟海誓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但是他并不羡慕，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他选择了身边这个人，选择和这个人手牵手过一辈子，这样就很好啊！ 　　赛场上，比赛仍旧继续着。喜欢网球的少年越来越多，甚至有漫画家以他们的故事为原型，画出了广受欢迎的《网球王子》系列，看了之后他很喜欢，只是不敢相信那个在球场上如风一般的少年会是他自己。 　　少年时代已经随风远去，现在的他，已经步入了人生的中间。仁王聿望着床的一边睡得正香的爱人，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真的做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支持，非常感谢。另外，请大家支持一下我的专栏，收藏一下，谢谢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杜可可】整理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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